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少女女丑的左半邊臉宛如天仙,完美絕倫渾然天成;可她的臉從額頭鼻梁之至下巴為分界線,右半邊臉滿是傷痕。可以輕易的分辨出右眼上斜劈而下的一條刀疤,臉頰上八九條縱橫交錯的爪痕;鼻側三四塊因灼燒而緊縮,顏色深淺不一的灼傷;右額上兩三塊凹陷,仿佛受過外力重擊一般。而右側垂下的長發也不似左側那么烏黑亮麗,而是藍黃紫灰五顏六色好似一塊抹布,有的地方還禿了一塊露出頭皮。實在不知如此一個嬌俏可人的姑娘到底受過多大的傷害?狄千方憤懣之心充斥與胸,真想把兇手拖出來用槍扎三千個窟窿。
女丑輕聲答道:“我...自己弄的...”聲音輕柔婉轉,如銀鈴聲動。狄千方聽在耳中說不出的受用,但內中文字令他大惑不解,忙問:“你...自己怎么弄的?”情急之下伸手捉住她的手。女丑收益所,淚水已點點落下。
據比大聲道:“師父!你怎么把女丑姐姐摸哭了?”小魚小聲但極有穿透力的嘟囔:“色鬼!下流坯子!”四面八方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但狄千方渾然不覺,一顆心一雙眼仿佛都已隨淚水落地跌碎。
范帆快步走到狄千方身旁,,用力,用力拉了他,用力拉了他一把,朗聲道:“師弟,我來為你引見一下諸位同修。”狄千方有如斷線木偶般被范帆扯的跌跌撞撞,范帆右手一引孟翼,道:“瑤池西王母座下孟翼孟姑娘,你應該記得。”孟翼嘴角一抽,擠出半點笑容。狄千方回過神來,對孟翼施了個禮。
“這位是雷部姜杰姜小弟,也...”持槍黑衣少年微一點頭。狄千方心想這名字好熟,怎么又是一個姓姜的?姜英站到講解身旁,親熱的拍了拍姜杰肩膀,笑道:“我大哥的弟弟...”姜杰眉頭一皺,肩頭一抖,將姜英的手震開,姜英訕訕的收回了手。
范帆一引另一人,正是那日仙資測試時的黑衣男子,道:“這位是...碧游宮王子夜...王兄。”黑衣男子頭也不動,臉也不回。狄千方心說你裝什么!那天被你欺負了,今天來到老子的地盤還裝?一旁藍衣人快步上前,拱手施凡間禮道:“不牢范兄引見,在下斗部重九。”狄千方一怔,心下煩惡感大盛。
重九一身合體藍衫,臉龐如刀削斧鑿,說不出的英俊,然則無半分陽剛之氣。頰上薄施脂粉,唇上漫點丹朱,一舉一動不盡妍態。尤其是那一雙“妙目”眼波流轉,將狄千方從頂至腳掃了一遍又一遍,掃的狄千方汗毛根根直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真想找口刀把這雙“妙目”剜出來扔在地上一腳踩個響。
范帆朗聲道:“今次約諸位前來八景宮一會,并無他事,僅是將本次升仙的諸位俊彥約在一起交流溝通以增長廣闊修為見識,同時也是為求各位同修與我狄師弟交流一下武學修仙心得...”
王子夜發出一聲嗤笑,打斷了范帆的話。范帆微露不悅,但仍笑道:“王兄,有何見解?”
王子夜冷笑道:“范兄說話繞來繞去,無非是想找個人教你師弟一招半式,卻美其名曰‘交流溝通’!就你師弟是個什么素質,在座諸位哪個不知?范兄不是個爽快人!”
姜英按捺不住,大聲道:“若如此,敢問王兄有何指教?”
王子夜冷笑道:“指教談不上,我此次前來是專程來領教‘玄都雙璧’的實力的!”
姜英大笑道:“我懂了!王兄是要從今天開始起揚名立萬,先拿我八景宮來立威!”王子夜只是冷笑。
范帆皺眉道:“王兄不請自來,若目的僅是要與我八景宮過不去的話,我玄都上下自當奉陪,王兄遠來是客,但請王兄擇一對手...”
