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禁欲理想(l’idéal ascétique)
這是升華的時刻。弱者或反動生命所意欲的就是否定生命。它的權力意志是虛無的意志,這是它獲勝的條件。以顛倒的方式,虛無的意志只能容忍弱的、肢解的、反動的生命:與零相差無幾的狀態。這樣,擔憂的聯盟就締結而成了。人們依據所謂的高于生命的價值來審判生命:這些虔誠的價值反對生命,譴責生命,把生命導向虛無;它們只對生命最反動的、最弱的以及最病態的形式給予救贖的許諾。這就如同虛無神與反動人之間的聯盟。如此,一切都被顛倒:奴隸自稱主人,弱者稱強者,卑賤自名高貴。人們說某某人是強者、高貴之人,因為他承擔:他承擔“高等”價值之重量,他覺得這是他的責任。甚至生命,尤其是生命,在他看來是難以承擔的。評價遭到如此的扭曲,人們看不出來承擔者就是奴隸,他所承擔的就是奴隸制度,而搬運夫不過是擔弱之人——創造者的相反、舞者的相反。因為,事實上,人們是因為弱而承擔,人們只在虛無的意志之下才承擔。(參照《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的小丑,以及驢子的角色。)
根據尼采,上述的這些虛無主義階段對應于猶太教、接著是基督教。但是在很大的程度上它已經由希臘哲學所預備好了,也就是由希臘所發生的哲學退化所準備著。更廣地來說,尼采指出這些階段也關聯上思想主要范疇的創生:我、世界、神、因果關系、目的等。不過,虛無主義的腳步并不止于此,它繼續向前,它造就了我們整個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