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來
- 訊息之蝶
- 昊久
- 2578字
- 2021-01-18 23:42:19
“根據可靠消息,在搜救人員的不懈努力和有關專家的指導下,西京市墜河公交已被找到,目前已核實車載43人,死亡32人,重癥監護2人,還有9人已無大礙。更多消息官方暫未透露。”
“昨日晚八點,天文學家莫教授應邀西京市新聞發布會,莫教授強調,這次群體記憶混亂現象是由于劇烈的地球電磁異動所致,這是正常現象,請各位市民不要慌張。人體組織,尤其是腦組織,有很多精細結構很容易受到電磁干擾,導致生理功能……”
自林生出事以來,一向不愛看新聞的林母準時守著GCTV頻道,生怕錯過什么消息。
林父這幾天則是喝得爛醉如泥。
“不成人,”林母恨恨地說,“怎么多天一點正事不干。”
“干啥事啊?”林父反駁道,“你以為我不想?問題是這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你要氣死我!”
除了偶爾的安靜,就是無休止的爭吵。維系家庭的紐帶一旦不見,兩個相愛的人便換了副模樣。
正當林母準備摔門而出的時候,電話響了。
陌生號碼!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時候來的電話,寓意不必明說。
“你接?”
“你接。”林父遞電話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林母強裝鎮定,接過電話,“喂,你好。你是哪位?”
“媽,是我。”電話那頭的林生心里五味雜陳,他出事了,父母肯定很擔心,“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一旁的林父聽了,偷偷抹了眼淚。
“嚇死我了,這么大個人了都……”林母語氣有些哽咽,“還知道打個電話回家說一聲。”
林生愧疚地說:“爸媽,對不起。”
……
“好,好。你在那邊好好學習。我和你爸你不用擔心。”林母的心情平復下來。
嘟嘟——林生掛了電話,學校的校車已經來了,遠遠地還能看見坐在里面的幾個混蛋室友,林生如釋重負,看了眼大包小包的陳沁,說:“買了這么多東西啊,我幫你提吧。
這邊的林母輕輕踹了林父一腳,“老頭子,今晚吃頓好的慶祝慶祝。”
林父也不惱,喜笑顏開說:“好嘞。”
……
格列衛推開了門,數十道銳利目光齊齊看向他,他攤開手笑道:“抱歉了各位,久等了。”
“沒關系,格列衛,你帶來了有趣的情報。組織不會在意這點小小的過失。”一直看著窗外海景的人把椅子轉了過來,他的臉色說是陰沉,倒不如說是冷靜,近乎冷漠。
自認識十多年來,這個男人的臉一直都繃得很緊。很少見他露出平靜之外的神情,而格列衛也很難想象這種情形,那預示著反常到極致的事情發生了。
“奧德爾·格雷曼,一直繃著臉可是會加速衰老的。”格列衛展開雙手以示擁抱,“你該像我一樣笑口常開。”
“容貌可以用技術來改變。”奧德爾不動聲色地說。
格列衛把脫下的外套撣在椅子靠背上,“心靈上的衰老可不會變。”
奧德爾久久沒有回話,靜默的會議廳里也沒人敢搭腔。
在“命運”這個組織里,敢和三巨頭這么說話的不多,格列衛是其中一個。曾幾何時,格列衛和奧德爾是越南戰場上的戰友,要說“命運”是格列衛和奧德爾這些老朋友一手創立、發展至今的產物,也不為過。
起初的“命運”只是紐約小得不能再小的黑幫,靠著舍命走私在夾縫中生存,勤勤懇懇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干著沒人愿意干的臟活,還在幾次火并中,把紐約當時大大小小的黑幫吞并了。自那時起,它被稱為紐約的影子政府。龐大的勢力,雄厚的資產,即便是政府也不愿意輕易招惹它。
“聽說,你接了中國的一個單子?”奧德爾開口問道。
“是的,”格列衛說,“他們實在給得太多了。”
奧德爾挑了挑眉,“三億美金不足以償還B組的損失。我們可是損失了6位熟練的傭兵和一架S-76B直升機。”
“但是一個可以改變世界的秘密能。”格列衛開始嚴肅起來。
“嗯?”奧德爾有些意外,“展開說說。”
“我們打撈的那些人,他們是從中國來的。”格列衛說完停下來看著他。
“繼續。”奧德爾面色凝重,開始了思考,這些人,是怎么從中國跑到大西洋的。開著公交靈車飄逸?這就有點荒謬了。
“他們繞開我們,單獨要求B組做數據探測。你知道的,行動中我的人和B組的人是相對獨立的,我管不著他們。”
“那些中國人想得很好,要求B組直接發給他們并銷毀數據。”
“你知道的,傭兵都是一群貪婪的人,怎么可能真正把數據銷毀。”
“而我只需要用一點小錢,就能收買到其中一個發送數據的人。”
“得到數據后,我把它交給專業的人。”
“很快驚人的答案傳回來。打撈海域的電磁強度是同一緯度上其他地方的482倍,重力也達到驚人的16.1m/s^2,測量的時候這個數值還在下降……最關鍵的一點是曲率異常,三個點測出來的數據,沒一個一樣。”
“你們猜猜是什么?”
圓桌周邊的人開始小聲討論起來,奧德爾的眉頭也緊鎖著。
“時空畸變。”一個學者模樣的干部怯生生地說。
當奧德爾向他投來銳利的目光時,這個干部還嚇得一哆嗦。
近年來,命運招收的人已經不止亡命之徒了,商務法界科研各領域的學者也都有所接納。這些新人對老人們有天然的隔閡和敬畏。
“你意思是說百慕大三角有一個通向中國的,嗯,蟲洞?”奧德爾不解地說,“難不成我們要通過蟲洞襲擊中國?這并不能給我們帶來收益。”
“當然不可能,沒人愿意招惹一個龐然大物。況且,蟲洞已經關閉了。”格列衛說,“重要的是后面的發現。”
“請說。”
“我的醫生們在給幸存者救治過程中順便做了個全套檢查,發現他們大腦的活躍功能區每隔一天都有所變化,思考的時候變得更活躍。還說了很多我難以理解的話語。”
“這不重要。有個男人是中學老師,卻能和我的醫生們交談最尖端的前沿醫學。你知道的,在專業領域的英語單詞,是做不到望詞生義的,沒見過的詞你不懂就是不懂。這是外行和內行之間不可逾越的墻,沒有外行能做到和一個內行侃侃而談。”
“結合他們的經歷,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格列衛又停了一下才說道,“他們在經歷一次蟲洞后,大腦發生了某種改變。比如說,獲得了不屬于他的記憶。”
安德爾更好奇了,“你就這么肯定?”
“中國的西京市,在那輛公交車墜河后,很多人開始記憶錯亂。我懷疑和時空畸變有關,但是它究竟是什么東西,我們不清楚。”
“你想怎么辦?你說的蟲洞已經消失了,就算想要重新做實驗,也沒辦法人送進去后要結果。”
“我們有最優秀的專家們,不是么?”格列衛笑著說,“我相信時空畸變不止一點。只要破譯出它所獨有的特征,就有辦法找到新的。”
“主動出擊?倒是個不算辦法的好辦法。”安德爾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所以你這次來是?”
“要人,我要開展研究。”
“可以。對了,你撈上來的人呢?”
“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意識到他們的特殊后你還送回去了?!”安德爾情緒開始有點波動。
“為什么不呢?‘命運’一向是最重視承諾,”格列衛笑著說,“再說,他們的情況并不是不可復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