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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核心在于樹要夠深夠大

范帆走到八景宮玄色石門外不遠處,很輕易的找到了哪吒口中的“衣物及日常用品。”一個亮粉色的小木匣極其顯眼的掛在一顆小樹上,小樹附近一片焦黑,寸草不生,縱使在百丈外也能看到這焦黑中一點亮粉。

范帆苦笑著取下木匣,入手極為沉重。他微笑著啟封一看,笑意更盛。將木匣重新封好,推開師門,眼前景象令他大吃一驚,急奔入內。

八景宮內三人,兩躺一跪。范帆奔至姜英身前,看了姜英一眼,俯身抓住柳依文手腕,松了口氣。探手自懷中取出一張白色紙,迎風一晃,貼在柳依文胸前,紙迅速由白轉紅,化為飛灰。

柳依文咳嗽了一下,眼皮翕動,微抬眼輕聲叫道:“師...叔...”頭一歪又昏了過去。姜英目光呆滯,仿佛沒看見范帆一樣。范帆嘆了口氣,將據比負在左肩上,手一勾抱起柳依文,輕輕踢了姜英一腳。姜英如同游魂一般,起身跟在范帆身后進入玄都洞中。

范帆將三個蒲團踢到一起,將柳依文放在蒲團上,將據比置于柳依文身邊地上。姜英靠在石壁上仰頭呆呆的立著。范帆問道:“和你大哥交手了?”

姜英苦笑道:“一招都沒出就被干倒了,與其說是交手,倒不如說是被教訓了一頓。”

范帆皺眉道:“依文怎么回事?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姜英道:“她知道了我大哥是誅滅柳氏一族的兇手,盡全力出了一招,被姜戈一根手指破了氣門,又被扇了一掌。”

范帆道:“你大哥還算手下留情了,知道他迄今為止手下一共有多少魂飛魄散的仙者亡魂么?六百三十七人!這次還真是看你的面子了!”

姜英苦笑道:“面子?倒不如說是不屑和我計較吧?好比養了一口肥豬,即使每次都要踩著屎,也要看看豬養的肥不肥而已,好算算什么時候該殺。”

范帆沉聲道:“我們玄都的牌面基本就這些了,你覺得對上你大哥有幾分勝算?”

姜英慘笑道:“勝算?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大羅金仙境界了?”

范帆吃驚道:“這么快?我還以為至少要試煉后...”

姜英道:“單憑四大神將中任何一人出馬,我們基本上便無法在單打獨斗上占什么便宜。群毆的話我們用你那套戰術,勉強才有六分勝算。若直接對上姜戈,我們大家一起上恐怕也沒半分勝算,何況依文小魚傷的還都不輕。以我現在看來如同螳臂當車,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好法子。你知道么?我今天以碎丹相威脅他才退去,下次我估計連碎丹的機會都不會有。”

范帆伸出雙手,搭在姜英肩頭,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狂熱表情,搖晃著姜英道:“那又怎樣?走到今天,你我還有退路么?縱使你我神魂俱滅無妨,依文呢?小魚呢?那些終北之民呢?他們的命運會怎樣,你想過么?我們沒有退路了!比起他們,至少主動權還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我們至少還有命去拼!就算是死,也好過按那個狗屁命運的安排去活!”

姜英怔怔的看著范帆,面上漸漸露出笑容,道:“我始終都不知道你的這份信心和動力是哪里來的,但是你說得對!有賭未必輸!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跪著活!就干他娘的一大票!”

范帆表情恢復平靜,笑道:“如果仙界僅是憑實力說話,那姜戈等人早已當了仙帝統一五方天界了,可為何他現今只是一個天王?這里的道道兒我和你說過好幾次了:仙界與凡間沒有任何不同,各方面的勢力也在暗中傾軋,既然有人支持姜戈當仙帝,也一定會有人反對姜戈。只要緊緊的抓住一個‘利’字,我們在其中依然有很大的施展空間。”

姜英搖了搖頭,道:“實力差距實在是大過了你我的估算,單從紙面上看,我們已經差了足有十倍,什么樣的施展空間能拉回這十倍的差距?”

范帆笑道:“我給你看樣東西。”轉身出去,回來時手中已多了個亮粉色木匣。他將木匣遞給姜英,笑道:“你看看里面是什么?夠不夠拉回一倍差距?”

