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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破衣

秋陌慢慢推開燕重錦,大手輕輕拭去燕重錦眼角還殘留的淚水,燕重錦有些害羞,不太敢面對秋陌的眼睛,秋陌捧起燕重錦的臉,像捧起一件稀世珍寶一樣,異常珍愛。

“錦兒,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再也不想放開你的手了。”秋陌那雙桃花眼里情波流轉(zhuǎn),將燕重錦的一顆心兒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一片炙熱柔軟的唇瓣落在了秋陌的唇上,輕觸旋走,似乎又覺不妥,便再一次落到秋陌的唇上,唇瓣相觸,靜了片刻,秋陌好像才突然反應過來,將燕重錦推到墻邊,猛地吮住燕重錦甜甜的嘴唇,這不是燕重錦第一次吻他,卻是她最投入的一次,兩個人激烈的糾纏著,燕重錦覺得一顆心仿佛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翻滾,時而浮起,時而下沉,最終被洶涌的海水裹挾,沉下去、沉下去……直到燕重錦面色潮紅,呼吸不穩(wěn),這才被秋陌放開。

“傻瓜!”秋陌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春色一點不比燕重錦要少,剛才的吻亦讓他呼吸粗重,血氣翻涌,若不放開,他今天恐怕就要做出錯事來。他把燕重錦嬌小的身軀攬在懷里,兩人的重量都靠在了墻上,冰涼的墻面讓秋陌漸漸恢復了神志,平復了身體里叫囂翻騰的血氣。

燕重錦承著秋陌的身體,感受到秋陌身體的熱量,她也不是真正的小姑娘,自然之道剛剛兩個人真正攪動了各自的情欲,若不是秋陌及時穩(wěn)住,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理智阻止秋陌,好在沒越雷池。

平復了各自的心緒,秋陌的呼吸終于平穩(wěn)了下來,低頭看看燕重錦泛著紅霞的小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明明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又覺得自己有些心猿意馬,連忙放開燕重錦,幫她整理整理衣服,牽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宮!”

燕重錦難得看到秋陌如此激動的樣子,還沒看夠,嬉笑著逗趣說:“不留我過夜?”

秋陌渾身一頓,這丫頭真的是在找死,不過,確實不是時候。他拍了一下燕重錦的頭,笑著說:“還不是因為你……”“過世”兩個字秋陌無論如何不想再說出口,“放心早晚你都會落到我手里的!”說完,一臉壞笑,刮了一下燕重錦的鼻子。

燕重錦覺得自己真是逃不掉了,被自己孩子調(diào)戲,不但不覺得受辱,反而覺得心里甜甜的,自己什么時候變壞了,怎么一點都沒發(fā)覺?

兩個人手拉著手,走出秋府。燕伯站在門前,看著兩個如畫中人的背影款款而行,忽然覺得老懷安慰,老夫人的遺愿終于達成了。難怪主人會看上公主,從背影看,這位公主與老夫人小時候竟然如此相似,似乎是時光倒流,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看著這對戀人手牽著手,夕陽映在兩個人身上,仿佛這世界只有這對俊男靚女,只剩下滿滿的年輕與幸福。燕伯擦了擦眼角滴下的濁淚,弓著腰走回府里,心里想著:也許自己也可以撒手去見老夫人了。

初春短暫,轉(zhuǎn)眼草長鶯飛,床前桃花飄落,柳絮翻飛。燕重錦懶洋洋地在御花園里溜達,最近身體好像長得特別快,宮里制衣倒是及時,可自己愛穿的里衣,秋陌卻沒有送過來,估計最近秋陌是真的忙,見上一面都很奢侈。不但秋陌忙,趙玨和趙裬父子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后宮了,姜皇后倒是很習慣這樣的生活,不過柳絮飛起,姜皇后哮喘的毛病有點犯,倒沒什么大礙,只是不便出宮而已。燕重錦就上午待在朝鳳殿,下午回頤和宮,眼見著皇后的毛病好轉(zhuǎn),自己的心情也放松下來。今天離開朝鳳殿,她便在這御花園里溜達,想著過兩天可以出宮看看秋陌,這小子忙起來,從來不會顧及自己的身體。

忽然一個太監(jiān)匆匆跑來,見到燕重錦慌忙跪下來,“公主殿下,秋大人在朝堂上被一群老臣圍攻,太子叫您去呢?”

