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
每過一段時間,江離就會換一個地方躲起來睡覺。但奇怪的是,張嬤嬤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每次都讓江離一驚。
“江姑娘,那個人已經把東西拿過來了。就放在王爺?shù)姆块g里。房間里有很多機關,江姑娘要細細觀察。”
“張嬤嬤好厲害。”江離偷聽的那一天張嬤嬤也在,他們的對話她也聽到了,而且在盡力觀察權家人的動向。
“……我本是殿下的第一個暗衛(wèi),是皇上給殿下的。當年為救殿下受了重傷。機緣巧合之下來了這慶王府,沒想到真的到了用到我的這一天。”張嬤嬤在一旁的柴堆坐下,她坐下時的樣子像一個老農民,舉止間也看不到暗衛(wèi)的影子,“可惜當年落下的病根,我現(xiàn)在行動頗為遲緩。潛入的任務就只能交給江姑娘了。”
“江姑娘記得多注意權澤,但我覺得權天恒房間的可能性也很大。是什么東西我也不知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當是個大的物什。江姑娘找到之后可以通知我,我會轉告殿下,他們會在一天之內趕來。言盡于此,告辭。”張嬤嬤說完就走了。
許是正值發(fā)育的年紀被困在峽谷里、食物不夠的緣故,江離比較矮,身體也比較小巧。所以對于潛伏這一類事情,她相當擅長!
比如今夜,原本該在柴房數(shù)柴伙的江離卻出現(xiàn)在了權天恒的房間內。
權澤如此小心,他應該不會把東西藏在自己房內。
權天恒的房內擺滿了各地名畫和古董,但是擺得極其不專業(yè),看起來更像是個古董儲藏室。這其中應當還要去掉之前他打爛的。
江離把床鋪、書柜、瓷器、名畫后面都翻了個遍,除了一手的灰,什么也沒找到。
會在哪里呢?江離打量著四周。按照權澤的尿性,應該會藏在哪?
冷靜,冷靜。江離找了個椅子坐下。記得師父說過,慶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前幾日看到他們抬了個大花瓶進來,說是權天恒砸碎的修好了擺回來,會不會……
不應該啊,江離走到那個與她一般高的大花瓶面前,蹲下來仔細查看。這個花瓶也沒有任何異樣,只是……江離從衣服上拔下數(shù)根長絲線拼接在一起,緩緩地放下去。
“這瓶底有點太厚了……”江離收回絲線,“要是有光就好了。”
江離四處張望,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忙離開了。
不一會兒,她又回來了。幸好權澤因為怕惹人懷疑,在權天恒走后再也沒有進來過這里。
江離來到大花瓶面前,手張開,一只小小的螢火蟲停留在她手心。江離把他纏在絲線上緩緩伸下去,螢火蟲的光很微弱,剛好夠照亮瓶底。江離的眼睛也很好,否則根本看不清。
“這……這是……”江離瞳孔一縮,蹲下去敲敲瓶底的側面,笑了,“原來藏在這兒啊。”
江離立刻出了房間,小心地繞過所有巡視,回到自己新的住所——自從上次聽到權澤與另一個人的談話后,江離就換了一個地方,一個破敗的后院。在這里一直待到清早,她才出來。
一邊拿起剪子修起花草一邊等張嬤嬤。不一會兒,張嬤嬤來了,兩人擦肩而過,江離看了眼張嬤嬤,嘴角微揚。張嬤嬤神色嚴肅,幾不可見地沖她點點頭。
“找到了?這么快?”
權蔑猛地站起,差點碰掉了桌上的茶杯,“很好,上報給父皇。就說發(fā)現(xiàn)慶王做了背叛圣上的事情。”
“可是殿下,我們不再做進一步的調查嗎?”阿一急忙問,這樣只聽信一人之詞就妄下定論,萬一……
“不需要。本宮相信張嬤嬤,更相信江姑娘。”權蔑眼中是毋庸置疑的堅定。
“是。”
“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
“哦?何時?”皇帝御書房寫字,見權蔑急匆匆進來,手一抖,一滴墨落在紙上。老皇帝心疼的捧著那張紙:“你最好是真有要事,否則賠朕這紅砂紙……”
“兒臣察覺到慶王有……”
“有叛變之嫌?”
“父皇你知道?”權蔑腳步一頓,看老皇帝的眼神詭異了許多。
“不然呢?你父皇的東西是那么好偷的么?”老皇帝仍然捧著那張紙,這可是南邊進貢的、僅有一那么一摞的極品紅砂紙啊!
“那丫頭辦事還挺快,隱藏得還挺好,不是簡單人吧。”終究是放下了紙,算了,以后省著點用便是,“朕會盡快下急令,但是等到你們能夠行動仍需一定時間。”
“父皇你既然知道為何要讓他們得逞?”權蔑有些想不明白。
“切,他們想篡位,朕抓住那個毛賊有何用?”
“父皇您就不怕翻船?”
“要是你連這個都阻止不了,你這太子也沒必要當下去了。”
“這……”雖然老皇帝說得理直氣壯,但他還是覺得這老皇帝就是懶!
權蔑辦事速度極快,老皇帝辦事速度也不容小覷。很快帶著手下和朝中幾個正直、有地位的老官帶上,一同去了慶王府。
“王爺!太子殿下來了!”
“什么?”權澤手一顫,茶杯哐當一聲掉到桌上,“走!”
“太子殿下來我們慶王府所謂何事?”
“本宮奉皇上之命,來調查你們慶王府。”權蔑掏出皇帝親用的御紙遞給他,“有人來報,慶王有謀逆之嫌疑。”
“上面……的確是皇上的字跡。”權澤接過仔細觀察,“殿下,無憑無據(jù),怎可冤枉人?二伯對大哥一片真心實意,又怎會……”
“有人通報,說慶王拿了皇上極為重要的東西。吾等奉命來尋回。二伯,若真是污蔑你,本宮會承擔一切罪責。”權蔑騎在馬上,居高臨下道,“只是這謀反之事過于嚴重,只能得罪了。”
“誒誒……太子殿下不能憑一人之言定小王的罪啊!”權澤委屈地喊道。
“二伯不必擔心,人證一會兒就給您送來。”權蔑下了馬,領著幾個人進了慶王府,“走吧,諸位隨本宮先進去。”
“殿下,人帶到了。”一個小廝突然來報。
“帶上來。”
“是。”
“二伯,搜之前,本宮想給二伯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