王子夜冷笑道:“對手?縱觀玄都上下,不是女人小孩,就是初生病夫,不若你們一起來好了!我若是單搦范帆你,仙界上下會說我趁人之危!”
殷仲陽拉住姜英,尷尬道:“姜兄,這位王兄卻是在下帶來的,我以為他是柳仙子故交,實在是想不到...”
姜英長身而出,揮手道:“與你無關!”踏步行立于場中,道:“我八景宮中設有禁制,非我八景宮弟子,諸般法術仙寶均無法使用,王兄若要討教,門外動手,我陪你如何?”
王子夜冷笑道:“我聽說姜英仙術超群,但命途非凡,我不占你半分便宜...”姜英振眉道:“你要文斗?”
狄千方一拉范帆,問:“文斗是什么鬼?比唱詩歌賦嗎?”范帆神色凝重,道:“不是,文斗乃是仙界比斗的一種方式,若對陣二人輩分或實力相差較為懸殊,則高的一方會向低的一方提出,僅以口述招式過招,此即謂之‘文斗’。”
姜英大怒道:“如此,便請王兄賜招!”
王子夜仰天冷笑,道:“我讓你三招!”姜英怒極反笑,道:“好!我便以縮地術踏前一步,左拳直擊你面門,右足斜插你右足外側,右肩斜撞你右肩!”
金凡妍眉頭一動,小魚小聲道:“這是我玄都看家拳術‘兩儀拳法’中的‘叩關陰逆’!”
王子夜隨口答道:“我右足退坎位,左手持雷符下拿你左拳,右手成爪于腹,準備接你下一招右掌反插我胸腹。”
柳依文神色大變,道:“這...他怎么知道下一招是‘問天陽順’?”
姜英一滯,道:“...我右掌反插你胸腹...不成后,左拳后拉成‘火珠咒’以近身火焰連彈自下而上轟你面門!”
王子夜冷笑道:“拳中夾咒?我再退離位,斜趨艮位,防你借火珠咒混我視線后退施其他法術!”
姜英二度一滯,思考片刻后開口道:“...我出刀劃你右臀,旋身后反手上挑你下腹!”
范帆沉聲道:“此人三招之內便逼得師兄拔刀?為何以前沒聽過此人名號?”
王子夜悠悠道:“我再斜退兌位,進坎位抬右臂再退離位,三招已畢,我要進攻了!”
姜英艱難的開口:“我...我以落葉刀勢反手攻你眉心、咽喉、胸口、左肩、右手、左手六處,右手以神光咒連擊兌位,坎位,口中施流云咒加速!”
柳依文擊掌道:“贏了!任憑這小子滿口大氣,仙界能有幾人躲開我師父近身的‘流云落葉縹緲式’?”
王子夜半分思索也無,立即接道:“我以大黑天咒施與前,反掌擊你后心...”
姜英大笑,嗤道:“你如何擊我后心?莫非你有分身之術不成?還是你手臂可延長一丈?”
王子夜掃了姜英一眼,冷笑道:“我還以為玄都乃仙門正宗,必有過人之處,沒想到三代弟子盡是濫竽充數之徒!你且說我之前六步所踏何位?施大黑天咒后再踏艮位,可否擊到你后心?”
范帆、金凡妍、柳依文、小魚四人齊聲低呼:“雙生步法!”
姜英略一思索,面色蒼白,點頭道:“‘雙生步法’!嘿!我落葉刀一起正好撞入你步法陣眼,你只需施咒后踏艮位便可以瞬間移動至我后方,一反掌便正中我后心,我敗了!”
王子夜冷笑道:“哈哈!玄都門下,雖實力不濟,但還勉強算干脆利落!你和你師弟大不同!”他環視場內諸人,冷笑道:“不過今日我并不單為挫敗玄都而來,而是要證明闡教的諸位都是垃圾!”
