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個字,你好好想想!”雪狐期待地看著老蝙蝠。
想了半日,老蝙蝠突然“哦”一聲,“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換月’二字!”
“幻月?”雪狐一愣,又與斯戎對視一眼。
“看來,他聽到的,確定是紅袖無疑了!”雪狐站了起來。“幻月!這說明,這人認得幻月。”
“換月是誰?”老蝙蝠問?!笆悄桥拥拿謫幔俊?
“既認得幻月,這說明,此人也許是紅袖熟悉之人!”雪狐兀自喃喃道,對老蝙蝠的話充耳未聞。
“看來,這件事得找到紅袖才能知道。”斯戎道?!翱墒?,剛剛他說——,”他一指老蝙蝠,“他說,紅袖說過,并不認得此人?!?
“是啊,這事好生奇怪!罷了。只要紅袖沒有生命危險,我也就放心了。戎兒,你這時候速速趕去纖云宮,告訴狐王紅袖的事。我再到周圍找一找?!?
“嗯,好!”斯戎答應一聲,就地一個轉身,化作一陣清風,不見了。
“哎呀,宮主,這小子是何方神圣?”老蝙蝠嘖嘖贊道。
雪狐道:“你呀,天天聽人家的壁根兒,還沒聽夠?我告訴你,他的身份可尊貴著呢!非你我能望其項背也!”
“哎呀,真的?”老蝙蝠又嘖嘖起來。
“罷了,多謝!”雪狐說著,朝著老蝙蝠一拱手。
老蝙蝠簡直受寵若驚。“哎呀,宮主,如何這般客氣!老朽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彼捨凑f完,雪狐已經化作一陣小旋風刮走了。只聽空中傳來一聲,“我走了!”
老蝙蝠望望空中,兀自發了一會兒愣。
斯戎趕回纖云宮,告知狐王夫婦紅袖之事。狐王一家人遂放下心來。狐王又令屬下,專心于獅頭山腳查找紅袖下落。
紅袖在床上躺了一日,元鳳親自給她喂藥,喝水,敷藥,照顧得十分細致。
卜福和元鳳的丫頭們都十分驚奇,一向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居然這么會照顧人,還真看不出來!
紅袖自然萬分感激元鳳。
只是,她還不能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她怕會嚇著她。
“元鳳,你想學武藝,是嗎?”紅袖問。
“對呀。我沒有兄長,家中只我一個女兒。若是我能學得高強的武藝,便可以保護我的父母。最不濟,也可以保護我自己?!痹P答。
紅袖贊賞道:“你可真是個孝順女兒!”
元鳳不好意思地笑。
紅袖道:“既然你想學武藝,等我傷好了,我教你!”
“真的?。俊辈贿^元鳳轉念一想,紅袖的武功只怕和自己差不多吧!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那個面具男打得掉下了懸崖。
紅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當不了你的師父?”
“也不是啦!”元鳳訕訕地笑。
紅袖指向梳妝臺上的一個紅色的胭脂盒,道:“你看那只胭脂盒!”
“啊,怎么?”元鳳轉身看去。
卻突見那胭脂盒自己動了起來。元鳳正納悶,又見那盒子竟然往上浮了起來,又慢慢地朝床邊移來。
元鳳看見,紅袖的一根手指,正指著那胭脂盒,又勾起來指向自己。只見那胭脂盒慢慢悠悠,一路朝著紅袖飄來。不一會兒,便落在了紅袖手中。
元鳳驚得張口結舌!
“紅袖,你,你這么厲害!”元鳳看著紅袖手中的胭脂盒,又看看梳妝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樣,我可當得你的師父?”紅袖笑道。
“當得,當得!自然當得!紅袖,我要學這樣的本事!”元鳳激動不已。
這時,只聽房外有腳步聲。卜福的聲音傳來?!按笮〗悖幸幻朗肯胍娂t袖姑娘?!?
道士?紅袖心中納悶。
“紅袖,見嗎?”元鳳問。
紅袖暗思,此人不知是敵是友。但他既然來了,想必自己也躲不過。且見見再說!便道:“叫他們讓進來吧!”
少頃,只見一位身穿青色道袍,背負長劍,一派仙風道骨的中年道士飄然進了屋。
“師父!”紅袖一見,高興地喊了起來。便要起來。誰知用力過猛,牽扯得身上的傷口一陣劇痛。
“快躺著!”雪狐道。
“元鳳,扶我坐起來。”
元鳳忙扶起紅袖,又貼心地將棉被靠在她的身后。然后又命人給道長讓座。自己則乖巧地站在一旁。
雪狐道:“我看看傷?!?
“已好得差不多了。”紅袖道。
雪狐看了看紅袖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師父可看出了什么?”紅袖問。她察覺到雪狐神色有異。
“從這些傷口來看,傷你的——,”雪狐看了看一旁的元鳳,不說話了。
元鳳忙道:“你們聊,我去給道長送些果品來?!?