燕重錦詫異地看向太監(jiān),前朝的事關(guān)她什么事?想來,秋陌自己也應付得了,干嘛非得讓自己去。

遲疑間,太監(jiān)催促道:“太子說,是秋大人上朝前求他給您帶的話,若自己被群起而攻之,一定讓公主到場!”

燕重錦更覺得驚奇了,趙家父子和秋陌一樣,每次都會把自己護在身后,第一次還要把自己推到朝堂上,這種事還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燕重錦倒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假,畢竟傳話的小太監(jiān)是趙裬身邊的,她認識,想了想,對小太監(jiān)說:“前面帶路。”

跟著小太監(jiān)七拐八拐來到了勤政殿的偏殿,走過一道偏門,穿過一道回廊,燕重錦就看到一臉悠閑的趙裬坐在桌旁喝茶,趙裬身后是個巨大的屏風,前面幾個人亂哄哄在說些什么。見燕重錦進來,趙裬沖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招手讓她過去。

走到屏風近前,燕重錦才發(fā)現(xiàn)這個屏風的玄妙,遠看屏風很嚴實,在近處,卻發(fā)現(xiàn)屏風近乎透明,外面的情形清晰可見,數(shù)十位大人各列其位,中間幾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大人正圍著秋陌在那里唇槍舌劍,秋陌卻是一臉鎮(zhèn)定的立在中間,不急不躁,恍若天神靜觀塵世紛爭。

為首的老大人須發(fā)皆白,燕重錦認識,這位是太傅柳通悟,前朝的吏部尚書,后因為年齡大,從尚書之位下來,本應該頤養(yǎng)天年,卻并不服老,趙玨念他當年也是狀元及第,就讓他做了太傅,其實趙裬一直身體不舒服,所以,這位老太傅并沒有機會真正地履行過太傅的職責,這也讓這位老太傅總是牢騷滿腹,趙玨仁慈從未與他計較過,卻不想今天找到了秋陌頭上。

燕重錦認真聽了幾句,原來是秋陌最近查出了一起貪腐案,案件的矛頭直指吏部左侍郎,如今正在商討定什么樣的罪!秋陌堅持嚴辦,吏治不清,江山不寧。為首幾個老臣卻覺得應該網(wǎng)開一面。說到激動處,柳太傅自持位高權(quán)重,竟然伸手抓住了秋陌的衣襟,激動地跳腳罵道:“黃毛小兒,你雖說證據(jù)確鑿,但怎知你不是欲加之罪!李大人為官數(shù)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因這區(qū)區(qū)數(shù)兩銀子,便要將其斬首示眾,在朝百官,何其心寒?”

“王子犯法與民同罪!若以你之言,有滔天之功,便可以恣意妄為!王法何在?天理何在?”秋陌雖被捉住衣領(lǐng),凜然之氣絲毫不減。“柳公老矣,心過慈軟,易生懈怠。易縱奸臣!”秋陌后幾句,言語冷,語氣更冷,話剛落,本來鬧哄哄的大殿霎時靜了下來,誰也沒想到秋陌會這么直接地點出柳通悟留戀權(quán)勢的心態(tài),而且大殿之中這樣的老臣并不在少數(shù)。

柳通悟最忌被說老,聽秋陌一席話,頓時火冒三丈。氣得渾身發(fā)抖,須發(fā)皆張,兩手緊緊攥住秋陌的衣領(lǐng),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茲拉”一聲,寂靜的大殿被短促的裂帛聲劃破,刺耳的聲音劃破耳膜,也劃到了某些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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