此言一出,場中寂靜無聲,王子夜得意之至仰天大笑。忽聽小魚低聲問范帆:“闡教是什么?”這時場中一片寂靜,連落葉之聲都可聽聞,小魚的聲音雖小,但人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范帆口唇微動,滯了一下,搖頭道:“我怎會知道?依文你升仙多時,可曾聽聞過闡教之名?”柳依文搖了搖頭。
王子夜大怒,道:“你們連自己的教門之名都沒聽過?”右手一振,腰間長劍出鞘,喝道:“來來來!你們一起上吧!我今日誓破闡教門下三四代所謂的精英弟子,再殺去玉虛宮以重振我截教...”話音未落,破空之聲遠遠傳來,一物自遠處一棵樹上疾射而至,王子夜下意識的伸手一擋,“噗”的一聲響,鮮血如泉般流于地上,王子夜左掌竟被來物射穿!那物在擊穿王子夜手掌后余勢不減,“啪”的一聲,嵌入玄都洞口石門上,竟是個桃核。
自樹上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太吵了,老子好不容易找個清靜點的地界睡一會兒,你嘰嘰歪歪的吵老子清夢,真他媽的是煩死個人,不對,是煩死個猴!”
王子夜自懷中取出一張符紙貼在左掌上,流血頓止,忍痛道:“尊駕是誰?留下個名號以便在下來日討教!”
一人自書上翻身落地,道:“來日?意思是今天你服軟了是嗎?擇日不如撞日,不服的話現在就干一下!”身形一現,眾人齊齊吸了一口氣。
此人身長不滿五尺,佝僂著身子,腳蹬一雙臟的看不出顏色翻著邊的藕絲步云履,光著兩條毛腿,身上披一件大的出奇的的鎖子黃金甲,頭頂一只僅剩一根翎毛的鳳翅紫金冠,雙手將一根兩頭各有一個黃金箍的黝黑鐵棒,似人非人,似猴非猴,一張毛臉上兩顆如豆小眼一擠,一張雷公嘴一裂,擠出一個要多難堪有多難堪的笑容。
據比拍手笑道:“大馬猴!”小魚一把沒拉住,據比已撲在這怪物身邊,拉著他一只手又叫又跳。那猴沒有辦法,只好身上掛著據比走入場內,一只毛手摳了摳耳朵,道:“要名號是么?聽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天宮御馬監弼馬溫,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孫悟空是也!記下你外公名號了么?”
王子夜驚呼道:“你...你便是那下界妖仙,天產石猴?”
孫悟空不悅道:“還你媽下界妖仙?老子現在是得道上神!”
王子夜抱拳拱手道:“好,我記下了,他日...”孫悟空道:“滾。”王子夜一怔,孫悟空一翻白眼道:“老子叫你滾,滾聽不懂么?”
王子夜神情大變,點了點頭,轉身便要走。孫悟空一聲如雷暴喝,眾人齊齊捂耳:“老子叫你滾!不是叫你走!”王子夜聞聲一晃,面如金紙,一口鮮血吐出,身形一轉,化作一道黑煙騰空而去。
孫悟空撓了撓頭,道:“玩夠了么丫頭?”左手一伸,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鮮艷欲滴的大桃,遞與據比。據比歡笑著接過便是一口咬的汁水四濺。姜英急道:“孫兄,不可!如此奇珍異寶...”
孫悟空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啥?我看這丫頭難得的天真爛漫,和你們這些自稱仙人的大不相同,哪有你們心里的那么多彎彎繞?少說廢話,我給她個桃和你有啥關系?”
小魚戳了戳柳依文,悄聲道:“師姐,那是蟠桃么?”柳依文道:“應該是,一般的野桃一來沒這么大個兒,二來沒這么好的顏色...”
不料那猴極是耳聰,抄起鐵棒一頓亂輪,怒氣沖沖的對柳依文叫道:“喂!漂亮丫頭!別在那胡吣!蟠桃是什么俺老孫從來都沒偷過!這只是...只是山中一棵沒人發現的野桃樹結的大桃...”話音未落,據比“撲通”一聲仰天便倒,面上紅青之色閃動。孫悟空怔了怔,無奈道:“快...快去給這丫頭運氣消化這蟠...蟠桃之氣吧...”
