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寶寶歇息在了瑪麗的側房內，里面的東西都已經備齊，她直接入住就行。
早晨剛睜眼，她便見著床邊有一套粉色的旗袍，開叉至膝蓋上方，上面繡著朵朵桃花。
地上同樣擺上了一雙刺繡的粉色布鞋，同樣的款式。
外面天陰沉的厲害，烏云密布，仿佛隨時都要下大雨。
她起床洗了個頭發和澡，等頭發吹干才換上這一身衣服去找了瑪麗。
瑪麗懶洋洋地躺在睡椅子上，輕瞇著眼睛，邊打哈欠邊道：“下次可以晚些過來，太早了，沒啥精神。”
“是。”
余寶寶應道。
瑪麗點點頭，繼續側臥在睡椅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外頭起風了，蜷著地上的樹葉像是一個個小漩渦，飄在空中。
閃電從空中劃過，一聲悶雷隨之響起，天氣瞬間暗的更厲害了。
就在這時，暴雨從天而降，噼里啪啦地落在屋檐上。雨從窗子刮進，淋濕了屋子里面的地面，余寶寶連忙跑過去，關緊了窗子。
瑪麗睡得很熟，沒有被這驚雷和暴雨炒醒。
她的頭發沾在睡椅上，雙手交疊，睡得很安靜，文雅。
余寶寶安靜地坐在茶桌旁，不吵鬧，臉上也沒有不耐煩。
她雖然不知道徐巖到底想從自己那里得到什么，但無論怎么樣這件事她還是得去做的。
上午九點，瑪麗準時睜開眼睛，她坐起身看著余寶寶輕聲道：“還在這兒，我還以為你離開了。”
“老師叫我等著，我便等在了這里。”
“老師？”
馬麗重復她的話，念著這兩個詞，余寶寶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得不吭聲。
少說多做，說越多，錯越多。
“我連拜師茶都沒喝過呢。”她揚起嘴笑道，“你還是先認真跟我學一下，如果你真正有天賦，再拜也不遲。
“你今天就先學走路吧，試著快而無聲，慢而優雅。”
她從躺椅上起來，做了個示范。
“步態要輕盈穩重，不要慌慌張，抬起腦袋，目視前方，不要總是低垂著腦袋。”
她一邊說著，另一邊又找出一只筷子，“橫著咬住，不要碰著筷子。”
“保持動作不變，堅持上一個小時。”
在余寶寶練習走路動作時，瑪麗又開始坐在茶桌上，慢慢泡茶。
她的動作緩慢，一步步行云流水，不慌不急，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做起來真的難。
茶香味很快散了開來，這次的茶帶著一股清淡的花香味，這香味讓人腹中饑餓，吸引人食欲大增。
余寶寶額頭的汗水滾落進眼睛，她依舊保持著抬腿的動作，緩緩放下腳，又機械地重復上一步動作。
這一刻，時間過得格外慢。
“腿部抬高了。”
瑪麗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盯著余寶寶看著。
就這樣，終于過去了一個小時。
正當瑪麗打算教余寶寶下一步時，助理突然上前來說，“有人在樓下鬧事。”
“你跟我下去看看。”
瑪麗直接對余寶寶說道。
“我？”
余寶寶指著自己有些詫異。
瑪麗已經轉身向前走去，余寶寶連忙放下手臂，小跑著跟了上去。
電梯到達了一樓，幾個鬧事的人被請進了一樓安保室。
那幾個人，余寶寶很眼熟，她看著熟悉的面孔，微微抿了抿唇。
是她爸，帶著那個女人和他們的兒子。
余爸看到余寶寶時，還擦了擦自己眼睛，以為自己認錯了。
“你怎么來了這里？”
他語氣絲毫不掩飾厭煩的情緒。
余寶寶上抬著頭，跟在瑪麗后面，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余爸有些惱怒，他想要上前拉扯住余寶寶，被站在瑪麗身旁的人擋住了。
“你認識他們？”
瑪麗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輕飄飄問道。
“不認識。”
余寶寶搖著腦袋，臉上不帶一絲情緒。
“余寶寶，我是你的父親！”男人緊捏著手掌，想要沖上來。
余寶寶上前一步，和他面對面道：“這位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我的父親早就去世了。”
余爸微征，順口問道：“是嗎？”
隨之他又揉著眼睛，仔細看了眼余寶寶，“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我小女在一中念高二，你跟她有點像。”
聽到這話，余寶寶拉起嘴唇笑道，不知是嘲諷還是苦笑。
“還是先來說說鬧事的事情吧。”
瑪麗扇著扇子，走上前幾步，擋在余寶寶面前，余爸直勾勾地看著站住來的瑪麗，眼睛也不眨一下。
瑪麗臉上沒有一絲不悅，依舊是那副表情。
“這位小姐，我們……”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瑪麗，瑪麗后退了一步，躲過了他的手。
“把他們扔出去，以后不要再讓這種人進來，否則就自主離職吧。”瑪麗說話聲音溫溫柔柔的，可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心驚膽戰。
安保連忙上前，擁簇著把他們趕出了這里。
瑪麗輕輕打了個哈切，懶洋洋的走上旋轉樓梯，去了拐口處的洗手池，細細洗著十根手指。
樓道燈光昏黃，照的人的皮膚也是蠟黃的，可這光打在瑪麗身上，卻像鍍上了一層薄光，讓她愈加誘人。
“那人是你的父親？”
“是血緣上的生父。”
流水滑過她的指甲，粉粉嫩嫩的十指對著鏡子，照的格外漂亮。
“打算哪時候不跟他們來往，我可以幫你一二。”
“等我成年后，我會把戶口單獨遷出來。”
“嗯，該斷則斷。”
瑪麗終于洗好了手指，慢悠悠地走上樓去。
余寶寶跟在她后頭，看著木制的樓梯和扶手，眼底依舊沒有絲毫色彩。
除了昨日被那茶水勾出暴躁情緒，反駁了其他人幾句外，她一直都是這個表情。
不難過，不生氣，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瑪麗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后頭跟著走的余寶寶，一步小心撞入她懷里。
“你這孩子，小心點，注意路。”
瑪麗松開扶住她的手，“今日便不再學習了，你跟我說說你的事情，我好改變一下教學方法，也不枉你稱呼我一句老師。”
瑪麗帶著她去了二樓的一個小包間。
“瑪麗姐……”
“瑪麗姐……”
包間里的人齊齊叫道。
“你們先出去休息會，這個包間先留給我。”
眾人退出包間，瑪麗懶洋洋靠在沙發上，張開手，示意她坐身旁。
等余寶寶坐下了，她才開口道：“現在可以開始說了。”
“我父親，我母親，跟我姥都拋下了我，去了各自重新組建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