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廖川國。”

“年齡。”

“42了。”

“你和火辣小貓咪是什么關系？”

“我，我和她是情侶關系。”

審訊室里，瘦瘦小小的廖川國，說這話時臉上微微泛紅。

明顯勢必42還要大上不少的蒼老的面容上，掛著幾分淡淡的幸福。

“情侶關系？”

負責審訊的鐘離琰冷冷道：“既然都把你帶到這里來了，何必在遮遮掩掩的？”

“警察同志，我和百靈真的是情侶關系啊。”

“不信的話你可以看我的手機。”

“相冊里有很多我們兩人一起出去玩的合照呢。”

廖川國看鐘離琰不相信他的樣子，趕忙解釋。

鐘離琰沒理會對方的這番說辭。

手機在抓捕他的時候，因為這人的不配合不小心被踩壞了，

現在正在技術科修復，還辦法看到里面的內容。

不過剛才這人說的名字，倒是引起了鐘離琰的好奇：

“百靈？你說的是周小鳳的外號還是小名？”

“啊？周小鳳是誰？”

廖川國一臉茫然，他沒聽過這個名字。

“就是我剛才說得火辣小貓咪啊。”

“怎么，剛才告訴我說，你跟她是情侶關系，連名字難道都不知道的情侶嗎？”

“額等會兒啊警察同志，現在網名那么多重復的，是不是咱們之間有什么誤會啊。”

廖川國道：“我認識的火辣小貓咪，她叫趙百靈，和我是老鄉。”

看廖川國一臉的真誠，鐘離琰心下感到有幾分詫異。

因為孫嘉陽不知道廖川國的名字，

他們還是在找到火辣小貓咪后，才確認了此人。

按理來說，弄錯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鐘離琰拿出了火辣小貓咪的手機，打開了對方發的好似名媛一般的朋友圈道：

“你看看這個人是誰。”

廖川國的眼神不是很好，瞇著眼睛想要努力看清。

鐘離琰見狀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讓他看的清楚一點。

“我女朋友，趙百靈啊。”

聽到廖川國還這么說，鐘離琰眉頭一挑道：

“趙百靈？廖川國！你別在這里給我繼續裝了。”

“這人叫周小鳳，跟你也不是什么老鄉！”

“你別以為裝瘋賣傻就能糊弄過去！”

“今年你要是不老老實實的都交代了，會去什么地方你心里比我清楚！”

“周小鳳？周小鳳……”

面對鐘離琰的話語，廖川國好似全然沒聽進去。

只是一個勁地在不住念叨著周小鳳三個字，看樣子似有幾分瘋魔。

半晌，他才慘笑一聲。

整個人好像比剛被帶到審訊室里時，還要蒼老的幾分。

“果然啊，她果然是再騙我，悔不該聽我朋友的話，怎么就偏偏信了她呢？”

廖川國似是想通了什么，道：“警察同志，我錯了。”

“我不該知法犯法，去找這種人。”

“可我也很無奈啊，我也想找個好人家一起過日子的。”

“可誰能看上我呢？”

“你應該也看過了我的檔案吧？搶劫，盜竊，打傷別人之類的事情。”

“年輕時候不懂事，看了太多CBB說的東西，不小心被洗腦了。”

“除了因為我自己膽小沒敢殺人之外。”

“差不多什么錯事我都犯過，我TM的就是個人渣！”

“但國家沒有放棄，給了我重新做人的機會。”

“在獄中這二十多年里，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也想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出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了年輕時傷害過的那些人家里道歉。”

“還承諾當年對他們的所有損失，我都會用后半生一一去償還。”

“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真是太難了啊。”

“這個社會變化太快，我壓根就跟不上，一出來都不知道怎么討生活。”

“好在還把力氣不至于餓到。”

“后來遇到以前的獄友，幫襯著也做起了小買賣。”

“每天起早貪黑的買早點，也算收入穩定。”

“大家都愛吃我的包子，你知道為什么呢？”

“我舍得放料啊，買的肉再貴也要買好的。”

“在監獄里我學到了很多，但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做人要講誠信！”

“這個都沒有了，還談什么做人？”

“但食品生意不好做，我用好材料，其他那些人不用。”

“這價格上我就出于劣勢。后來支撐了一段時間，實在是弄不下去了。”

“我小時候對機械挺感興趣的。”

“每天來吃我包子的客人里，有個老板看我實在。”

“也沒嫌棄我有前科，讓我去他店里工作。”

“我每天就是給人上門裝空調洗衣機什么，維修我也很在行。”

“這日子穩定下來了，該償還的都償還了。”

“都說溫飽思那啥，我當時也快40的人了。”

“總不能一直光棍下去吧。”

“那樣我怎么對得起我死去的爹娘啊，我們家的血脈不能在我這代斷了。”

“我進去之前也是紙醉金迷了一段時間。”

“我知道我不應該，但一般的人我還真的是看不上。”

“隨便娶一個倒也不是不行，但我覺得那樣對我，對人家都不好。”

“一次偶然的機會經朋友介紹認識了百靈。”

“本來以為只是很平常的一次交易。”

“我出錢，她出身體，各取所需。”

“但她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很溫柔，很體貼。”

“要是以前，這種人我肯定看不上眼。”

“但活了這么久，見得多了。”

“也明白誰都是為了討生活而已，誰也別瞧不起誰。”

“后來又約了幾次，漸漸的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還到處一起旅游過。”

“又一次事后我和她說，讓她別再做下去了，我會拼命賺錢養她的。”

