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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若男

  • 紅袖傳
  • 簫箏琴
  • 3124字
  • 2021-01-31 17:30:00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紅袖匆匆梳洗畢,又穿上了那件男人衣裝。

出門,只聽身后母親在叫她,“紅袖,你又去哪里?”

紅袖回身嫣然一笑。“母親,我去找我的恩人。我還沒報恩呢!”

“紅塵多險惡,你萬事需小心!”母親說。

紅袖有些不明白。為何姐姐與母親都說紅塵不好呢?昨日逛了一天,除了那個殺狐貍的,其他人都還好嘛。尤其是那街市上賣東西的貨郎們,個個待人謙恭有禮,那臉上的笑容,看了讓人多高興啊!

紅袖答應著,“我知道了,母親!”話音未落,人已出了纖云宮。

母親楓凝露的臉上顯露出擔憂之色。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紅袖了。這個孩子,太過于相信這世間的美好了!

四十里地,對于紅袖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

眨眼之間,紅袖已飄然落在了壬鎮之郊。

既然不知道少年下落,那不如先逛逛集市再說。心里想著,紅袖已進入了如昨日一般熱鬧的街市。

她今天可要好好地開開眼。

那線繩上掛著的一只只風箏,可真是漂亮極了。有蜻蜓,有蜈蚣,有蝴蝶,甚至有老鼠。好吧,等我逛完了,回家時買兩只,回去和紅妝姐姐在山谷中放著玩。

那些色彩鮮艷的撥浪鼓兒,一搖晃起來就咚咚咚地直響,也是熱鬧有趣。不過,買它們的都是些極小的孩兒。我已是大人了,去買恐怕不合適。

啊,這個倒是有趣!

紅袖來到一個塑泥人的攤位前。只見一個又黑又瘦的中年男子手中刻刀如飛。并不見他小心琢磨,也不見他停下來思考,不過喝口水的時間,一只可愛的小猴就出現在他的手上。男子又用筆蘸了彩色的顏料涂抹在小猴身上。棕灰色的毛,烏溜溜的大眼睛,肚皮上還有一片雪白。有了顏色的小猴更加的活靈活現,似乎只要男子一松手,它就會從貨攤上一躍而起。

紅袖看得津津有味。

“公子想要一件什么玩意兒?您看我這里什么都有啊,猴子、兔子、老虎、獅子、大象,公子喜歡哪一樣?”

紅袖看了看那些栩栩如生的動物們,稍覺遺憾。“您這兒有沒有狐貍呀?”

男子有些尷尬。他還從來沒有捏過狐貍呢。不過,也沒有誰要過狐貍呀!這位公子可是口味兒不一樣,偏偏想要狐貍!

男子轉念一想,懂了。難不成,這位俊俏的公子竟是個色鬼,專門喜歡狐貍精一樣的女子?

男子笑道:“很少有人要狐貍的。不過,公子想要,小可也可立刻捏出來!”

居然沒有人要狐貍!紅袖想。難道人們只想要我們的皮毛,卻對我們一點好感也沒有嗎?想到這兒,紅袖說:“給我捏一只狐貍,就照著我的樣子捏!”

中年男子一聽這話,臉色大變。

紅袖急忙掩了口,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笑道:“我與你開玩笑呢!你想怎樣捏都行,只是不許捏得難看!”

男子這才緩過勁兒來,笑道:“這個自然!公子盡管放心!”說著,便揪了一團泥過來,手法很嫻熟地捏了起來。

捏了個大概形狀,中年男子稍顯猶豫。也不怪他,他還真是沒捏過狐貍呢。但是,他必須要把這只狐貍捏好。看紅袖的樣子,定是位有錢的公子。這單生意可不能放跑了!

男子到底技藝高超。雖然沒捏過狐貍,但是三下五除二,一會兒工夫,一只俏皮的狐貍出現在他手上。

紅袖點點頭,“嗯,不錯!”

得到夸獎,中年男子喜笑顏開。“公子,您是想要一只雪狐,還是一只灰狐……。”男子話未說完,紅袖搶著道:“我要一只紅狐。”

“哎呀,看來公子對狐貍很了解呀。聽說,這狐族也分好多種類,只這紅狐貍最具靈性!”男子贊道。

“那是,我們……”紅袖急忙住口。唉,差點又說漏了嘴。忙改口,“這紅狐不僅最具靈性,而且得道之后,善于變化,神通廣大,還能呼風喚雨呢!”

紅袖看見中年男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一滴血紅的顏料滴落下來。男子猛抬頭,盯著紅袖的臉,那雙眼睜得老大,眼神里滿是驚恐。

男子顫抖著手,將紅狐貍交與紅袖,道:“公子,狐——,狐貍做好了。”

紅袖接過那只紅狐,疑惑地看著中年男子。“你發什么抖呀?”