姜英不解的接過木匣,打開蓋子,面色大變,道:“這是...李哪吒給你的?夠了夠了!何止一倍?拉回五倍都不止!”

范帆亦笑道:“李三哥說是小魚的‘隨身衣物’,依我看這幾件‘衣物’表明了很多問題。”姜英笑道:“我現在只有興奮,管他什么問題?依我看來這不是他李家的態度,而是沙門的態度了!”他高興地手足無措,將木匣底朝上向地下一倒,從落在地上的幾物中彎腰撿起一本冊子,道:“這‘五雷正法天書’自然是我的,單只這一樣東西便可拉回一倍差距,其他幾物...”

范帆道:“這‘金磚’乃是太乙師叔祖當年煉化之法寶,可以交給狄師弟;這本‘青龍槍譜’本是你姜家祖傳之物,當年你曾祖曾將此槍法傳給武吉師祖,之后就未曾現實,今日也算是物歸原主。這瓶中共有十一顆‘九轉金丹’,應當是師尊煉化后托他送來;而這六顆‘定海珠’更是沙門重寶,當年接引道人從趙公明手中奪得。據說每一顆定海珠中都自有一方天地之秘。而我們現在洞中正好六人,自可各取一顆進行參悟,此珠沙門也只有三十二顆,自可從中看出:李家、沙門、師尊的暗中支持之情,并不是仙界的所有人都愿意看著姜戈做仙帝的!”

一個虛弱的聲音道:“也可能只是看你雙方實力差距太過懸殊,無法兩敗俱傷,送點東西再坐山觀虎斗的...”

范帆沖前扶起小魚,道:“‘九天十地搜魂針’未解,不該說的可以不說...”

小魚半個身子斜斜的靠在范帆身上,努力的側頭白了范帆一眼,道:“誰說我中的是什么鬼搜魂針?那可是我親哥!我只是被他施了‘反吐真咒’而已...”

姜英愕然道:“那血淚是怎么回事?你之前說的請求又是怎么回事?還有你搞得這么虛弱又是怎么回事?都是假的騙人的不成?”

小魚吐了吐舌頭,道:“笨師父!你的智力哪里去了?血淚是我預先用辰天引畫好;虛弱是因為在玄天島打發了七八十個人,換誰都會很累的好嗎?至于那個請求,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現在你最好不要問...”

姜英沒好氣的道:“懂了!意思就是只有我們姓姜的是傻子!”

小魚笑道:“主要是為了騙你大哥!因為師父你不會說謊,事前無法溝通布置,所以騙你只是附帶的,實屬無奈。”

范帆也笑道:“此計本來連我也騙到了,只不過后來三哥對我一頓旁敲側擊,是以我立刻就明白了,你李家真的是有一套,我猜你們的布局不僅只有這一重,是嗎?”

小魚一撇嘴,道:“一般不傻的人都能猜得到,你倒是說說,還有哪幾重?”

姜英舉手道:“我就猜不到!”

范帆笑道:“我猜這第二重,是與你的請求有關。你想騙過你李家和我們,從而實施自己的目的,這個請求應該與一個男...”小魚用力捂住范帆的嘴,踢了范帆一腳道:“就你聰明!閉嘴!”

姜英笑道:“你們兩個就打機鋒吧!那接下來呢?”

小魚道:“接下來我也是猜的,我猜老范這么看重狄師叔,一定有原因,所以我并沒有將狄師叔的情況告訴我家里人!”

范帆笑道:“沒錯,狄師弟便是我們的秘密武器!”

姜英笑罵道:“就你們聰明!只可惜了依文蒙在鼓里,受了這么重的傷...”

范帆道:“無妨,有九轉金丹在,料依文應無大礙。待狄師弟出關后,我們一起參悟定海珠,料想各自修為都應該會有一些進步,在此之前,小魚先幫我把造槍一事搞定。”

小魚抽了下嘴角,道:“一把破槍也要辛苦本女神?你不是在造東西上特別有天分嗎?怎么這次就不行了?”

