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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詹廚8

兒子走了,陳安貴倆口子都曉得兒子是不會久困在山里頭的,只好放他出去闖闖。他們擔心:這孩子有正義感,愛打抱不平,這樣容易闖禍,輕則得罪人,別人害你;重則還不曉得么樣結果!

人說十月懷胎,可這孩子老延月,懷了十二個月,還不愿到人間來,許是認為人間太不公平,為人太難了吧!這一日,大雨傾盆,雷電交加。陳安貴想射只山雞為妻子煲一碗熱姜湯滋補身子,可到晚還冇回來,這時,妻子肚子一陣陣絞痛,她曉得,這小東西快到人間來了。丈夫不在家,也無法找到接生婆。她忍住劇痛,站在床下頭,雙手緊捏著床沿……孩子剛到人間啼哭了第一聲時,丈夫回家了。丈夫已三十有五,中年得子,歡天喜地。一稱,十多斤,天庭飽滿,額頭下,雙眼之間一個黑痣……給孩子取什么名字才能配得上呢?商量來商量去,夫人說道:小名就叫陳大,一是大名就叫志龍,發揚光大的意思;二來哩,祈求孩子無災無病,快快長大,志向如龍……孩子也算運氣,除了幾次嘗野物中毒外,還是易長易成,冇患過象樣子的病……這次孩子出門做事,他們心里是清楚的,但他倆口兒還是揪著心!

一日正晌午,忽聽得一陣大叫:“野豬傷人啰!……”陳安貴大驚!忙忙的背上箭弓,扛起鋼叉急急的向出事地點跑去……

快到出事地點,遠遠瞧見一頭大野豬順著風追攆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半拉孩子,他慌了,忙忙的彎弓搭箭“嗖”的一聲射去,好大的勁,正中豬的頂門心!野豬被箭撞得向后滑了一下,就地打了個滾,丟下那孩子,順風朝安貴追來,快極了!安貴未及準備,說時遲,那時快,慌亂中抓住了鋼叉奮力刺去,那防刺偏了,一叉刺在野豬的大肚皮上,血一噴,“咔”的一聲叉把折成了兩段,野豬歪斜著身子,后退了幾步,向前猛的跳起,一下子把安貴撞倒在地,哪防正在溜坡上,安貴控制不住身子,磆碌碌的朝坎子下頭滾去。野豬順著滾動的風向直撲過來,前蹄打滑,那豬帶著箭和叉也磆碌碌的滾下來了……安貴滾著,恰好被一棵碗口粗細的梨樹擋住,見豬滾來,伸手抓住樹桿一翻叉秋在樹上……那畜生好大的力氣,腦殼上滴著血,肚了上淌著血,大嘴巴一張,那碗口粗細的樹桿成了兩段,安貴就勢一躍,扯住了另一棵樹。那畜生又一張口,咔的一聲又被折斷,安貴被摔了下來,那畜生順風一躍,安貴向回一滾,畜生跳到前面去了。安貴被折騰得冇了力氣,起身抓住那畜生的尾巴向后扯著……畜生想回頭撕咬,力氣已經不大了,被安貴扯著倒退著……恰好遇著一個小石頭坎子,野豬拼命的用后腿猛蹬著,前腿死死巴住石頭坎子,不使自己后退……安貴已冇多少氣力了,手稍稍一松,野豬用力一躍,也冇多少氣力,躍不遠了,順道大跑,哼著、跑著,腦殼上滴著血,肚子上流著血,嘴巴淌著血,張著大嘴,跑著、哼著,腸子出來了,不是被路邊樹插掛著,就是被自己的后腳踩住,但它還是冇命的哼著、跑著……有幾個人見豬已成這個樣子了,就上路攔截,又被撞倒了幾個……

安貴臉上、腿上、手上被劃破,向外冒著血,他被豬撞倒后,腦殼一陣陣昏眩,眼睛直冒金花,耳朵嗡嗡作響,平躺在地上,張著嘴巴喘氣。心里頭說著,要是再來頭野豬怎么辦呢?正想拱起,那被救的孩子喊來了人,把他抬了回來,并告訴他:那野豬跑出幾里地后,自己倒了地,已被人抬回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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