待元鳳出了屋子,關上門。雪狐方低聲說:“傷你的,應是狐族。”
紅袖大吃一驚。
要知道,她可是紅狐狐王的女兒。狐族之中,誰敢輕易傷她的性命?再說了,狐王赤眼生統領紅狐一族,深得狐眾愛戴。這么多年來,狐族內部一直安定團結。便是與其他狐族部落,如雪狐、灰狐等,亦是和睦相處,從未發生過什么大的爭端。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一只狐,對紅袖下此毒手呢?
“你觀對方武功路數如何?”雪狐又問。
紅袖想了想,“此人武功奇高,應該與師父您不相上下。對了,他認得幻月。還有,他一直戴著面具。”
“戴著面具?”
“是的。他好像是專門來殺我的。我問他是誰,他也不肯告訴。我實在想不出來,此人來自何處?!?
師徒兩人將當今世上所有的狐族都琢磨了一遍,也想不出來這人殺紅袖的理由。
只聽元鳳在屋外喊道:“紅袖,你該吃藥了!”
“好的。”紅袖答應一聲。
雪狐站了起來,“袖兒,你可走得動?”
紅袖閉了眼,默念隱身訣。罷了睜眼道:“不行,師父,徒兒還走不動?!?
雪狐點頭道:“那你且在這兒養傷,為師會在暗中保護你!”
紅袖點點頭。
“那我走了!”
“師父慢走!”
雪狐打開了門。元鳳進來。“道長,您要走嗎?”
“哦,貧道山中還有些事務要辦,袖兒,就拜托給姑娘了!”雪狐說著,朝元鳳一拱手。
元鳳忙還禮?!暗篱L請放心,我會照顧好紅袖的!”
雪狐走了。元鳳令丫頭端進藥來,親自喂紅袖吃藥。
雪狐又喚了斯戎來。兩人這幾日便在獅頭山周圍游歷巡查。一方面是保護紅袖;另一方面則暗中查訪有沒有那種未入狐籍,獨自生活的狐貍。
而與此同時,狐王赤眼生獨自去了一趟狐丘。
女兒遭高手偷襲,竟差點喪了性命。而偷襲者居然是一只狐貍。還認識幻月。
赤眼生與楓凝露一番商議,二人一致認為,此人怕是與狐丘有關。所以,赤眼生決定去見見狐丘的幾位尊者。也許,能從那里打聽出一點消息來。
赤眼生首先去見了青蓮神尊。
幻月,便是當初青蓮神尊賜給紅袖的。而偷襲紅袖的人,認識幻月。
這狐丘乃是天下狐貍一族的圣地。其大尊者被狐族尊稱為無上尊。在其下,又有五大神尊,分別為紫金神尊,香檀神尊,青蓮神尊,浴火神尊和地皇神尊。由他們五位具體分管狐族之事。
為避免在五位神尊之間出現權力紛爭,造成同族相殘。所以自狐丘建立之初,首位無上尊便立下了鐵律,五大神尊無權繼承無上尊之位。
而無上尊的繼任者,將在所有狐族弟子中遴選。
只因有了這一鐵律,所以歷代的五位神尊都能兢兢業業地為狐族辦事,彼此尚能和睦相處。
青蓮神尊在青蓮府接見了赤眼生。
赤眼生請求單獨與神尊談談。
于是青蓮神尊屏退了左右。
赤眼生開門見山,詳細述說了紅袖的遭遇。
果然,青蓮神尊聽罷默然不語,雙眉微擰。
半晌,神尊開口反問,“狐王可知我當初為何要將幻月贈與紅袖?”
赤眼生道:“幻月乃上古神器。神尊將它贈與小女,實是愛惜小女心切。屬下一家人皆感念神尊之恩,沒齒不忘!”
青蓮神尊緩緩道:“你身為一族之首領,也該知道,狐丘近年來可是暗流涌動。”
青蓮神尊說到這兒,不說了,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
她這句未完之語,聽到赤眼生耳里,猶如一陣驚雷滾動。
如今的狐丘無上尊,已是年老多病,已到了風燭之年。因此早在數百年前,狐丘就已在暗中挑選繼任之狐了。
赤眼生還記得,當初送紅袖來狐丘化得人身之時,青蓮神尊看向紅袖的眼神。赤眼生知道,五大神尊都在暗中相看繼位之人。而紅袖,天生靈骨,自落娘胎便身藏“焚心焰”秘能。青蓮神尊的眼神,赤眼生再明白不過。她是將紅袖看作了無上尊的繼任者。因此,她才特意贈給紅袖“幻月神針”。
赤眼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道:“神尊的意思是,有人要阻止紅袖的繼任之路?”
青蓮神尊放下茶碗,依舊以不疾不徐的語速說道:“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還有另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