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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軍統局重金厚祿 難兄弟見異思遷

  • 豫西風云
  • 半夜輪回
  • 6978字
  • 2021-03-29 06:12:00

三、軍統局重金厚祿難兄弟見異思遷

苒青呼喚“山兒”的余音還沒有消失,武中合已把兒子大山送到了西安城內,改名武國軍,寄宿在軍事學校少年班。此時的武中合一身平展校官服,正陪著他的上司宋秉燭,在西安有名的“秦韻茶樓”品茗聽戲,他們在等待軍政部參謀二處豫西組長的到來。事先宋秉燭并沒有告訴武中合來人是誰,只是說見了面雙方一定會“兩眼淚汪汪”的。武中合怎么也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白艷馨!竟突然驚慌失措起來,不知道是敬禮、握手還是先問好,起來時竟然把茶碗給碰翻了,自感狼狽不堪。白艷馨倒很平靜,似乎他們是初次見面,之前他們中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宋秉燭向二位做了相互介紹,武中合習慣性地向對方伸出手,白艷馨看也沒有看,向宋秉燭點了頭就坐下了。這讓在豫西驕橫慣了的武中合大失臉面,他很快把右手收回左手一抱,施了個江湖禮,“失敬,失敬。”宋秉燭看在眼里,心頭立時掠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就被“軍政部欽差”和“才女多矜持”解釋過去了。

幾年不見,武中合發現白艷馨越來越莊重、越來越有性格,這種“感覺”和以前大不一樣,曾經那雙天真而清澈的眼睛,變得冷峻含蓄讓人捉摸不透;以前那綽約多姿、翩若驚鴻的身材,讓一身戎裝“寫”成了英俊、挺拔而神圣:長長的、烏黑發亮的長發不見了,軍帽遮住了飄逸、遮住了女人的天生麗質,剩下的是一種讓人“敬而遠之”的感覺。武中合在心里感嘆道,那個集萬千儀態于一身的“窈窕淑女”不存在了。替代的是靚麗、英俊而氣質非凡的“穆桂英”。

白艷馨言簡意賅地講了軍政部賦予自己的職責:“軍政部與軍統局聯手改變豫西現狀,是協調配合,不是相互插手,不是誰要服從誰,而是自有各自的行動計劃和目標,希望雙方合作順利,共同完成黨國之重托。”宋秉燭說,二位都是洛陽人,想必定會鄉音和諧,行事默契,此乃國家之大幸。武中合一直等待著白艷馨問及白家的近況,可直到白艷馨離開,也沒有等到她和自己說一句話,甚至沒有正眼看一下自己。

宋秉燭用狡黠的眼光看著武中合:“你們中間有什么插曲吧?”武中合沮喪地連連擺手:“往事,往事。不堪回首的往事。”宋秉燭說:“不管你們中間如何,萬不可因兒女情長耽誤了大事。”武中合立即起身立正:“請宋長官放心,卑職知道輕重,定以國家安危為首任!只是……”武中合停了一下,不解地問:“只是屬下不明白,我們為什么要再扯上軍政部這一頭?”

宋秉燭“呵呵”一笑說:“老弟還是年輕啊,單憑我軍統在中原的力量,真要與八路軍實戰對壘是不現實的,而誰能調動當前周邊的十幾萬國軍?你我包括戴老板說話都不靈,只有軍政部。局座之所以拉上軍政部,其中的意義和用意不言而喻。”宋秉燭細細地品了一口茶,用敬佩而崇拜的語氣說:“戴老板就是戴老板,站得高、看得遠、想得周全啊,要不然,豫西局勢一旦炸了鍋,想找個墊背的都難。”宋秉燭沉思了一會兒,話鋒一轉問:“武站長有什么具體打算?”武中合說早有打算:“險棋走三招,總有一招置敵于死局,老辦法,圖窮匕見!先從陜州李桂虎下手,一哄、二壓、三誅之,不信他不就范。”宋秉燭點了點頭,拿出剛才白艷馨交給他的聯絡方式:“這個你拿上,也許應急時用得上。”

四月初,武中合趁著李桂虎等到軍區開會,按照事先安排,同藍圍巾、上官子鵬分別來到陜州,探聽李桂虎部實情,游說其部脫離八路軍,歸順國軍系列。接待他們的是副旅長黃海容和警衛營長郭自哲。

