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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身陷囹圄不自知

  • 世道如此
  • 故庸
  • 2192字
  • 2021-01-19 16:34:29

“秋水兄,鄙人并未欺瞞你啊。”

權(quán)杖輕觸地面,文溟一臉無奈道。

“從頭至尾,鄙人都未說過這是鄙人的杰作。反倒是秋水兄這一手讓鄙人著實一驚,幸虧有令父親手制作的噬靈鈴,否則這一番罪責(zé)下來鄙人可消瘦不起啊。”

易瞑雙眼一瞇,威壓驟增,周遭修士已有不少跪趴在地上不堪重負(fù),甚至?xí)炟蔬^去。

“你們不是在封印魔氣,而是在煉化魔氣吧?”

負(fù)在背后通體漆黑的寶鋒在此刻溢出寒光,漸漸形成了一道無形屏障將自己和文溟與周遭隔開。

文溟坦誠道:“正是。”

不待易瞑開口,繼續(xù)說道:“正是七十二葬法之一的深葬法。此地乃是平崗,皆是松散泥土,故能建深冢而盡納魔氣。說來諷刺,得益于小葬法,此地生氣充盈,以此地綿綿不絕之生氣煉化這魔氣,也是一善舉。”

“魔氣非是死氣,豈能用生氣煉化。再者昔日布衣道人所創(chuàng)的七十二葬法,能蘊化生氣于污濁之中,亦能扼殺生人之生氣于無形中。傳聞創(chuàng)始者布衣道人本就是視生命于無物之輩,我奉勸你可不要玩火燒身。”

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劍尖指著文溟,易瞑臉露微笑,說道:

“善水者溺于水,這么淺顯的道理你應(yīng)該明白。如此自恃輕忽,當(dāng)真已把七十二葬法研究透徹了,或者說....”

“...你其實另有所圖。”

七十二葬法那是久遠(yuǎn)前一名為布衣真人的修士所創(chuàng),這不僅僅是簡單的下葬之法,更是涵蓋了風(fēng)水八卦之妙。

但其本意為何一直眾說紛紜,一說是為了防止鬼修奪死者之軀為己用,一說是為了扼殺生者之生氣為己用。布衣真人相傳乃是妙應(yīng)真人之徒,喜好鉆研陣法。不知怎的,心性丕變,開始研究起了葬法,甚至是癡狂到做出了挖墳刨尸之舉。

不過,那時候殺人奪寶都成了家常便飯之事,區(qū)區(qū)挖墳也算不得什么。

但妙應(yīng)真人也是高潔之士,對有損陰德之事向來憤恨。需知修途,最忌諱因果,昔日種下的惡因,必會在將來某天品嘗自己親手收獲的惡果。

被逐出師門后的布衣真人居無定所,行無定蹤。此后,也未有人知曉他在何處,想必已經(jīng)不在這人世當(dāng)中,而他留在世間的事跡也無多少人可知,久而久之也被人所遺忘。

“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此乃學(xué)宮一直奉行的宗旨。就像一塊朽木,處理得當(dāng),可以是舀水的瓢,渡人的舟。”

言畢,將噬靈鈴收入袖內(nèi),向易瞑的方向徐徐走去。四周無形的障礙在這一刻化作微風(fēng)穿袖而過,迎面襲來的威壓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更何況,你為何要否認(rèn)一個未曾見過的結(jié)果。這方圓百里所蘊化的生氣,自然不是非是你我所理解的生氣。生氣,乃特指活人的生息,可這埋在泥土底下的骨骸可是活人嗎?小葬法的立意本就是以這天地之間的靈氣箍住亡者身上殘余的怨氣,以特有的符箓蘊化為生生之氣,免受一切鬼邪侵害。”

易瞑回過神的時候,文溟已經(jīng)貼近他的身側(cè),耳畔回響起那縹緲若幻的聲音:

“那么煩請秋水兄告知鄙人,明明可以用在正途之上,為何不可用呢?先前知會給上都后,上都倒是派遣了學(xué)宮之人來收尾。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看在同窗的情分上,還希望秋水兄能夠給鄙人一個面子,莫將事情復(fù)雜,畢竟大家都是為了天下蒼生。”

最后四字莫名加重了語氣,在易瞑聽來頗感諷刺。眼見易瞑正要發(fā)作,文溟迅速退開。此時易瞑釋放出來的威壓讓周遭的修士頓感如崇山峻嶺覆在身上,全數(shù)暈厥過去。

“雍和兄,糾正你兩個錯誤。”

易瞑劍尖對著文溟,墨色劍刃上映出的寒光令人心中一凜。

“一者,我由頭至尾都是在懷疑你這個人,切莫著錯重點。”

文溟雙眸微瞇,寂靜的寒潭在對方未有察覺的瞬間掀起一陣波瀾,隨即又復(fù)歸平靜。

“二者,學(xué)宮之人會來,但不會那么快來。”

易瞑氣息內(nèi)斂,四周無形威壓頓時瓦解,似作秋蓬散去,隨風(fēng)飄零在蒼白的人世間。

“你在我來之前應(yīng)該先把我調(diào)查清楚,我自廬山出來到覺海再到被你的族人邀至天昭,我身旁一直帶著兩個徒弟。”

言至此處,語帶嘲諷。“你也應(yīng)該清楚我的為人,凡事都會留下后手,怎會行此莽撞之事呢?”

“秋水兄,你的意思是特遣你的徒弟尋一人拖延學(xué)宮之人嗎?”

“不愧是雍和兄,一點就通。”易瞑淡然笑道。“廟小尚且有妖風(fēng),這深潭怎能不掀波瀾?”

文溟‘無奈’笑道:“秋水啊,你還是不嫌事大,非要鬧得天翻地覆你才肯罷手嗎?”

“這似乎是你刻意邀請我來蹚這番渾水吧,只是不知這渾水何時能見一絲清澈。”

文溟心有所感,靜待易瞑的下文。

“因此,現(xiàn)在四周只有你和我是清醒著的,你我之間的對話也不會有第三人得知,談個交易吧。”

“交易應(yīng)該是互利互惠的,可從你口中只聽出威脅,并未有誠意啊,秋水兄。”

文溟拿起權(quán)杖,在四周來回踱步,似在仔細(xì)思量其中的利弊。

“我的誠意已經(jīng)拿出來了,文雍和,該拿出你的誠意了。”文溟并未回答,那看不清心中所想的雙眸和那沒有任何情緒流露的面孔既未有拒絕的意思也未有接受的表現(xiàn),難以捉摸就顯得耐人尋味。

“學(xué)宮之人若來,那也并非是你所想見的吧?”

易瞑負(fù)劍背后,侃侃而談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我和蘇挹水三人本就不和。但我以出走天昭,蘇挹水退避江湖。按理說現(xiàn)在廟堂,應(yīng)該無你需要擔(dān)心的...哎呀!我差點忘了,余辭心貌似和你的關(guān)系一直很微妙。我還很好奇,為什么當(dāng)初在我離開天昭后,你亦選擇離開知天都,難不成和余辭心也鬧得不可開交嗎?”

“她只站在她認(rèn)為安全的地方。如此反復(fù),鄙人哪敢深交。”

易瞑聽了,心中暗自嗤笑。

“雍和兄,四面皆是險境并不可怕,身陷囹圄不自知才是才最可悲的。”

言至此處,文溟倏然抬頭,四目相視,易瞑笑道:“煩請將魔氣交予我一部分。畢竟,我們都是為了天下蒼生啊。”

“秋水兄,拙劣的離間計,只會止增笑耳。”

“文雍和,是遺憾的現(xiàn)實,可要好生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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