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很自然地走上前去,因為穿的是布鞋,地上沒有啥樹枝兒,走過來也沒有啥聲響,很自然地彎下腰伸手要拿那個包。
突然間被李焱一個左手反手抓住了那個準(zhǔn)備去拿包的右手,李焱雙眼并沒有睜開,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反而是壯漢一臉吃驚地看著這位書生,因為這抓著他的這只手,那手勁是真的大,他竟然掙脫不開。
“理由呢?”
書生突然問道。
“你他娘的,老子拿你東西是看得起……”
壯漢叼著牙簽歪著臉,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焱左手拎著往右邊一甩,壯漢整個人直接飛出去,腰背重重地撞在了右邊四五米遠處的樹干上,隨后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疼疼疼……,你是個人嗎你!哎喲疼疼疼……拿你點小錢還要命了嘞……,真是遭罪!”
壯漢一手捂著腰小聲嘀咕著。
“我下手沒那么重,能起來就馬上過來,給我個解釋,不然今天下午就讓你栽在這個林子里。”
李焱閉著眼睛還在打坐,說完平靜地等著那壯漢的回應(yīng),不一會兒趴在地上的那一邊開口了:
“我……我不過去,練家子了不起啊,都喜歡扮豬吃老虎了是吧,我打不過我還跑不過了是吧……我……”
壯漢在原地接著嘟囔:
“我今天是沒帶小弟出來告訴你,不然必拿下,現(xiàn)在就讓你得瑟……”。
李焱在那里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偷偷笑了一下,而后睜眼瞟著他問道:
“我不是練家子的,只是個力氣比較大的浪人,如果你只是貪財?shù)脑挘铱梢栽從悖徊坏挥嬢^你剛剛的過失,我還可以給你份值錢的好工作,怎么樣?”
“啊?工作?我不要!想我李某天生浪蕩不羈,從小沒人管我,黑市一帶我混得風(fēng)生水起,還需要工作?我不但吃好喝好,手下一堆小弟!偶爾沒事還能從那些小攤上收點油水!我……我他娘的……我會缺錢?”
壯漢說著說著眼神拐到一邊,語氣漸漸有點虛,不遠處的李焱平靜地從包里掏出一兩黃金丟了過來,金子飛落在壯漢的跟前,把這漢子的眼睛看得直直的。沒等壯漢開口,李焱表達了自己的最后聲明:
“我看得出你也不是個多壞的人,也聽得出你剛剛話多少不實,但錢你一定是缺的;現(xiàn)在起你可以做我貼身保鏢,報酬是十天一兩黃金,除此之外我偶爾還會教你一些本事,我給的就這些條件;后面我會離開虞國,你如果覺得不滿意、接受不了的話,可以離開。”
說完看著他,等著他的回應(yīng)。
不一會兒壯漢慢慢地伸出手撿起了跟前草地上的黃金,無奈地笑到:
“施舍可憐也罷,看得起我也罷,我其實都不在乎,我李長源混了那么多年的日子,感覺終于不會那么無聊了。”
李長源站了起來,拋了拋手中的黃金,一臉的苦瓜相。話音剛落,李焱就叫道:
“既然答應(yīng)了,就去收集點干柴枯木還有干草,現(xiàn)在已近黃昏,時候不早了,今晚先在這里湊合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出城吧。”
“好的~”
李長源把黃金塞到自己的胸前的口袋里,轉(zhuǎn)身就走了,而李焱也沒在意那么多,繼續(xù)閉上眼睛打坐冥想。
時間一轉(zhuǎn)眼到了入夜,太陽帶走了最后一絲余暉,月亮在天空的另一邊漸漸亮起;李長源好幾個來回后,已經(jīng)把柴火堆架好,也不知道從哪薅的一大堆干草鋪好了兩個床,一切搞得差不多后,李長源又離開了。
不一會回來時身后拖著一只中了陷阱(繩套)的小鹿,看樣子這鹿是硬生生被李長源掐斷氣的……,他把死鹿拉到未點燃的柴火堆旁后又開始抓后腦勺了:
“額……等等哈,我再去找兩塊石頭……”說完轉(zhuǎn)身又要走,但被李焱叫住了:
“等等,不用去了,你把這鹿找東西刨開處理一下串起來準(zhǔn)備好架在這上面烤就可以了,我來生火。”
說完李焱起身伸了個懶腰,走進柴堆后彎下腰,右手伸向柴堆盯了好一會兒,李長源也是在一旁愣愣的看著。就這樣尬了好一會兒,李長源忍不住說:
“我說頭兒,要不我還是去找個火石吧,你這一直彎在這兒也不是……”
話還沒說完,李焱手中突然燃起了一絲赤紅色的火焰,直沖柴堆的底下,瞬間這一堆枯木燃了起來,見此狀后李長源連忙改口驚呼:
“……厲害啊!牛*啊頭兒!這什么手法,是巫術(shù)嗎?”