范帆笑道:“一言難盡,首先是做柄的神木并不像傳說中那么神奇,功效和傳說中完全不一致;其次是烏光玄鐵與太初之火和神木都不合,且形狀固定極難改變,可真難住我了,我估計你也沒什么辦法,準備讓你看看之后去找師尊試試。”

小魚白了范帆一眼,沒好氣的道:“蠢死了!虧得你還自稱‘天機’,為何不用烏光玄鐵與神木互相雕琢呢?須知二物若不合,則極可能相克。等遇到無法熔煉之處,便用乾坤琢將太初之火凝為一點,集中火力去燒不就行了?”

范帆忍住笑,行了個禮道:“說得甚是!我怎么就想不到這一點呢?煩請女神用乾坤琢引太初之火!”

小魚這才曉得自己中了范帆的激將法,跺了跺腳,昂首走出,范帆緊隨其后。

姜英扶起柳依文,將九轉金丹的瓶子往手心一倒,數了數倒出來的藥丸,微一沉吟,又倒出兩粒,將三粒九轉金丹喂入柳依文口中,再將她平放在蒲團上面。自己打開五雷正法天書,開始全神貫注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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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帆手持神木,在懸在半空的烏光玄鐵上用力摩擦。本為白色的神木與烏光玄鐵接觸到的地方開始由白轉灰,最后轉為烏青色,而烏光玄鐵也開始軟化。小魚將乾坤琢向空中一丟,右手辰天引一勾一指,道:“威兮離火,凝以乾坤,引以辰筆,助吾神機!敕!”洪爐中的瑩白色火焰被辰天引一勾一帶,轟然噴出爐外,在空中翻了一個如波濤般的卷,被極大吸力吸入乾坤琢中,匯成一道幾近暗黑色的火線,凝在空中。

小魚右手微微顫抖,轉頭問范帆道:“要怎么弄?我也沒造過槍...”范帆道:“先將烏光玄鐵削成槍頭形狀,然后在槍頭上雕個...刑天!”小魚笑道:“哦呦!這是明目張膽的要造反啊!

范帆搖頭道:“非也,我是要在這柄槍上雕上‘九黎之戰’之圖,以引終北之民之神魄,之后我還要將槍入忘川水中淬火。”

小魚啐道:“你哪來的忘川水?又到幽冥地府去勾搭小丫頭去了吧?”

范帆苦笑道:“我弄丟了人家一個妹子,孟歌不是被封在忘川河邊為亡魂奉忘川水以往生嗎?天天哭著喊著要妹妹,我去探望她的時候,就順手帶了一盂水回來...”

小魚瞪大眼吃驚道:“孟歌?就是上期試煉被依文師姐一爪破了相的那個美人?”

范帆苦笑道:“先不說這個,你怎么一扯起沒用的就這么興奮?快雕玄鐵吧,僵在空中你也不嫌累?”

小魚撇了撇嘴,辰天引一揮,凝在空中的黑色火線如同有了靈性一般,被引至半空中的烏光玄鐵上,剎那間火光四濺。小魚瞇起眼睛調整位置,一旁的范帆遞過來一件東西,道:“架在鼻上,便可正常視物,火光再強也不會晃到眼睛。”

小魚轉頭一瞧,范帆手中是兩片圓形的黑色半透明石片,中間以一根短短的銀條連接,兩側各用銀條彎折成一個折形。小魚奇道:“這是個啥?”范帆道:“我前幾天剛做的,名為‘墨晶鏡’。”伸手將墨晶鏡給小魚戴上。

小魚啐道:“丑死了,又拗口,就叫‘墨鏡’好了!”

范帆一愣,莞爾一笑。小魚嗔道:“很好笑么?笑個鬼啊!范帆忍笑道:“不是笑你,不是笑你...”

一時洞內無話,只有火焰與玄鐵撞擊而出的吱呀之聲。小魚戴著墨鏡全神貫注,范帆不時用神木去調整玄鐵的位置。不知過了多久,“叮當”一聲,一個烏黑的新月形槍頭落在地上,小魚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道:“累...累死老娘了!但愿那個狄師叔值得我這么費力!”