小魚撫額,心想這猴連說謊都不會。柳依文負起據比便向玄都洞中走去。
姜英道:“孫...那個兄,此次來我玄都所為何事?”心中暗道一聲糟,此人功力奇絕,且為靈霄上仙,若也是為仙帝御旨而來,勢必是一場惡戰。
不料那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道:“俺閑來無事,蹺了個班四處閑溜一番,路上遇見一只貓告訴俺此處靈氣...這個風景奇佳,適合睡個覺拉個...什么的,怎料剛才那家伙嘰嘰歪歪的給老子吵醒了!”眼睛一橫,道:“喂!你們這伙年輕小仙聚在一起吱吱喳喳要干啥?說給俺聽聽!不中老子意,老子就把你們全趕跑,老子好睡覺!”
范帆上前一步正要解釋,孫悟空擺手道:“小白臉一邊去!老子最討厭的就是小白臉了!那邊那個呆的你過來!”一指狄千方,狄千方一愣。那猴道:“看什么看?說的就是你,紫衣服拿個槍的呆頭呆腦那個!”眾人目光齊聚狄千方身上。
狄千方無奈,硬著頭皮走到孫悟空身前,行了個禮,道:“猴...這個上神,在下狄千方。這些同修聚在一起是我兩位師兄為了讓我長進些武學本領而邀請來的,并無他事,有打擾到上神之處,敬請見諒。”
那猴撓了撓頭,道:“武學本領?你和他們這些九流小仙能學到什么?你不如把槍換棍,我教你如何?”
狄千方心中一動,但低頭望見手中槍,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搖頭道:“多謝,但上神可能有所誤會,并不是我選擇了槍,而是這把槍也選擇了我。”
那猴不料狄千方會作此回答,撓了撓頭,笑道:“也罷,也罷,那我便幫你一把如何?你師兄心是好的,為你請來這么多人,只可惜煉氣士不多,其余主人修煉之道對你來說并無裨益,我猜這么多姑娘前來,應該是你師兄的個人私心吧!”
小魚不懷好意的“哦”了一長聲,范帆尷尬的道:“在下仙術低微,怎能如孫兄慧眼可辨各人修為?也只好病急亂投醫,多請幾名少年俊彥罷了。”
孫悟空大笑道:“仙術低微?誰啊?你啊?老子要是沒看錯的話,你身上至少有三道禁制!說話云山霧罩的,不可交!”回首對狄千方一笑,道:“如此也好,反正俺老孫平日最喜看演武博戲,今日我便在旁瞅上一瞅,為你指點一二,何如?”
姜英施了個禮,道:“多謝上神對狄師弟厚愛,我代玄都上下多謝上神出手相助,請上神...”那猴一呲牙道:“別謝!俺可不是助你玄都,只是那小子吵到我而已,你們搞你們的,我看我的,咱們是互不打擾!”伸手從腿上拔下根猴毛,輕輕一吹,化作一個石墩。那猴一躍蹲在石墩上,抓耳撓腮。
范帆笑道:“石墩甚是不舒服,我來助孫兄...”伸手入懷取出一張紙,折了幾下向地上一丟,“撲”一聲響,一張形狀奇特的“躺椅”現于地上,椅旁還有一個圓桌。范帆道:“小魚,去取些果品酒水來。”小魚不情愿的抽出辰天引,在空中劃了一個圈,自林中和洞中數樣果物與一壇酒晃晃悠悠的憑空飛來落于桌上。那猴眼中一亮,笑道:“這還不錯!你且耍來我看!”大剌剌往椅上一躺。
范帆向孫悟空行了個禮,轉身道:“孟姑娘,金姑娘,姜少兄,煩請三位指點。”
姜杰點了點頭,反手握槍立于場內,一開口竟是嘶啞的少年聲音,道:“狄師...兄,我這柄槍名為‘斷弦’,槍法乃雷部聞天師傳授’奔雷槍‘,煩請孟師姐指點一二。”
小魚低聲問范帆道:“為何他姜家人不用姜家祖傳的’毒龍槍法‘?還有啊,他們為何可以被你邀來當眾展示所學武藝?須知一月后便為封神試煉,他們怎會冒著實力和招式暴露的風險?”
