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城外)一對男女在長長的人流中準備進城,男子身著一身長袍,牽著一個女人,此女人身著一身旗袍,可謂郎才女貌,像極了那個貴族的夫婦。但仔細一看,這兩個人并不是貴族夫婦,而是土匪頭子陳奕良和他的大媳婦秀芬,陳奕良履行對她的承諾,帶她到武漢城逛上一整天,但天時不合人意,正值戰爭前夕,城防軍查的很嚴,進出城的人群流動極慢,好似那烏龜入海。
(某師軍營)一副營長站在眾人面前訓話:“弟兄們,大戰在即,我們要拿出百倍的精神,吾輩中國軍人,為中華民族之脊梁,人生幾十年,免不了一死,我們應當記得清楚,一旦上了前線,我們就身負重任,腳下是我們的國土,身后是我們的百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在這兒都是打過快一年仗的老兵,咱們得殺出老兵的威風。你們身負重任,出發之前,我們將組織一個特戰連,你們的新任長官也是個老兵,老兵見老兵,兩眼淚汪汪啊。”“哈哈啊!”麾下傳來陣陣爺們兒粗獷的笑聲,那營副抬起胳膊看了看表,念叨道,“差不多該到了啊!”“那兒!那兒是不是,營長?”有位士兵指向了斜前方……
李天風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入軍營,他的身子挺得筆直,身后仍舊掛著那桿中正式長槍,營副沖天風揮了揮手,李天風加快了步速,沒一會兒,他便走到了眾人面前,他瞅了瞅這些人,不住的點頭,來了一句:“看出來了!都是老兵啊!”天風掛著長槍走到了隊列的最左邊,他開始選人了!一拳一拳又一拳,天風的拳頭擊向每一個人,他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一種氣魄——一種干不倒的氣魄,“這小伙子挺結實,槍打的怎么樣?”那人堅定地點了點頭!經過數十分鐘的篩選,天風挑出了合適的人選,不過他還是感覺缺點什么,他走近那位營副,拍了拍他的的肩,說道:“兄弟,聽沒聽說過一個叫趙鄭文的小子。”那位營副瞳孔突然放大,猛地點頭!“你說的是那個火燒趙家樓的小子吧?”天風臉上洋溢著一種喜悅,“是是是!就是他!我想讓他當我的副手!”那營副一浪臉不解的問:“那可是個新兵蛋子,槍都不大會使,你讓他當副手,不太合適了吧。”天風笑了笑,說道:“人都是培養出來的,逆境中才鍛煉人,難道不是嗎?”那營副低下頭尋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去找我們團長問問,您稍等一下。”
太陽發出的光浸染著每個人的身軀,士兵們頭上都滲出了白毛汗,“有點熱呀,這天氣!怎么還不到?”天風自言自語的說道,“來了!來了!那兒!”有位士兵說道,天風向后方看去,一位團長身后跟著一個小伙子,那正是趙家的兒子——趙鄭文,團長走向前,天風向他敬禮,對方回禮,那團長道:“天風連長,我們師長很看重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只要我們條件允許,我們一定滿足你,這小子往后就跟著你了,好好干!”說罷,那團長將趙鄭文向前推了推,說道:“愣著干啥,敬個禮!”鄭文反映了一下,很不自然的敬了個軍禮,底下的人一樂,一看就是個新兵蛋子啊!天風向前一步,將趙鄭文的手正了過來,并正了正他的軍裝!照面打完后,天風將那位團長拉到了一邊,小聲的說:“團長啊,我有個小小的請求,知不知道軍械庫里有沒有連發的那種狙擊步槍?”團長一愣,撫了撫頭,長嘆一聲,“唉,除了你們中央軍教導總隊和稅警總團等這些德械師以外,誰還有這種東西,要不我先給你整個帶狙擊鏡的38式,這是我們這最好的狙擊步槍了!”天風心頭一涼,但想了想,是這么個道理,勉強地點了點頭。
(1938年6月15日,日軍調集第二軍和第十一軍約25萬兵力,由陸路進攻武漢,海軍第三艦隊120余艘艦艇,航空兵團300余架飛機,逼近武漢,日軍西線西進進攻馬當、湖口、九江、田家鎮四大要塞,國民革命軍第16軍首當其沖,日軍來勢洶洶,大量中國軍隊由武漢城中轉開拔前線,大戰一觸即發。)
(武漢城正門)奕良和秀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進了武漢城,秀芬揮汗如雨,埋怨道:“熱死老娘了!”說罷,他擰了陳奕良一把,跺了跺腳,“我熱!我熱!你說怎么辦吧?”陳奕良眉頭一擰,“走走走走,咱們到前面看看有沒有賣遮陽傘的,好了吧!”他牽起秀芬的手向店鋪處走去。
“鄉親們!讓一下路!讓一下路!快!”國軍幾個騎兵,一邊抽打著馬,一邊向城門處疾馳,只見人流向兩邊散去,人們眼中散發出一種期待的光,奕良和秀芬見勢也閃到了一邊,沒一會兒,道路兩邊的人們拉起了條幅,上面寫道:“中華軍魂,保家衛國,捍我國土志氣盛;金戈鐵馬,全副武裝,戰日寇,祝會戰大捷,壯哉,我中華軍魂!”“這是要開拔了嗎?”有人在下面議論道。
這時,我也在此湊了湊熱鬧,我心想:這場面應該是挺壯觀的。沒一會兒,我們便聽見了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探出了一個頭,一面青天白日旗映入了視野,其后有不計其數頭頂鋼盔身著正黃色軍裝的中國軍人,他們邁著堅定的步伐,眼神中帶著堅毅,“弟兄們,加快速度!”兩邊戰馬上的軍官大喊道。
奕良和秀芬也很驚嘆于這場面,奕良關注的是他們的裝備,而秀芬則關注的是他們的氣勢和雄姿,秀芬拍了拍奕良,“哎,良啊,你快看,快看!那個軍官多氣派呀!”奕良白了她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這時,一支背跨大刀的軍隊映入人們的視線,領頭的那營長力拔山兮氣蓋世,穩如泰山不倒翁!沒錯,那就是劉如山營長,而他身邊的那位壯漢陳大林的身板僅次于如山,這兩個人走在一起有一種壓迫感。陳大林的裝備和其他人不太相同,他背跨的是38式長槍,腰帶周圍帶了三四把刺刀,發出銀光,“熠熠生輝”!