此時,李桂虎的八路軍獨立一旅,正在接受改編后的政治集訓和軍紀軍風的整頓。戰士們仍著舊裝,只有八路軍指派過來的政工人員、指揮員們才穿著灰色的軍裝,打眼一看,就能分辨出原來的歸屬。黃郭二個為避猜疑,一行人均著便裝,騎馬來到陜州城,武中合早在“陜州第一樓”備下大宴,等候眾人的到來。此時的陜州城仍在國民政府的管轄下,只是沒有正規部隊駐扎,城內只有一百多人的保安團及四十多個警察在維持治安,即便日本人過來,他們也不準備抵抗,潼關近在咫尺,函谷關也只是一箭之遙。

黃海容跳下馬來,抬頭看了一陣子高大的門匾,不禁感嘆,想當年,紅槍會也是聲名鵲起,廳堂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洛陽城內樓堂館所,誰家敢不高接遠送?如今流落他鄉,連個牽馬墜鐙的人都沒有。現在李桂虎又要加入八路軍,這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別說東山再起出人頭地了。現在正好有人送來了個機會,如果國民政府是真心扶持我黃海容,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臺階,只是不知道如何說動李桂虎。想了想又自我安慰,自古:“有利同行,無利分道。”人各有志,他李桂虎就是再霸道,又能奈我如何?回頭一想,又開始心虛后怕,當下,李桂虎可謂是一代梟雄,倘若翻臉拔刀相向,自然不是其對手,如今自己已是人生過半,不想重蹈覆轍再次惹亂,成則大喜,不成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十幾年前,馮玉祥血洗洛陽紅槍會,大頭領黃海容沒有等到白家的贖金到位,當天晚上就被陜軍包了餃子,紅槍會二百多人頭落地,只有黃海容、郭自哲和二十幾個親信漏網,他們慌不擇路,就近逆伊河而上,決定投奔嵩欒交界處的楊山鎮嵩軍。天亮時到達嵩伊分水嶺,只見對面大批人流向他們涌來,問之,原來鎮嵩軍也歸順了馮玉祥,也在清剿紅槍會。郭自哲對六神無主的黃海容說,我們現在是腹背受敵,即便投降了鎮嵩軍也是生死難卜,不如夾縫中求生,轉身沿洛河而上,追兵不可能逆向而動,越靠近豫陜邊界越安全,那里是三不管地帶。我在城里呂家裝運行干過,那邊的路我熟悉,而且還有些道上的關系,到了那邊暫避一時,再做長遠打算。

爾后他們又輾轉幾次,才在陜州北邊的斷崖山落了腳。這里北臨黃河風陵渡,東西捷徑直達陜州,可以說是“占山為王”絕頂得好地方,黃河兩岸村民多受其害。馮玉祥兵敗中原無暇顧及,國民黨忙于對付共產黨更是對其不聞不問,日軍入晉,中條山成了天然防線,國軍面臨強敵自然不敢懈怠,然背后有“中國人”占山,留個后路也未嘗不可。就這樣,黃海容的“水泊梁山”不久便發展成近千人的隊伍。但好景不長,去年“中原戰役”伊始,日本人為了切斷黃河北面國軍南撤的退路,一個中隊的日軍,又一個迫擊炮小隊,偷渡黃河南岸,企圖占領斷崖山戰略要地。沒有打過正規戰的黃海容哪里抵擋得住?眼看就要被日軍逼上絕路,在這關鍵時刻,只見一個彪形大漢手持大刀,帶領支一千余人的隊伍,怒吼著殺向日軍,其氣吞山河,勢不可擋,日軍聞風喪膽無心戀戰,一直被趕進了滔滔黃河……這位率軍“大漢”便是遠近聞名的李桂虎。此后兩軍合一,二人雖帥印不分主次,但明人不說暗話,有事商量著來。黃海容受李桂虎救命之大恩,又加上李桂虎文韜武略、軍人氣概如虹,四方英雄崇拜聚首,隊伍也很快發展到三千多人。

去年五月期間,日軍西進圖謀潼關時,也不敢“偷窺”陜州一眼,其大隊人馬避實就虛繞南而行,只因李桂虎在“攔魔嶺”,動用軍民萬人日夜筑防,擺出一副決死相拼的架勢,白天塵土飛揚,過晚燈火輝煌,其勢威震敵膽。黃海容自知“藝不如人”,對其也只能是以揖讓相從。但是,這次李桂虎不容異議,執意加入八路軍,卻讓黃海容心中大為不滿。

