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穩重點，這樣有點傻！”趙助理“悄悄”地對他說。

想著反正存款是不夠買房的了，我就大方的拿出來請客了，大家之前雖然吃了海鮮，但是面對小吃街里面的什么酸辣粉、什么鐵板魷魚、什么烤大串·······誰能忍得住！

最后就是趙助理開車去酒店門口等劉主編，而劉主編陪我們一路散步回酒店，實在是都吃撐了。趙助理還郁悶得不行，直說今晚長3斤了。

約好了明天8點半來接我們去福田的出版社之后，劉主編和趙助理就跟我們道別了。

我和老姐回房間洗漱了就開始各自工作了。

老姐繼續她的設計稿，畫了一幅圖就開始拿出小說看起來。

我則是趁有時間，就把文學網站的具體方案寫出來，因為細節特別多，而且我現在白天都有事情要做，所以預計要花一周的時間才能寫出來。

時間上我倒是不擔心，畢竟明天才是星期一，張總編也要明天才會開會討論。畢竟網絡文學的發展在網絡發達的時期是很普遍的現象，但是在電腦還沒普及的時期，要有決心去做開發的話，投入不小，短時間之內還看不到成效，所以我也不確定能不能通過。

如果不能通過的話，我估計之前那份簡略方案可以拿出來跟深圳這邊的出版社聊一聊，畢竟深圳這邊靠近香港，網絡這方面發展會比內地快一些，而且這里提倡創新大膽，大家的接受程度會高一些。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姐就起床了，因為想著一會兒要去出版社談正事，就打算吃酒店的免費早餐節約時間。

今天畢竟是談生意，所以老姐穿得也比較職業，我的搭配依然是按照老姐的來，臃腫的羽絨服也穿出時尚感。

我們整理好自己，帶好隨身物品，去酒店餐廳吃了早餐就接到了趙助理的電話，時間真是掌握得剛剛好。

出版社是在福田，差不多半小時就到了。

我第一次聽說《詩和遠方出版社》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不正經”，用后面會出現的一個詞語來形容就是有點“中二”。

我猜很多人都跟我一樣，認為會用這么中二風格的名字作為出版社的名字的人，性格應該是跟劉主編差不多。

但是在乘電梯的時候遇到了出版社的總編的時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反差”，萌不萌的還不知道。

當時我們正在等電梯，趙助理注意到后面來人，看了一眼就轉過身打招呼說：“總編早上好！”

“嗯，早上好，這兩位就是劉主編今天要見的作家嗎？”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像是有人奏響了大提琴，聲控的人估計會直接跪著入坑。

“是的，這位是作家林菱，筆名淡雪，這位是她的姐姐林小姐，”趙助理恭敬的給他做介紹，又給我們介紹說，“淡雪、林小姐，這位是我們詩和遠方出版社的總編也是創始人，周儒先生。”

不管這人和我想象中差別有多大，現在我都只能淡定的握手打招呼：“周總編，你好，我是淡雪。”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希望今天的合作順利，也希望我們將來能有更多的合作。”周總編這種“大提琴”聲音太犯規了，我不是聲控聽著都有種“如果合作不成功就會充滿罪惡感”的感覺。

“你好，我是林鳳。”老姐也與他做了握手禮。

然后就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電梯到了，我們進去吧。”趙助理的話簡直就是解救了我們稍顯尷尬的冷場。

而進了電梯的我才發現，果然是我太天真。

明明是上班時間，電梯居然就只有我們幾個人，什么情況！

也許是因為周總編平時的作風問題，趙助理全程為我們示范了什么叫做高品質的“靜默”，我甚至聽不到她的呼吸聲。

搞得我和老姐也不知道該不該搭話，最后還是選擇跟隨趙助理的步伐，保持高度安靜。

短短的十幾秒時間，電梯里的尷尬氣氛搞得好像是十幾分鐘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位周總編似乎在打量我，但是從電梯門上的鏡面里又看不出來，古古怪怪的。

由于我們要去的是13樓，總編要去的是24樓，所以我們先出電梯并與他告別。

等電梯門重新關上的時候，趙助理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一邊走一邊說：“感受到了嗎？”

老姐因為昨天的經驗，跟她比較熟了，反射性的回問她：“什么？”