說著還伸手去摸了摸,微微碰到就被燙得喊疼:
“好烈的火啊,還從沒見過這顏色的,這玩意猛啊!~”
“好啦好啦,叫你做的事就快點去做!”李焱無奈地捂著腦門叫道,李長源聽完立馬轉(zhuǎn)身去忙他的事兒去了。
“這靈氣外放還真難,凝個火都差不多要把我抽空了……”
李焱心想著;
“這可不行,明明感覺我已經(jīng)快到達練氣的瓶頸了,但實力還是那么弱,看來還是不能怠慢啊……”
不一會兒李長源抬著拿長棍串好的鹿回來了,把鹿放架子上烤著,偶爾轉(zhuǎn)一下?lián)Q個面,兩人坐在各自的干草堆上,看著火堆里噼啪作響冒出的火星子,月亮高高地掛在正高空上;
李長源嘴邊的竹簽換成順手摘來的黑麥根,兩人沉默不語,片刻后李焱饒有興趣地問了起來:
“以前是做什么的?”
兩人漸漸聊了起來,氣氛慢慢變得很自然,像是老友相聚;聊著聊著,彼此知道了兩人都是無親無故,李長源出生在文盛城,但父母好吃懶做不做生意,都是擺小攤子的,最后沒錢用了就把他悄悄地賣給了不知道從哪認(rèn)識的從外地來的人販子,
“你知道嗎頭兒,我才被賣了二兩黃金!”
聊到這兒的時候李長源氣得捶大腿,引的李焱哈哈大笑;那時李長源才十來歲,快被帶出城的時候發(fā)覺不對勁,趁人販子一個不注意偷偷跳下馬車跑了;
因為不認(rèn)識回家的路了就到處逛,最后在文盛城郊區(qū)的一條黑市街上認(rèn)識好幾個流浪的孤兒,后面的日子就都是做些不干凈的活兒來搞吃的搞住的,幾年后終于有人報官來抓他們幾個,而他代表這幾個人的‘老大’給抓走了,但是因為年紀(jì)還小,并沒有下什么體罰,問道父母是誰,人在哪,然后把他送回去了。
但回到老家老破舊房子里的時候里面一個人,別說人了,一個老鼠都沒有,李長源跑去隔壁踹門問爹媽人呢,而鄰居開門的老婆子則是半掩面地回答道前個把月這兩口子欠了別人好多錢,最后賴啊賴啊,別人氣不過,合計著叫了好幾個壯丁來把兩口子送走了,尸體還是好幾天后官府派人來抬走的。
人是沒了,但錢還是沒清啊,認(rèn)識的親戚朋友都不敢接他,最后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是回到以前的黑市街,干著老本行,
“混日子嘛,就這樣,也不指望以后有啥出息。”
后面說著這幾年都沒什么較大的變化,也就是拉幫結(jié)派,偶爾去榨一下小攤位的‘保護費’什么的。最后李焱也說了自己的經(jīng)歷,但沒有說出蕭柯和曹鑫,也沒有說出自己的火靈根與境界。
聊著聊著,夜空之下彌漫著烤肉的香氣。
“熟了吧,應(yīng)該可以吃了。”
李長源那旁邊的戳了幾下烤肉。
“拿干草包著撕吧,燙手。”
李焱說完將干草纏在一根鹿腿上,然后將一根腿扯了下來開始大口地吃,李長源馬上也搞了起來;雖然什么調(diào)味都沒有,但兩人吃得還是很香的樣子,鹿還沒吃到一半,兩人就飽了,你看我我看你,李長源把手中的肋骨往身后一扔:
“我是不吃了,太撐了我,別說我浪費食物哈,吃不下就是吃不下,后面的就交給你了頭兒!”
骨頭丟完就順手在旁邊拔起個草根往嘴角邊兒上戳。
“那我也吃飽了,給你吃吧~”
李焱這樣說道,李長源聽完很詫異地回道:
“我說頭兒,我不是……”
不等他說完,李焱把手中沒吃干凈的肉往李長源身后猛地一丟然后解釋著:
“沒跟你說呢,跟他們說的。”
李長源半不解地看了看李焱,然后扭頭看了一下身后,猛地被嚇了一跳!
“狼啊!”
李長源轉(zhuǎn)身后看見了兩頭身形碩大的狼,在樹后的陰影中漸漸走出,血性的雙眼在黑夜里若隱若現(xiàn)地閃著綠光;
這眼神一邊在李長源和李焱兩人身上飄動,一邊慢慢得試探般地走近;李長源嚇得面朝那兩只狼并坐在地上快速地躊躇后退,而李焱則向他們揮了揮手,說道:
“長源不用這么緊張,我剛剛跟他們說的,他們兩兄弟剛剛被趕出族群,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們?”
李長源回頭詫異地看著李焱:
“頭兒,你要是開玩笑的話我可是要丟小命的啊。”
“喏~”
李焱朝雙狼那邊抬了抬下巴,那兩頭黑色皮毛的狼走到壯漢的腳前,低頭啃著還有些肉的腿骨,偶爾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在感謝咱呢,剩下的吃不完的你看著辦吧,我去打坐了,你早點睡兒。”
李焱說完起身把干草墊用手拽起走到了后面一顆剛好照得到微光的樹后鋪好盤腿坐了下來。
“啊這……我他娘的也不知道你們叫啥,也他娘的聽不懂你們說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