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不肯就此罷休：“子嘉，你這次也未免太沒有良心了吧。我們徐家就只有子清一個獨苗了。難道你想看著他死？他已經夠不幸了。如果你還不拉他一把，那不是給他火上澆油嘛。”

“媽，我幫他的地方還不夠嗎？從畢業到現在，他換過幾份工作了？每一次你都縱容他。”

“你弟弟的出發點是好的，他想找一份有前途的工作啊。沒前途的工作誰要做。”

“媽，你總是幫他說話，搞得他越來越有恃無恐。我這次幫不了你。”

她還是斷然拒絕。

“你不幫他，那怎么辦？你想讓他涼拌嗎？”

“我也不知道。我手上沒有一分積蓄了，這次幫不了他。”

“你沒錢沒關系，你還有兒子，還有李仁義啊。你開口問他去要，他能不給嗎？”

“媽，我們已經離婚了。你還想怎么樣啊。”

“反正他那么多錢，借個幾十萬有什么關系。如果你不去借，那麻煩可大了。”

“我不會跟他借的，要借的話你自己去借。”

“我要是能借到，用得著來這里低聲下氣地求你嗎？你真是沒良心啊。你爸走了之后，這個家的擔子就落在我的肩上。到頭來還被你氣死。”

徐母哭天搶地地喊起來。

徐母的哭鬧聲引得一旁正在玩積木的童童也跟著嗷嗷地叫起來。

“媽，你走吧。我沒錢替你還。四萬塊對我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她急忙抱著兒子一邊安撫一邊對母親說。

“你現在是準備趕我走了是吧。辛辛苦苦把你養到這么大有什么用。遇到事情一點力也不出錢也不出。你變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徐母罵罵咧咧地吼她，帶著哭腔，眼里卻沒有淚水。

“我沒辦法的。”

她抱著兒子走到窗臺邊，教兒子看外面的風景，故意不去理睬自己的母親。

突然她的背上挨了重重一腳。

徐母拿拖鞋砸她。她來氣了。

“媽，你以后別再來找我！即使來找我了，我也不會開門！”

“好，好，這話你自己說著，怪不得你這個人要被人拋棄，要被人離婚。良心都讓狗吃了。你這個人的眼里沒有父母的。好，好，我走，以后不會再來找你！就當我沒有生過你這種女兒！”

徐母罵罵咧咧地走出門外，她還很用力地甩上門。

她望了一眼孩子，孩子也正用那雙清澈無邪的眼睛望著她。她沖著孩子溫柔的一笑，淚水卻出其不意地滑落下來。

醫院的VIP病房里。

徐開心已經在這里住了整整一個月。她始終無法接受自己失去小腿的事實。李仁義一有空就跑來看她。

這一天她又開始發脾氣。

“我不想活了。阿義。你不如讓醫生給我注射一針，讓我快點死掉算了。”

“你別再說這種胡話了。”他耐心地勸她。這一個月，他已經心力交瘁，每天在醫院公司與家里三點一線奔波。連兒子都沒有好好看過一眼。

“我不是說胡話，我是說真的。活著真沒意思。你看我的腿變成這樣……”她自怨自艾地說著，忽然又發了瘋。“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我怎么會發生這種意外。”

她拿手邊的東西砸他。

他都一一忍受過來了。只是知道她有砸人這個毛病，凡是銳物通通都收拾起來了。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