消滅了假想體，子夜在通往階位二的道路上的阻礙就只剩下了覺醒藥的配置，以及進階的方向。

在低階位，覺醒藥的配置不成問題，材料只要有錢很容易得到。

對于子夜來說，難點在于進階的方向。

子夜的【幸運人】很特殊，本來是最高只能覺醒到階位四的覺醒者，卻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他在靈界看到了【巴別】，那道階梯給了他希望，也意味著他將走上一條和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道路。

這條道路是如此的陌生，又如此艱難，甚至遠超古斯特姆帝國對預言石板的研究，子夜只有一次機會，他只能在每一步上都無比謹慎！

也因為是截然不同的道路，子夜不確定眼前的筆記是否會指引自己正確的選擇。

等待字跡浮現的時間，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著，他無比的緊張，因為如果連號稱知曉一切的《海格爾的筆記》都無法告訴自己答案，那自己還能依靠誰呢？自己又從哪里找到進階的正確途徑呢？

下一秒，紙張上浮現筆記意識的回答：

【萬分抱歉，我尊敬的主人，這個問題我無法告知您答案，因為其所需要的代價太過巨大了。】

因為代價巨大而無法告知答案。

子夜沒有沮喪，正相反，他在看到回答的瞬間笑了出來。

他笑出了聲。

這意味著的確有一條通往最高階位的途徑擺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希望。

是絕望深淵中的一縷陽光！

他立馬寫道：【代價是什么？】

如果是削減壽命之類的代價，子夜認為自己完全可以承受，因為覺醒者的壽命遠遠超越常人，只要找到正確的途徑，損失一些壽命是值得的。

但接下來筆記的話，又讓他的希望落空了。

【我尊敬的主人，代價是您的四肢，以及體內3000毫升的血液。主人，我已經在權限下將您所要支付的代價降到最低了，但……規則就是規則，我也無法更改。】

四肢，以及3000毫升的血液。

子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先忽略失去四肢的代價，正常人失去1200毫升的血液就會死亡，盡管自己是覺醒者，可3000毫升的血液瞬間從體內消失，沒有任何人能在如此狀況下存活。

雖沒有明說，但毫無疑問是在變相讓自己死亡。

以死亡為代價過于巨大了，這毫無意義。

難道自己就真的無法得知自己晉升的途徑嗎？

子夜深深嘆氣，他放下了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

維克托及其幕后的組織，時刻威脅著自己的性命，珀洛斯的面具只給自己延長了三年的時間來變強，來成長到自己無法被那個組織視為羔羊的存在。

自己需要盡快變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

接著，他想到了什么。

如果自己無法直接得知【幸運人】在正確途徑上的階位二是什么，那么自己是否可以變通一下，詢問誰知道【幸運人】在正確途徑上的階位二是什么。

由直接得到正確的答案，轉變為尋求線索。

兩者的代價一定不一樣。

子夜在筆記上寫下。

立馬，筆記上浮現出了字跡：

【主人不愧是主人，您卑微的仆從因您無盡的智慧而折服。這樣詢問的代價的確小了太多，是您完全可以承受的。您只需要犧牲掉您的頭發即可，請您放心，還會長出來的。】

犧牲頭發？

子夜愣了瞬間，呢喃著：這難道就是變強的代價嗎？我禿了，也變強了。

雖然很難以接受，但子夜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下一刻，當紙張上浮現出“交易完成”的瞬間，子夜感到自己的頭頂涼颼颼的。

他摸了摸，扎手。

唉！

嘆氣，他其實想去衛生間看看自己的新形象，卻又狠不下心來。自己用來偽裝的形象本就有些陰冷，這下沒了頭發的修飾，看上去更加不是什么和善之輩了。

平復心情，子夜看著紙張上給出的答案。

【薔薇隱士會的杰弗里·波爾森，他知道幸運人在正確途徑上的階位二。】

新的問題出現了。

杰弗里·波爾森是誰？其所在的薔薇隱士會又是什么？

子夜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詢問這本筆記，他認為這個薔薇隱士會的來頭一定不小。

因為自己對階位二的兩次不同的提問，其區別就在于自己是否略過了薔薇隱士會。

犧牲頭發與失去四肢以及3000毫升的血液，兩者的差距可謂天壤之別。

子夜決定先試探試探。

【薔薇隱士會是什么？】

他在筆記上寫道。

果然，筆記反饋自己需要的代價是自己的左臂。

如此邊緣的問題都如同禁忌一般難以窺探，可想而知如果要知道其成員在哪兒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就更大了。

之后，子夜又嘗試了詢問杰弗里·波爾森的信息。

得到的反饋令他更加疑惑了，因為無論自己詢問任何杰弗里·波爾森的問題，代價都是自己的死亡。

說明自己以現在的能力來說根本無法探知杰弗里·波爾森和薔薇隱士會的任何信息。

有關階位二的線索剛剛出現就斷裂了。

【我的提問結束了。】

【好的主人，希望我的答案能令您滿足。恭候您的下次使用。】

子夜合上了筆記。

雖然沒有得到最滿意的答復，但有用的信息還是不少，

至少眼下，自己得到了卡弗倫·斯托雅諾維奇后代住址。

簡單的洗把臉，抖擻精神，子夜就往星城鐵銹街31號趕去。

洗臉時，他看到了自己鏡子中的倒影，抽了抽嘴角有些不適。

……

與此同時。

“維克托先生，那場爆炸后殘留在現場的物品清理出來了，都在這里。”

在證物室，維克托一一看查了所有從爆炸現場清理的東西。

完畢后，他在心中默默問道：【有發現什么嗎？】

【很可惜，什么也沒有。】

【《海格爾的筆記》不見了，爆炸案始作俑者的目的果然是這個嗎。】

維克托從證物室中出來，他點上一支煙，吐出煙霧。

【那本筆記和你產生聯系了沒有？】

【很可惜，依舊沒有。維克托，我不會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