“她也答應了，還抱著我感動了哭了好久呢。”

“不過，她說不想讓我那么辛苦。”

“還說以后的日子是兩個人的，應該一起努力才對。”

“就約好等攢夠了50萬，我們就回老家結婚，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沒想到啊沒想到，她連名字告訴我的都是假的！”

“也對，在那天碰到那個小白臉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才對！”

“警察同志，我承認我的錯誤，你們怎么懲罰我都可以。”

“但那個女人欺騙我這么多年的情感，還有金錢。”

“她這算是詐騙不？能抓捕？能判刑不？”

廖川國剛坐下來的時候，看起來人還是很靦腆的。

沒想到得知火辣小貓咪的真實身份后，受到了刺激變得如此能說，

那張嘴就像機關槍似的，在那里突突突的。

弄得審訊經驗還不是很充足的鐘離琰竟然是一直都沒找到插嘴的余地。

好在這人是終于說完了，鐘離琰稍微定了定神，道：

“你們兩人的問題，我們會按照相關法規處置的，誰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今天把你帶到這里，不是為了這件事，是要問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說著，把孫嘉陽的照片遞了過來。

“認識！太認識了！”

“在他出現在之前，我們兩人的感情很好的！”

“就是遇到他的那天開始，百靈對我是越來越冷淡了。”

“

肯定是這個小娘炮勾引了我的百靈，才讓她變心的！”

“他最好不要在被我遇到！”

廖川國看到照片整個人都瘋狂了，

要不是鐘離琰眼疾手快，照片差點就要被搶了過去。

瞧他一臉殺氣騰騰的那樣子，照片真要是弄到手了，鐵定要被撕成碎片。

“你們是在哪天遇到的？詳細跟我說說。”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我和百靈認識四周年的日子，我……”

隨著廖川國的話語，鐘離琰了解了那天的經過，這些和孫嘉陽的描述一致。

“去年的12月31日的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你在什么地方？”

“12月31日凌晨？”

廖川國一聽這個時間，眼神變得開始飄忽了起來。

“那天的話，我在家睡覺啊。”

“在家睡覺？”

鐘離琰的眼力和其敏銳，廖川國不安穩的小眼神立刻是被她察覺到了。

“對啊，以前我買早點的時候，每天睡覺時間很規律的，晚上八點就睡了。”

“等做了裝空調的，倒是不用起那么早了。”

“不過習慣養成了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現在的話，我一般十點睡，五點起。”

“你說一點到三點，我當時估計正做夢呢吧。”

廖川國說完，看出來鐘離琰根本就不相信，又補充道：

“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看我住的小區監控啊。”

“去年12月份好像吧，才裝的監控，應該有拍到我回家的時候。”

“我進家門就會開電視，當時正播著新聞，我估計也就七點多吧。”

“這一點我們查過了，監控的確是拍到了你在七點十分的時候進了家門。”

鐘離琰道：“但你住的春怡花園小區的攝像頭當時才裝了沒多久。”

“保安還不太會用。”

“在那天晚上的十點，到第二天的六點之間。”

“因為誤操作，導致攝像頭處于當機的狀態，什么影像都沒拍到。”

“也就是說，這期間誰進出了小區，只要保安沒能親眼看見，那就沒誰知道。”

“……警察同志，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嗎？”

“你說沒說謊，你我心知肚明。我勸你不要在編故事了，趕緊說實話吧。”

“要是沒有證據，你覺得我會跟你浪費時間嗎？”

“可我那天真的很早就睡……”

“那這個你怎么解釋？”

看不等廖川國還不承認，說鐘離琰將一張圖片擺在了他眼前。

那張圖不是很清晰，像是從視頻里截取的一幀。

不過借著月色，倒也能大概看清，拍攝的一棟樓。

其中有一戶住在六樓人家的窗戶，雖然拉上了窗簾，但還是可以看到后面的燈光。

“這個窗簾是不是很眼熟？沒錯，就是你家的。”

“這個視頻是在凌晨兩點拍攝的。“

“既然你說這自己都睡了，能告訴我都在夢鄉里的你，為什么房間的燈還是亮著的嗎？”

“是我忘了關客廳的燈吧?”

“廖川國，這窗簾只有你的臥室才有好嗎？”

“哦對對，被你弄得我太緊張了都搞錯了。”

“是我那天看了恐怖片，怕黑，不敢關燈睡覺。”

看廖川國瞎話張口就來，鐘離琰氣得都笑出聲了。

“廖川國！你……”

鐘離琰話說一半，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打開。

曹永浩進來了。

“曹隊，你怎么來了？”

曹永浩不是還在審問更加難纏的孫嘉陽嗎，怎么跑到她這邊來了。

“比對結果出來了。”

曹永浩晃了晃手里的檢測報告，對鐘離琰道：

“你在現場保險柜的角落里，發現的那枚食指的指紋。”

“經過比對和他的食指一致！”

說完，曹永浩將比對的報告拍在的廖川國面前的小桌板上，厲聲道：

“廖川國！這是在12月31，一個盜竊現場里找到的指紋，和你的一致！”

“別在這里滿嘴跑火車了。說吧，為什么你的指紋會在現場？”

“你們團伙其他兩個人是誰？”

“我，我……”

廖川國被曹永浩所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那樣子怎么看怎么有問題。

曹永浩和鐘離琰兩人都覺得這次八九不離十了。

但門外的葉翊輝，卻有不同的看法。

因為他并沒有從廖川國身上看到任何的顏色！

可指紋怎么卻比對上了？

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