范帆負手面對洪爐,熊熊火焰映在他的臉上,淡淡的道:“他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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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千方用羊皮上的圖和自己內視看見的景象對比,發現圖上的人形丹田處是一個小點,而自己的丹田處是一坨漩渦一樣的東西,也并沒有從頭頂到丹田的那幾條紅線。他抓耳撓腮無從下手,但已發現氣息的運轉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讓他感到“更舒服”。

他嘗試著將頭頂的氣與丹田的氣循環起來,很輕易的出現了兩條運行著氣的經絡,一上一下,或是齊上齊下。但在狄千方嘗試著建立第三條行氣路線時,一種煩惡感猛地從心頭涌上,一股熱流從丹田往上一涌,口中一甜。他用手下意識的一擋,竟然滿口都是血。

我了個去!這是什么情況?怎么行個氣會行到吐血?但這口血一處,狄千方胸中煩惡感漸輕,但他也知道吐血不是什么好兆頭,忙收斂心神,試著將體內氣息循環了幾遍,并沒什么大礙,但也不敢再嘗試開辟第三條經絡。靈機一動,將兩條循環的經絡斷開,試著重新用使他吐血的第三條經絡去行氣,一試即成。

狄千方一時摸不到頭緒,又打開羊皮,按羊皮上的大概位置又找了一條經絡行氣,也瞬間成功。他松了一口氣,又試著用之前循環的兩條經絡行氣,喉頭一甜,但這次他把血咽了下去。

狄千方意識到:任何兩條經絡他都可以運行自如,但無論多么自如,只要同時試著運氣于三條經絡,則煩惡感一定會出現,也一定會吐血。他甚至試著沖擊了一下四條經絡,結局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醒來時鼻子下部和嘴邊的血漬都已經干了。

這可怎么辦?狄千方決定把它放在一旁,先研究如何把丹田的一大團氣團縮成圖上的一個小點。他試著從左右壓縮,結果氣團上下變長了;從上下壓縮,左右又長了。從三個方向進行壓縮,煩惡感和吐血又來了。從四個方向壓縮,又昏了過去。醒來時耳朵感到不適,一摸也全是血塊。

實在是沒辦法了,狄千方百無聊賴下開始玩弄自己丹田處的氣團,一會拉長一會按扁,氣團也仿佛真有實體一般彈性十足。無意中狄千方用一股氣息撥動了氣團一下,氣團緩慢的旋轉了一下。狄千方覺得甚是好玩,和童年時看見別人用鞭子抽的陀螺一樣,便用氣息四面八方的撥動氣團,氣團越轉越快,內中色彩也是變幻萬千,狄千方內觀的一清二楚,玩得不亦樂乎。

他突然發現這氣團的顏色變化是有規律的:旋轉時越往中心的顏色越深,接近深藍色;邊緣處是淡青色,并有向外發散的趨勢。他突然靈光一閃,試著從旋轉中的氣團向頭頂運行氣息,兩條經絡很容易的就成了形。他又試著運行第三條,奇跡出現了,氣團在旋轉中的一個角如同觸角一般延長了一些,但在抵達頭頂前又縮了回去。

狄千方不斷加快氣團的旋轉,七八十次后,一條觸角與頭頂氣團連在了一起。他全身劇震,一種全新的感覺沖擊著他,仿佛昏暗的室內開了一扇天窗,又仿佛半夜夢醒時身邊多了一個裸女。狄千方將氣團撥弄的更加瘋狂,但第四條經脈依然無法成形。

狄千方不知道試了多久,放棄了開辟地四條經絡的想法,轉而進一步仔細觀察氣團。他從正反兩個方向撥動氣團,發現氣團都是中間緊密外緣發散的景象。但結果都是一樣,只能擁有三條行氣經絡。煩惱之下狄千方又開始擺弄懷中那套木片,一張牌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張“一筒”,上面畫了一個大圓,內中有無數逐漸減小的圓,但狄千方仔細一看,那并不是很多個圓,而是一個一條線畫成的漩渦!

他腦中靈光閃現,嘗試著撥動丹田氣團,并小心翼翼的使方向向“內”。失敗多次后,他試著將方向向“后”,氣團開始如水龍卷一般向后成形,狄千方驚喜的發現氣團的體積小了一分,他一咬牙,盡全力撥動氣團,“轟”的腦內一聲巨響,狄千方覺得自己全身千百萬個毛孔都炸了開來,一股屎尿失禁的感覺從下腹向頭頂爬升,眼淚鼻涕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頭一歪,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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