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疏勝感受到陳小鴨向自己沖過來，微微皺了皺眉后又舒展開來。不緊不慢地吹完最后一個音后。豎持竹笛往陳小鴨額頭一點。接著趙疏勝，念了一串清心訣后大喝一聲。

“還不放下屠刀！”

便見陳小鴨周身的戾氣緩緩散去，接著便昏睡在一旁。

趙疏勝看了看倒在地上睡去的陳小鴨，也不多說什么，轉身抱起一旁的宋晶晶便從出口處跑遠了。

鄭坤看著倒在地上的陳小鴨，嘟噥道：“這家伙壞我的好事，本以為就這樣走火入魔了。沒想到反被趙疏勝這家伙給點醒了。”

說完也沒再說什么，獨自暗暗調用靈力，計算著困陣失效的時間。

一個時辰之后，鄭坤緩緩地從陣中走出。在走出的一瞬間一個個鈴鐺陸續爆炸開來，化作了齏粉。

鄭坤從出口中走去，在經過陳小鴨身旁時，突然發現陳小鴨脖頸后似有東西在那閃閃發亮。便將手一招，一根極細的銀針落到了鄭坤的手上。鄭坤仔細地翻看著銀針好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來，而后又親自將其插回了原處，還在其上施加了隱匿的術法。

“難怪懷虛宗的弟子會在沒有其他人看護的情況下以這種方式度殺生劫，原來是被人動了手腳。不過我可沒那么好心幫你拔下來，還是插回去吧，畢竟你也壞了我的好事。”

說完，便站起來繼續向出口處走去。

“宋晶晶那娘們有趙疏勝護著，估計也追不上了。正巧，現在有了去懷虛宗的理由，便去懷虛宗去溜達溜達。不知道那般頑固不化的老家伙聽到自己弟子隨隨便便地殺人會是什么表情？”

不一會兒，碩大的堀室里就只剩陳小鴨和一堆爛肉般的尸體。

……

懷虛宗內，李玄光不失禮貌地搪塞了前來探懷虛宗和陳小鴨的關系的鄭坤便將其送出。

鄭坤沒問到想要的暗中罵罵咧咧地下了懷虛山。

“死老東西，人老成精，什么都問不出來。不過我還是透露出了那小屁孩被人做了手腳的事，不知道他們會怎么做。”

李玄光送走了鄭坤后，便向李玄緲的小破屋走去。

還未走進，便能問到一股濃郁的酒香迎來。李玄光看著躺在樹上拿著酒葫蘆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酒的李玄緲。看著他似乎突然察覺到了自己的到來，轉過頭來，咧嘴一笑，舉著酒葫蘆向自己打招呼。

“嘿！師兄，今天有興趣來我這？”

李玄光沒有回答，反而感嘆了一句。

“你還真是喜歡這里啊？”

李玄緲聽了這話，停頓了好一會兒，看了看手中的酒葫蘆，便朝自己的嘴里猛灌了幾口。緊接著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這梨花白，也是師姐喜歡喝的。”

“師姐……”李玄光呢喃著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

好一會兒，李玄光才被李玄緲打斷了回憶。

“師兄來這，不會只是來回憶的吧？”

李玄光回了回神，看著李玄緲說道：“那個你帶回來的仙基被廢的小男孩，是叫陳小鴨吧，是你下的一枚棋子嗎？”

李玄緲愣了一下，喝了口酒，搖了搖頭。

“師兄你應該清楚，我不像你一樣玩弄什么謀略。他怎么了？”

“你關心他嗎？”李玄光看著李玄緲的一舉一動，似乎想從中看出什么來。

李玄緲沒有在乎對方的目光，冷笑道：“我關心那小兔崽子干嘛？我要是關心那家伙，我也不會因為醫治那家伙用了我好幾壇梨花白的錢而報復了。那家伙估計現在都在罵我死老道士吧。”

當時剛醫治好陳小鴨，李玄緲就因為醫治陳小鴨所花的錢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期，而以疏通筋骨為理由爆打了陳小鴨一頓。當時陳小鴨的鬼哭狼嚎般的喊叫聲傳遍了整個懷虛宗，好幾位弟子都被吵地無法修煉。還驚的其中一位客卿長老練丹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哭喊聲而煉廢了一枚重要的丹藥。后來那位客卿長老找李玄光討要交代，李玄光陪了不是后到了李玄緲那讓他停止這場鬧劇。陳小鴨這才知道李玄緲打自己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疏通筋骨。打那以來就一直在李玄緲背后說他壞話。

李玄光沒多說什么，搖了搖頭。

“那小孩遇上中域鄭家的天驕了。”

“哦？”

“他告訴我說那小孩在度殺生劫，似乎殺了不少人。那小孩身上還被人做了手腳。現在那人覺得我們懷虛宗也并不打算遵守不以術法傷害凡人的條例。”

李玄緲躺在樹上，看著手中的酒葫蘆良久，嘆了口氣。

“估計是我之前給那小兔崽子的兩張符惹的好事。至于他被做了什么手腳……他畢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懷虛宗弟子，一切看他的緣法吧。”

李玄光想說些什么，但看到對方沒有想繼續說下去的意愿，便也就止住了。轉過身便緩緩地離開。

只聽見身后緩緩地傳來一陣感嘆。

“有時，真覺得少了點樂趣。”

……

陳小鴨逐漸從昏迷中醒來，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他環顧著四周，看著躺在地上一具又一具的尸體，突然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感覺自己是在噩夢中還未醒來。

地上的尸體有的已經成為了肉糜，有的長跪在地上卻被削去了半個腦袋，頭上還掛著紅白之物……尸體胡亂地擺放在還未完全干掉的黑紅色血液中。

陳小鴨晃了晃幾欲炸裂的腦袋，使自己稍微清醒了些，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躺在血泊中，半個身體已經被染上了血液。他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和尸體腐爛的爛杏子一般的味道，本以為自己會覺得反胃，卻沒想到自己卻似乎覺得很興奮。

“我記得我是想殺刀疤臉的，到了這里看到有人在打斗便打算回避，突然就沒了知覺……”

陳小鴨喃喃自語著，他不敢想這些人是自己殺的，他怕自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畢竟在陳小鴨看來，這些人中也會有不該殺的人。

陳小鴨抑制住心里異樣的情緒，向出口處走去，想找個有水的地方洗一洗身上的血跡，再換身衣服。

陳小鴨不清楚心里的異樣是什么，就好像野性被無限的放大，就好像自己渴望鮮血。

“我是想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