武中合不再需要遮遮掩掩,身著兩杠三星上校呢子軍服筆挺,新馬靴一塵不染,暗紫色寬厚的武裝帶上古銅色的鉚釘耀著亮光,上面斜吊著把嶄新的美式左輪手槍。行動隊兩個全副武裝的衛兵,身掛德式沖鋒槍,一左一右、威嚴地站在兩旁。黃海容進來的時候,武中合才從沙發上慢慢站起身,伸出戴著雪白手套的右手與眾人打了招呼,藍圍巾走了過來,在武中合耳邊低語了幾句便離開了。

賓主坐定,酒未開封,武中合就直言不諱地說,今天來的都是自己人,商定的都是“清共”為國的大事,大家不必顧忌,完全可以暢所欲言。既然大家能同坐一席,我武某人也決不把諸位當外人,有什么難處和不情愿的事,本站長身后百萬國軍、眾志成城,無堅而不摧,無攻而不克。各位同仁的事情就是我武某人的事情,當竭盡全力,決不推辭。武中合和這些人說話,不必同老上官那樣斟酌再三,而是快刀斬亂麻,以威懾之。

武中合的一席話,讓在座的三人一時無語,似乎一旅轉向國軍已成既定事實……郭自哲把酒杯倒滿,雙手捧起說道:“今天弟兄們能成為武長官的座上賓,真是三生有幸,兄弟我借花獻佛,祝各位心想事成,國泰民安。”

上官子鵬快言說:“喝酒就是喝酒,說事就是說事,哪來的那么多的條條道道。”黃海容端起酒,起身對武中合說:“這杯酒我喝了,不過老兄有句難言之隱的話,要對長官推心置腹。”看了看武中合沒有拒絕,才又說,“常言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武長官的美意,愚兄還當回去和桂虎老弟商定后再……”話沒有說完,就被郭自哲攔下:“此等大事,非此時一言能定乾坤,還望武長官體恤屬下,給時間以與回旋。”武中合沒有正面回答,黑著臉瞪著上官子鵬:“子鵬老弟怎么說?”上官子鵬大口吞著菜,連抬頭看一眼都沒有,用筷子一指黃海容,吐字不清地說:“黃兄動,我們就動,黃兄臥槽咱出車,我家老爺子說的。”此時的武中合完全占據了主動,決定趁熱打鐵趕鴨子上架。“既然如此,我就靜候各位佳音了。”說完讓衛兵過來,把藍圍巾剛才送過來的箱子放到桌子上說:“黨國事先已為各位頒發了榮譽獎,還請諸位過目。”箱蓋打開,眾人一陣興奮,除了四套和武中合同樣的上校呢子軍服,還有二十根黃燦燦的“大黃魚”。

武中合說,任命書隨后就到,軍餉全部享受正團、副師級待遇。二十根金條有李桂虎的一份。黃海容剛要伸手,卻被郭自哲暗暗拉了下衣角,即刻就被武中合察覺到,說:“連杰兄嫌少不愿意接受?還是另有想法!”語氣里含著威脅。郭自哲忙解釋說:“武長官誤會了,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我等尚未為黨國盡半點功勞,此時受祿兄弟們心中有愧。”武中合撇開郭自哲,目光直視黃海容,黃海容不知如何說好,竟然唯唯諾諾,含含糊糊,話語半吐半漏地直在嘴里打窩窩,就是說不完整。

武中合一臉怒氣,離開桌子,在椅子后面來回地踱了幾步子,所指非指地看著桌子上的酒菜說:“堂堂五尺男兒,當今也算是風云人物,如此優柔寡斷,非成大事之將才!”席間空氣頓時緊張起來。上官子鵬聽不出指向,把碗筷一推,吃個飯受奚落,不吃了!你們國軍也太盛氣凌人了。黃海容也氣呼呼地站起身,使勁盯了一眼箱子里“大獎”,對武中合恭了拱手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們后會有期。”說完轉身就要離席。郭自哲趕快攔住,轉而對武中合說:“常言道,孔子面前圣人話,兩人壺中知天地。”武長官如果方便,兄弟我有個想法,能否借一步說話?武中合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向套間,郭自哲向黃海容眨了下眼,又向上官子鵬點了點頭,隨后跟了進去。