范帆低聲道:“當年姜尚姜師祖不知什么原因并未封神,故姜家所有法術招式都是其子姜神王所創...此處眾人肯來,皆因為我答應為他們每個人打造一件法寶...”
小魚橫眉道:“又偷用了我的辰天引嗎?”
孟翼緩步走入場中,盯了姜杰一眼,轉頭向范帆道:“兵器無眼,我要是傷了人怎么辦?”
范帆笑道:“我早有準備,請三位將兵器交我一用。”
孟翼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從腰間解下一把奇形兵器,一頭是一把短鐮,刃上滿布青色暗文,另一頭是一把短矛,矛頭為金色,兩件兵器以一條銀色長鏈相連。姜杰也上前將長槍遞與范帆。金凡妍略一遲疑,見二人已交兵器,銀牙一咬下唇,雙手一翻,手中多了兩把兵器,一把是直直的長刀,一把是彎彎的長劍,雙手奉于范帆。
范帆手捧四把兵器,凝神細看,片刻后轉身將武器輕輕平放在地上,從懷中摸出幾張紙,雙手快速折疊,向空中一丟,“砰砰”幾聲輕響,幾把樣式和真品無半分區別的兵器落于范帆手中。他目視小魚,小魚老大不情愿的抽出辰天引隨手一揮,四把兵器的尖刃處已各自多了一道墨痕,恨恨的對范帆白了一眼,道:“我是你家丫鬟么?”
范帆笑道:“這幾把紙兵樣式、尺寸、重量、手感均與各位原有兵器幾近相同,但無論是集中堆放任何部位,都只會出現一條數刻后便會消失的墨痕,故各位可放心施展,不必點到為止。”
那猴嘴里叼根草,一撇嘴道:“小孩子嗎?拿紙刀紙劍亂打,不好玩!不好玩!”
孟翼取過武器,左右揮舞了幾下,對范帆點了點頭,下巴一揚,對姜杰道:“來,小弟!”姜杰一愣,俊臉不知為何一紅,雙手持槍橫在胸前,對孟翼行了個禮。雙手前后一分,挺槍擺出一個中平槍的起手式,右手發力,一記直刺刺出,出槍時正心誠意,正是聞仲當年教張桂芳的奔雷槍。
孟翼雙手一分,左手持短矛,右手握短鐮,一抖銀鏈,鏈成圈勢將這記直刺包在當中,左手一揮,短矛直射姜杰面門。姜杰橫向一記小跳步,左手一推槍桿,槍尖劃了個短弧,崩向孟翼右肩。
孟翼見槍勢迅猛,用銀鏈去鎖已是來不及,右肩一沉,順勢旋身避讓。姜杰長槍連抖,槍頭連掃帶崩已籠罩孟翼身邊數丈空間。狄千方看的目不暇接,心中只道一個“好”字。
忽然一個細不可聞的聲音鉆入他耳朵,“一寸長,一寸強,長槍對短兵,要點就是要發揮槍身長度,以崩、掃、劈等大開大合的技法控制距離,以點、挑等扎法進攻,不讓短兵器近身。”狄千方心中一動,回頭看去,竟找不到說話的人。
那個聲音道:“看什么看?用心觀察,用心理解!”狄千方只好轉頭繼續觀看打斗。
孟翼以短鐮抵擋槍尖,但槍尖仿佛似有生命般,每次將要被孟翼格住前靈活一閃,跳至孟翼身上另一處,完全不與孟翼手中短鐮接觸。
那個聲音道:“瞧見了么?持槍后段,雙手僅需要在方村內活動,槍頭便可在數尺內運走,防守方則需要防御極大空間,長槍占盡主動,防守方體力消耗極大,如無良策,久必不支。”
狄千方心中一動。看來“槍乃百兵之王”這句話真的挺對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襠,嘆了口氣,心說用槍的方法和尿尿一樣,在方寸間隨便一抖,覆蓋范圍也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