“威壓！來自總編的威壓！”趙助理夸張的說，又突然“哎喲！”一聲。

“你夠了，周儒他只是性格比較嚴謹而已。”劉主編突然從旁邊竄出來，用手上的文件敲了她一下。

“主編早上好！”趙助理見自己被抓包，趕緊補救。

“早上好呀，兩位林小姐，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直接過去吧。”劉主編沒有搭理她，而是直接對我們說。

我對趙助理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才回答劉主編說：“好的，我也不喜歡浪費時間，我們直接開始吧。”

來到會議室，雙方都不由自主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劉主編喝了口水，就開始了：“淡雪，真沒想到你會是‘淡雪’。”

我微微一笑，說：“我以為淡雪的名字就夠女性化了，而且我的聲音我也沒有掩飾過啊。”

“怪我，一直都是跟你郵件聯系的，所以前天第一次通話的時候，我是真的以為我撥錯號碼，才會掛了重撥的。”劉主編的語氣里面有一絲無奈。

我“呵呵”的笑了幾聲，帶過這段尷尬，說：“我記得一開始跟我聯系的是一位性周的編輯，發郵件的一開始是那位周編輯，方便問一下怎么會突然換成了劉主編跟我對接了嗎？”

“額······”劉主編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拖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他家里有事，請了長假，因為你是他還沒正式接觸到的新作家，而且你的這部小說題材也比較新穎，他沒什么把握，所以他回家之前就把你的小說交接給了我。”

我信你才有鬼！沒把握就會直接甩給其他編輯了，還有機會送到你面前？

但我還是一本正經的表達了我的感謝：“那我以后真的要好好謝謝周編輯，我沒想到他會把我的書送到主編這里，特別是他也只看了我投遞的前十章的稿件就給了我這么好的資源。”

“······”劉主編聽出我不相信了，但還是接著我的話說，“說到稿件，我可以看看完整的原稿嗎？”

“當然可以，”我從背包里拿出裝著原稿的牛皮紙文件袋，遞給他說，“100多萬字，你確定要現在從頭到尾看完？”

“······放心，給我點時間，審閱稿件是我們做編輯的第一任務，怎么都有些基本功的，”劉主編接過稿件愣了一下，似乎才反應過來，對我笑了笑，就開始翻看起來，還對趙助理吩咐道，“你去準備些吃得進來，再拿些書進來。還是要耽誤些時間的，所以你們先看看我們出版社的作品吃點東西打發一下時間。”

最后一句明顯是對我們說的，接著他就開始看原稿了。

有了張總編的經驗之后，我和老姐都很淡定了。老姐直接拿出了畫冊開始工作了，我拿出了筆記本電腦，光明正大的在別人的地盤寫著網絡文學網站的方案。

等趙助理送東西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會議室里面出乎意料的安靜，有我敲擊鍵盤的聲音、老姐畫畫的聲音、還有劉主編偶爾翻頁的聲音，她靜靜的推著推車走到我旁邊，輕聲將食物和書本放到桌上。

我看到出現在視線里的東西，抬起頭來對她無聲的說了句“謝謝”，就繼續我的工作了。能夠早點把方案寫出來，對未知的情況，我也能有更多的應對方式。今天除了跟劉主編談小說出版的事情，BJ那邊估計正在開會談關于文學網站的事情，前者我認為問題不大，后者的成功率是我完全無法計算的了。

拋開所有雜念，我專心的寫方案，務必把我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寫上去，這是我幾十年之后寫的第一份工作方案，是真的很折磨我，畢竟不是我擅長的，我完全不用藏拙，也幸好我現在年紀小，不完美、不規范的方案才符合我目前的實際情況。

會議室里面一直保持著安靜，直到劉主編放下原稿。

中間我的電腦提示電量低至5%了，我就保存文件關機了。老姐也收起了畫冊，正在看簽約BJ出版社那套小說的原稿。趙助理也一直在處理她工作上的事情，偶爾抬頭看看劉主編，她的表情隨著時間越久越奇怪。

整個過程差不多2個半小時，我注意到前面接近兩小時，劉主編都看得比較慢，很仔細的在閱讀，后面半小時他幾乎是挑選著章節看，最后一章看完，他還往回翻了幾頁看才放下稿件。

對于他這樣的方式，我還是挺有心理壓力的，畢竟張總編是全稿過一遍的，而劉主編這樣跳著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態度。

我認為這本書還是有意思的，但是我也并沒有期待所有人都喜歡，畢竟青菜蘿卜、各有所啊嘛。

他呼了一口氣，說：“抱歉久等了，比預計的時間長了些。”

