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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

瑞士的政治歷史大致符合這種情況。其公民由71%講德語的人、23%講法語的人和6%講意大利語和羅曼什語的人組成。自19世紀中葉以來,學者們一直在思考,為什么瑞士能在日益由語言統一的民族國家——講德語的德國、講法語的法國、講意大利語的意大利等占主導地位的歐洲繼續存在。對于那些將一種共同的語言視為現代民族國家基礎的人,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對歐內斯特·蓋爾納而言,瑞士代表著一項重大的干擾。他因此選擇將其視為正常歷史進程中的一種失常(Gellner 1964:174;Gellner 1983:119)。對于那些像馬克斯·韋伯(Max Weber 1968[1922]:397)那樣強調共同的政治歷史作為民族情感來源的人而言,瑞士則成為比較研究“裁判所”的“證人”而大受歡迎。[52]

正如其他許多學者所指出的,瑞士與比利時、加拿大、西班牙以及西方其他多語種國家形成了有趣的對比,因為瑞士的四個語言群體中沒有一個曾經爭取過政治獨立[53],或者爭取與自己的群體為主導的多數民族的鄰國實現統一。這不是因為給語言少數群體以自己的自治省份從而滿足其自治的愿望:瑞士各州的邊界不是以語言來劃分,法語—德語邊界在大部分情況下從北到南貫穿各州,意大利語也是這樣的情況。伯爾尼州、弗里堡州、格勞賓登州和瓦萊州都是多語言州。更確切地說,族群差異似乎與政治無關。沒有任何單一語言的重要政黨;要想找一個代表講法語的人的瑞士法語地區黨(parti romand)[54]將會是巨大的失敗。沒有一個主要的政治組織會試圖僅代表四個語言群體中的某個語言群體的利益。正如我們將要看到的那樣,瑞士完全缺乏族群民族主義和分裂主義的情況與由各種語言群體構成的中國漢民族的情況相似。

因此,最好將瑞士理解為一個多族群國家建構的案例,在這個案例中,國家被想象為幾個要求尊嚴和政治權力平等的語言共同體構成的綜合體(Dardanelli and Stojanovic 2011)。從1848年起始的現代瑞士開始,在中央政府和聯邦行政機構中,講法語和意大利語的人與他們在總人口中的比例相同甚至略高。自其19世紀末期成立以來,不同的語言群體在一個政治屋檐下和平共處成為官方民族主義的主要焦點。對于今天普通的瑞士人來說,這是他們相當自豪的原因之一。因此,瑞士在國家建構的身份認同和政治整合兩個方面都取得了成功。

為了理解這是如何產生的,我將分析志愿性組織在兩個關鍵轉折點中的作用,這兩個關鍵轉折點具有各個地方的國家建構歷史的特征。第一個轉折點是向現代民族國家的轉變。就瑞士而言,它發生在1848年的短暫內戰之后,當時一個聯邦國家取代了幾個世紀以來存在的由獨立小國構成的松散聯盟。第一個聯邦政府廢除了最后的中世紀特權,依據憲法授予所有公民平等地位,并建立了聯邦政府和軍隊。第二個轉折點,我聚焦于新的聯盟結構可能出現的重大政治危機時期。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瑞士就處于這種情況之下,當時在瑞士的歷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對德國還是對法國忠誠的沖突的影響下,不同的語言群體在政治上疏離。因此,第一次世界大戰代表了一個可能的轉折點,在此期間,歷史可以走另一條道路,朝著族群民族主義的方向發展,國家可能被重組為三民族(tri-national)的實體,甚至可能沿著語言界線分裂。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多族群的志愿性組織所提供的向心拉力對理解其原因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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