外面,藍圍巾仍招呼著繼續上菜。抗戰時期南北交通不便,陜州城里能吃的不過是些雞鴨魚肉,白菜蘿卜之類的,這些“尋常百姓”的家常菜,經大廚妙手一“抖”,就成了造型獨特,風味別具的宮廷佳肴。有道菜正對了大家的口味,一端上來就被眾人“風掃殘云”,這就是陜州有名的“砂缽煨三鞭”,缽內除了牛羊狗鞭外,還有老參、靈芝、冬蟲夏草等。且不說味道如何,就其食材就讓二人

來了精神頭。國人相信吃啥補啥,尤其是上官子鵬,不到三十歲的人,身子已被酒色淘得“虛胖”,一缽剛見底,就又大喊著:“再來一份!”

第二缽還沒有上來,武中合與郭自哲一臉輕松地走了出來。沒落座,武中合就連連致歉:“兄弟剛才言辭過激,也是為黨國所急,為各位兄弟前途而憂,還望諸位諒解。”說著,接過藍圍巾遞過來的滿滿一杯酒,脖子一仰,喝得干干凈凈:“這杯酒算我自罰,給各位賠罪了。”武中合指了一下箱子說:“剛才自哲兄建議,這些讓我暫時代管,等正式委任狀下來后,兄弟我當親自送往,先前也怪本人考慮不周,多有得罪,還望三位兄弟多多海涵。”接著沖著門口一拍巴掌:“來人!上最后一道壓桌大菜。”隨著門被打開,一陣異乎尋常地清香撲鼻而來,“哇,炭火炙乳鹿!”眾人驚喜不已,武中合脫去軍裝,挽起袖子,拿出刀叉招呼道:“來來來!大家一起來個逐鹿中原。”

在回營地的路上,黃海容問郭自哲都對武中合說了點什么,讓其態度如此快速地大轉彎。郭自哲輕描淡寫地說:“緩兵之計,沒有見到軍政部的大印,誰說了都不算,我們不能跟著他瞎哄哄,想用幾根金條就把我們當槍子給頂上膛,真是想的好事。”

其實,并沒有像郭自哲說得這么簡單,二人一進套間,郭自哲就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套、陰險而惡毒的計劃全盤托了出來……他對武中合說:“如果順利,豫西大地滿目青天白日,自然瓜熟蒂落。”武中合眉頭舒展,稱郭自哲曠世之才,謀高過人,紛紛揚揚竟倚馬可待!當即任命郭自哲為軍統局、陜州辦事處上校處長。雙方按約定依計而行,一個引發豫西大動亂的黑色陰謀,就如此隨機形成。李桂虎從軍區回來后,一直很高興,凡事笑臉待人,臉上那種總是緊繃著的面容消失了,也常和士兵們坐下來拉拉家常、噓寒問暖。連妻子也覺得丈夫變了,變得和藹可親,每天的心情都充滿著陽光,不像以前動不動就憂慮重重,悶聲悶氣地想心思,只是在外人面前顯得“海闊天空”。李桂虎常對妻子說:“江湖險惡,何時是個頭?等打走了小日本,將挈婦將雛歸隱深山,男耕女織獵漁東籬,再不聞不問世事繁雜。可現在變了,不但要打走小日本,還要建立一個新中國,人不能沒有理想和信念,渾渾噩噩地活在世上,要為民眾著想,要為國人做貢獻。”妻子不解地問其原因,李桂虎興趣盎然,滔滔不絕地說:“這次到軍區學習,可真讓我開了眼界,共產黨的軍區司令員和政委那是多大的官啊?就是和高官平起平坐的人,可是他們跟誰都不拿架子,穿的和吃的都和士兵一樣,時不時還和那些喂馬、打雜的戰士們開上幾句玩笑。你想和他們匯報事情談工作,不用稍息立正人五人六的,就近搬塊石頭就坐到了你身邊,你想說啥就說啥,不用客套也不用虛虛假假,他們認真地記,仔細地聽,事后總要給你一個回答。你說這樣的軍隊在中國啥時候有過?”李桂虎興奮地說,自己將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不惜生命為自己追求的信仰付出一生……李桂虎的話突然停住了,他深情地望著妻子好一陣子,半天才又說:“戰場上風云變幻莫測,如果有一天我……”