“哦,沒有,我沒有。”男子拱起手來,作著揖,不敢看紅袖。

“多少錢?”紅袖摸出一塊銀子。

“啊,不要錢,不要錢!”男子連連說。

紅袖奇怪了。買東西明明是要付錢的嘛!他怎么不要我的錢?

紅袖將銀子拍在貨攤上,“你為什么不要我的錢?我剛剛看見你收了人家的錢了。怎么,你想欺負我?”紅袖變了臉。

“哦,沒有,沒有,不敢,不敢。”中年男子越發惶恐不安。

這些紅塵中人可真是奇怪!紅袖想。

離了泥塑攤,紅袖邊走邊賞玩著手中的紅狐貍。突然,一陣奇怪的感覺襲上心頭。紅袖神色一凜。

是少年!

沒錯,就是他的氣味!

紅袖欣喜若狂。忙袖了紅狐貍,順著少年的氣息奔去。

果然,越往前走,少年的氣息越發濃郁。

紅袖徑直走進了一扇門。她只顧凝神尋找,連站在門兩邊的兩名彪形大漢,還有幾名艷妝女子,統統沒看見。那兩名大漢及女子們,見紅袖如此年青俊美,神色卻又如此非同一般,都不由緊盯著他,眼神隨著他的步伐一直進了廳堂,又往樓梯上而去。

看來這位年青公子俊美而多金,且有著特定的目標。他們也就既不攔阻,也不糾纏了。那幾名女子只是心中艷羨,不知是哪位姐妹這樣有福氣啊,竟被如此美玉般的公子看上!

紅袖心無旁騖,上了樓,往左拐,往右拐,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沒錯,就是這里。

紅袖推門而入。

屋中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紅袖看見,一位年青的公子正摟著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子,兩人看樣子是在喝酒呢!

見到紅袖突然進來,這兩人都愣住了。

那濃艷女子陪著笑道:“這位公子,可是走錯房間了?公子要找哪位姑娘,奴家可為公子帶路!”說著朝紅袖擠眼一笑。

紅袖雙眉微蹙,不理那女子,卻是緊緊盯著那位年青的公子。

年青公子的手,從濃艷女子的肩膀上慢慢放了下來。他亦緊盯著紅袖看,臉上似笑非笑。

屋中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濃艷女子,風月場中人。她只需看眼前這兩人一眼,便心知肚明了。她不由撇了撇嘴,故作吃醋狀。

紅袖不錯眼珠地盯著年青公子,笑道:“我總算是找到你了!原來你住在這里。”

年青公子頓時面露驚愕之色。但是很快,他就緩和下來。他笑對紅袖道:“公子請坐!”

紅袖依言坐下。她的眼睛自進屋起,始終沒有離開過這位年青公子。她已經百分之百的肯定,眼前這位年青公子就是她要找的人。那位少年!如今已變成了這等模樣。不過,倒是長得好看。

“你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呀!”紅袖笑著說。

“公子可是認得我?或者,我們以前見過面?”

“當然。我們幾百年前就見過。”

濃艷女子翻了翻白眼。看來,這位進來的,不僅是個花癡,還是個白癡!

年青公子卻笑了。“那就是說,我與你十分有緣啰!”

“當然。我們倆的緣份可是不淺。”

年青公子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對濃艷女子道:“你出去吧,這里不用你陪了。”

濃艷女子滿臉不情愿,捏捏扭扭地站起來,又似嗔似怨地看了年青公子一眼,又瞪了紅袖一眼,這才往外走。

“關好門!不叫,誰也不準進來!”年青公子又吩咐。

“是,公子!”濃艷女子答應著,果真關好了門。

“你就住在這里呀!”紅袖又說了一遍,“你們家房子可真漂亮!”

年青公子臉上又現出疑惑的神情。

“這兒,不是我的家。你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不是你的家?那你在這兒干什么?剛才那女子是誰?你怎么摟著她?那這里又是什么地方?”紅袖一口氣問了這許多問題。

年青公子笑了。“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紅袖笑道:“我叫紅袖。你可記住了?可不許忘了。你叫什么名字?這一次我一定要記住你的名字。”

年青公子的臉上,疑惑之色更加濃重。

如此好看的一位少年郎,不會是一個傻子吧!

“我叫——,”他眼珠一轉,“我叫若男。”

“若男!若男!嗯,我記住了。”

“你一個男孩子,怎的取了一個女人的名字?”若男問。

紅袖嘻嘻笑著,站起身來,轉了一個身。但見屋中突然光華閃閃,紅袖便在這閃閃光華之中緩緩轉過身來。光華散去,一位極美極妙的少女,站在了若男面前。

若男早就驚嚇得站了起來,一手扶桌沿,一手指紅袖,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紅袖臉色突變,后悔自己太沖動了。若男可不能像那個獵人一樣,被自己給嚇死了。她忙輕聲說:“若男莫怕,莫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哪里知道,這若男不是怕,不過是驚而已。他以為,他今日遇到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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