過了一會兒,三炮的炮兵營走過,他們兩人一迫擊炮,四人一重炮,周邊有兩排跨槍的,而三炮和金成則走在正中間,這就是現代人們所說的“C位”。由此可見,這兩個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我瞅見了三炮,大喊了一句,“三炮營長,我姐在長沙等你回來娶她,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說罷,我示意了他一下,將一塊懷表扔向了他,他一反應,“啪”的一下將懷表拍在了手中,沖我一樂,之后便立即跟隨著大部隊走向了武漢城門……三炮彈開那懷表——一張女子的照片鑲在了上面,他頓時感到悲與喜交加,他收起懷表放在了內兜,拍了拍,心里感覺踏實了許多!
又過了一會兒,再次走來一支部隊,這個部隊有些與眾不同,他們右臂的肩章上有特殊的標識,像是督戰隊!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皮膚黝黑,身材細長的連長,這大長腿簡直讓人為之一羨,他身后的士兵一半手提沖鋒槍,一半手提38式長槍,這裝備非常精良,這到底是支什么樣的部隊呢?暫時無人知曉!
曾幾何時,這些部隊全部開出了城門,人們望著他們的背影不住的點頭!就在這時,一位老人沖最后那支部隊吶喊,“兒啊,且慢!”有一位少尉回了頭,沒一會兒,那支部隊全部停了下來,那個老人手中托著一張白旗,我感覺有些不吉利,好多人跟我一樣的想法,不禁議論紛紛,在下面嘀咕起來,“這老頭想什么呢?軍隊出征送白旗!”但這白旗須須展開之時,人們為之一驚嘆,其中寫道:“傷時拭血,死后裹身。”后來我才知道這是川軍的死字旗,蜀中子弟出川抗戰的時候,就曾有人送給他們一副死字旗,表示甘愿赴湯蹈火,戰死沙場的決心。那老人沖這些士兵喊道:“孩子們,你們是每個家庭的頂梁柱,但你們更是中國軍人,軍人保家衛國,免不了一死,但是你們的生與死卻是重如泰山!去吧!”碧血千秋,沃我國土,謹以此旗鑄我鐵血軍魂,那少尉熱淚盈眶,他不是因為怕死而哭泣,也不是因為不舍而哭泣,他是因為他父親的情懷而哭泣!他大喊道:“爹!兒去了,不滅倭寇誓不還!”不滅倭寇誓不還,這個聲音在我的耳畔回蕩,讓我心頭一陣熾熱!在場的許多人留下了熱淚,這雖然不是他們的親人,但他們是中華民族的脊梁,中華民族的男兒!——倭寇驅盡日,我兒還家時!
我的視線停滯在那旗上,現在哪有什么安逸的生活,現在安逸是這些人——這些中國軍人帶給你的!“噠”有一手拍在了我的肩膀,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猛地撂倒在了地上,“哈哈哈!”好熟悉的笑聲,我頭一扭,差點沒喊出來……
旁邊一個女人捶了他一下,說道:“你是有病嗎?陳奕良!哪有你這么打招呼的。”我眼前一亮,“這位姐姐長得挺有氣質,怎么跟了你這個土,土……”我欲言又止,秀芬的臉紅了起來,奕良向前一步,把我拉了起來,“小子,再說這種讓我不愛聽的話,我就撕破你的嘴皮!”我一臉不爽,捏起了拳頭,準備開干,“你沒槍我還怕你!”我喊道,陳奕良也擺出了架勢,奕良見勢不妙,擋在了我們中間,“行了!行了!既然都認識,鬧什么鬧呀!”陳奕良一樂,說道:“我嚇唬嚇唬這小王八蛋。”“切!我看你是不敢動手!”我仍是一臉不屑,“要是不是今天這位姐姐攔著我,早就把你揍成稀泥了!”“嘴還挺硬的,小兔羔子!”陳奕良說道,我沒有理會他,身一轉,向武漢城中走去。“哎,等會兒!”陳奕良喊道,我頭一斜,緊接著,出溜一下,一塊圓圓的東西從他的手中滑向了我,我雙手一合,接住了那物件,涼涼的,我的手緩緩打開,“咦!”是我的懷表,陳奕良向我甩了甩手,說道:“走吧走吧,小兔羔子!”“再見!”我有些生氣的回答道,我跨開了步子向家的方向走去,這會兒不能再惹事兒了,過些天就要回長沙了,想到這兒,我是又喜又悲。
奕良拉著他大媳婦的手,開啟了武漢之旅,好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