“別說!”妻子用手捂住丈夫的嘴,依偎在他的肩頭:“別說了,隊伍把你從臺兒莊送回來的時候,全身刀傷槍傷十幾處,臉色蠟黃連我都不敢認你,這不是過來了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爺會佑著咱們的。等咱兒長大了,也讓他跟著你到外面去干正事。”

在營地,黃海容和郭自哲兩人互相補充著,把與武中合見面的事情,前前后后向李桂虎說一遍。李桂虎想都沒想就表了態:“我是鐵了心要跟八路軍走的,他們就是給我座金山,我也不會回頭看一眼。”郭自哲說:“所以他的那些招數我們都替您給擋了回去。”黃海榮不情愿地說:“這個事情老弟還是再想想,咱們總不能放著肉不吃,去啃粗窩頭吧。再說了,共產黨八路軍能有多長的壽限?姓武的講,蔣委員長抽出手來就收拾他們。就憑八路現在那幾桿破槍,也敢跟國軍硬碰硬?老弟就是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這幾千人的隊伍、為我們跟著你的弟兄們想想。不要一時沖動鑄成大錯。”李桂虎斬釘截鐵地說:“我心已決,老兄就不必苦口婆心地再勸了。”黃海榮終于按不住性子,起身說:“既然老弟把話說到了這里,我也就不苦苦相勸了,從今往后咱弟兄兩人,好說好散,我回我的斷崖山,你在你的李家坡。如果兄弟今生還有緣,或者誰用得上誰的時候,我們仍然可以合作。”李桂虎聽言拍案而起:“你以為你是誰!你現在是八路軍獨立一旅的副旅長,不是過去的草莽流寇,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黃海榮也翻了臉:“什么旅長不旅長?狗屁!槍沒見給一支,軍餉沒有見過一文,還天天不準這不準那,動不動就辦學習班,你也不聽聽外面弟兄們怎么說?都快吵翻了天了,說不定哪天就炸了營!”

郭自哲和夫人見他們兄弟二人話不投機,也都悄悄地避了出去。

此時的李桂虎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把火爆性子撂到了一邊,和顏悅色地勸說黃海容:“凡事往遠處看,國民政府目前是元氣尚在,但是絕對撐不了多久的!”隨后便舉了大量的實例,如上下爭權奪利,官員們貪污成風,極盡腐敗等,黨政軍界的遺老遺少們,貪天功據己有。滿嘴的謊話、虛話、廢話與鬼話,場面說得天花亂墜,忠于領袖日月可見,忠于黨國粉身碎骨,實際上是人人心口不一,各懷鬼胎,各謀私利不擇手段,再加上地方政府橫征暴斂,民眾早已與之離心悖德。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共產黨胸懷坦蕩大志長遠,官兵相處皆兄弟,寧愿餓著肚子也不白拿老百姓一顆糧食,這樣的黨誰不敬仰?這樣的隊伍誰不向往?去年過來的時候僅僅幾千人,現在已發展成了幾萬人……“這一切都說明一個問題,順民者昌,逆民者亡。”李桂虎滔滔不絕。

李桂虎說的這些黃海容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看見的是黃澄澄的金條、平展而威武的軍服、一排排燒藍染黑的新武器,輝煌碧瓦的豪宅、門前車水馬龍的賓客……耳邊響起的是笙歌鼎沸、輕聲細語、妃子啼笑。

李桂虎最討厭在自己說話的時候,別人心不在焉的愛聽不聽,忍不住沖著黃海容吼了句:“黃海容,我在和你說話!”黃海容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就說:“既然如此,我們兄弟還是分手了好,我把我的人馬帶走,你的給你留下。”李桂虎聽言,怒目而視,“這支隊伍現在是八路軍的隊伍,不是你黃海容私有的。就連你要走也不行,更不用想帶走一兵一卒!”黃海容聽罷野性大發,一掌擊在桌子上,竟把桌面砸裂出一條縫:“我就要走,腳長在我腿上,你能怎么著!”李桂虎霍地站起身,一腳踏在椅子上,大手抓起茶碗,掄圓了狠命往地上一摔,“啪”地一聲磁片飛濺,“你敢離開營地一步,我就把你當逃兵處置!”

門外,沒有走遠的李夫人和郭自哲,聽見屋內情況不對,急忙進來分別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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