我心里忐忑、表面鎮靜，笑笑說：“這算是夸獎嗎？”

他伸出雙手揉了揉太陽穴，轉動了一下脖子，笑著說：“絕對是，除了幾位老作家的書能讓我花那么長時間來審閱，年輕作家里面，你是第一個。”

我放松了心情，語帶輕松地說：“我不會是最后一個，以后會有越來越多年輕的作家來沖擊你們的。”

他“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說：“真有這種情況，那就太讓人開心了。”

“開心還是難受，那到時候就見仁見智了。”我故作神秘的說。

閑談了幾句，劉主編恢復了一下精神，就拿過趙助理放在他右手邊的幾個文件夾，抽出最下面一個，打開看了一下，用右手遞給我，又揚了揚左手上的一踏文件夾說：“行了，我也不廢話，你看我這一共5份合同，是我一開始打算慢慢跟你談的。”

“我們一開始預計你是才開始寫，或者寫了一部分，之前我說想看完整原稿其實也就是試試，沒想到你真的已經寫完了，這確實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能夠看到完整稿件，我就不擔心后期作品質量失衡的問題了。”

“所以我也直接點，這份最優條件的合同，你看看，我們再繼續談。”

我接過合同，一邊看一邊聽他說，條件確實開得不錯，千字80的價格是給新手作家很大的鼓勵了。因為我之前就說過是百萬字的小說，合同里也已經標記出來要分上下兩冊出，第一次印刷定的是20000套，并且會作為下一季度的主推書籍，版稅率合同里寫的是3%。

我一邊看，一邊琢磨著怎么可以提一提價，畢竟不是我不厚道，實在是深圳的樓價太貴了，我要存錢呀！

做了那么久，我也有些累了，脖子環繞一圈，看到老姐放在我旁邊的挎包，心里有了主意。

我拿過老姐的挎包，拿出她剛剛看得小說原稿，取出前面十個章節，遞給劉主編，示意他先看。

劉主編接過稿件，一看是一部小說，有些興奮地說：“這就是林小姐昨天說得那部小說嗎？我先看完這些再說。”

我示意他繼續看，就不再說話了。

過了大約40多分鐘，他放下稿件，激動得說：“這本書你也已經寫完了嗎？我們可以一次性簽兩本，全部按照最優的合同，我今天就可以做主簽了。”

我笑了笑，拿回那十個章節，說：“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的作品，但是對不起，這本書不能簽給你們的······”

“為什么呀，條件不夠的話，我們可以談嘛，我們······”劉主編等到這句就打斷了我的話。

我抬手阻止他繼續扯遠話題，等他訕訕地停下來，我才繼續說：“我說這本書不能簽給你們，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因為我之前投稿的時候是分兩個地區投稿的，這一部是投給BJ的出版社，這次已經簽給了BJ的一個出版社了。”

“其實我原本可以直接把這本書也直接簽給BJ的出版社的，只是因為我之前已經投稿給了你們出版社，而且收到了回復，我不想失信于人，所以才堅持過來的。也許這么說，你會覺得我是想要坐地起價，但是我是實事求是，而且和BJ那邊出版社簽約的時候我也說明了這個狀況的。”

劉主編現在冷靜了下來，但是說話語氣明顯沒有剛剛那么和善了：“那你的意思是要待價而沽了？”

我看他這樣的態度，心里有些不高興了，果然是商人，變臉比翻書還快，都可以和“侵侵”一較高下了。

但是我本來就是本著大家公平合作的心態來的，所以這種小情緒我也懶得計較了，直接說：“算不算待價而沽，要看你們怎么看，但是不論是你們，還是BJ的出版社，或者是未來合作的任何公司，我都是有我的心里低價的。不可否認，同等條件，或者差別不大的條件下，我理所當然會選擇對我照顧更多的公司，畢竟我雖然想要賺錢，但是人還是需要懂得感恩的。你說是吧？”

劉主編沒有接我的話，而是面無表情的思考著什么。

我也沒有繼續說話，場面一時有些僵持不下。

老姐突然拍了拍我的手臂，等我看向她的時候，她把我的手機遞給我，上面來電是“BJ劉章，辦公室”。因為我怕

因為沒來的接，變成了未接來電，我想了一下，決定打回去，于是起身對劉主編說：“不好意思，有個比較緊急的電話，我出去一下，你也可以考慮一下，我們一會兒接著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