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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死任由天注定

陸無情道:“可否讓我們把那位姑娘也帶走?”唐蓮道:“她是你們的朋友?”陸無情答道:“不是。”

“那你們還——”唐蓮表示疑惑。

陸無情走到唐蓮身旁,輕聲道:“虎穴不可留,早走早脫險。”唐蓮頷首道:“那我就省心了。你真是一片仁義俠心啊!”陸無情道:“您過獎了。”

說話之際一輛豪華帶廂馬車進了院子。陸無情見了,道:“這是您的馬車!”唐蓮道:“我把它送給你們了。”陸無情有些不好意思,這輛馬車配備豪華不說,而且載著老夫人從江南一路來到北方,老夫人豈能對這一車一馬毫無感情?而今卻要送給他們,足以可見她的仁心慈意之深厚。

當下,陸無情也不知說些什么,只發自內心地說了一聲:“多謝老夫人!”

唐蓮點了點頭,道:“先把那位姑娘送上馬車吧。”石敢當應了一聲,揮揮手,讓手下照辦。俄而,那姑娘被一名丫鬟攙扶著從一間廂房走出。唐蓮疾步上前攔住,柔聲道:“你跟這位陸姑娘一起走吧,她會好好照顧你。”那姑娘頷首,欲要下跪,被唐蓮扶住,道:“有傷在身,不必多禮。”那姑娘已是感激涕零。

陸無情見那姑娘已上了馬車,道:“老夫人,那我們就告辭了!”唐蓮頷首。陸無情面向慕容云海道:“你有什么打算!”慕容云海道:“我送你們回去吧,然后——。”陸無情“嗯”了一聲,道:“謝謝慕容大哥。”

慕容云濤道:“大哥,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慕容家容不得叛徒!”

慕容云海道:“這件事,我會向慕容伯父解釋清楚,任打任罰我都認了。”

石泰趁著唐蓮不主意挪身到了石敢當身后道:“大哥,就這么便宜了他們?往后泰云莊還怎么在江湖上立足?這丟臉可丟大了。”石敢當道:“老夫人在跟前,什么都不要說,晚上咱們再好好計計,泰云莊做買賣向來是只賺不賠!”石泰頷首又慢慢站到一旁了。

慕容云海輕嘆了一聲,道:“無情,我們離開這里。”陸無情頷首。她心里知道這件事已經讓慕容大哥陷入了困境,不知道慕容家會怎樣處罰他。慕容云海似看透了陸無情的心思,道:“你不必為我擔心,慕容家沒有人是我的對手。”這一句話,反而讓陸無情更加為他擔心。

八個如花似玉一般的婦人一窩蜂似地從內院跑了出來,全都跪倒在唐蓮腳下,紛紛哀求道:“求老夫人救命……”

唐蓮臉色一沉,道:“你們一個一個地說,我自會為你們做主!”

一個婦人手指著石敢當,渾身顫抖,滿腔怒恨道:“他殺了我全家,將我霸占……”說到這里竟氣昏過去了。

一個泣道:“我也是被他搶來的,求老夫人救命!”說完連連叩拜。

……

這八名婦人異口同聲,話的內容大致相同,他們遭遇不同,但都是被強搶而來。

唐蓮氣得臉色都變了,手指著石敢當,怒道:“這就是你行俠仗義做的好事?”

石敢當早已神色驚變,忙道:“娘,你不要聽他們胡說,這都是……”

“住口!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狡辯!你是要活活把我氣死啊!”

石敢當嘆了一聲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您了,這八個人確實都是我搶來的,不僅如此,這些年我還干了其他不少壞事。事已至此,您看著辦吧。”

唐蓮含淚道:“既然這樣,我不能讓你壞了你爹的名聲,也不能讓你再作惡下去,所以——”

石敢當道:“難道娘要親手殺了孩兒?”

唐蓮道:“你若想活命就聽娘一句話,跟娘回唐門。”

石敢當道:“娘,孩兒對不住了您,孩兒哪兒也不去。”

唐蓮道:“你知不知道,娘不想你死,娘舍不得你啊!”

石敢當肆無忌憚道:“這天下能殺了我的人還沒生下來呢!”

唐蓮道:“你錯了,有一個人能殺你,我真真不希望他殺了你。”

石敢當可笑一聲道:“娘,你說那人是誰?不說孩兒武藝如何高強,就說我手下這幾十號江湖劍客,又有哪個門派敢小覷!”

唐蓮道:“你就暫時答應娘,哪怕日后你再回來,先躲過了這一劫。”

石敢當笑道:“娘啊,你也太危言聳聽了。一劫?孩兒這輩子就沒那個時候!”

唐蓮急道:“你快跪下!”

石敢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急之下先跪下了,道:“孩兒跪下了,娘怎么了?孩兒無論做多少壞事,但對您的一片大大的孝心永遠不變。”

唐蓮唉嘆道:“他來了。”

“誰來了?”石敢當左顧右盼。

“你爹來了!”唐蓮終于說出了口。

石敢當繼續左顧右盼,可話音已經有些顫抖了,問道:“在哪兒?”

一陣涼風輕輕地吹到石敢當的臉上,讓他隨之渾身打了個哆嗦,即而自心地冒出一股寒流,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一個花白頭發,身著青衣的人隨著那陣風瞬間而至,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男人,石敢當只記得小時候被他抱過,跟他一起讀過書,跟他一起玩捉迷藏,一起練武藝。快三十年了,他終于又出現在他面前。

石敢當對眼前這個人已經毫無感情,即使有也全都是恨,他跟他已經形同路人。

這個人就是他的生身父親石長風。

他不明白,他的父親為何要這樣對他,從小把他送到無極門學藝,幾十年都不來看他一眼,他可知在這十幾年里,他是多么想見到他的父親。孩兒對父親的一片愛,一片思念之情,做父親的就從來沒有想到過?

石敢當看著父親蒼老的臉龐,板一臉嚴肅的表情,像個教訓學生時的先生,他心里討厭,非常地討厭。

“你是什么人?”石敢當明知故問?

唐蓮道:“他是你爹!”

“我爹?在我心里他早已沒了,我只有一個疼愛我的娘。這么多年了,他可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跟他有很大關系。我多么希望他能多關心關心我,哪怕他罵我打我,讓我知道在他心里還有我。可是,沒有。我就是做惡事,我看你們管不管,管不管!”

石長風道:“我有錯,我只想讓你多學些本事,多學些做人的道理。也許是我真的錯了。可是,一個人犯了錯,終究要受到懲罰。對我的懲罰就是讓我失去兒子!”

石敢當道:“你要殺了我?虎毒還不食子,你居然要殺了我!”

石長風道:“敢當,請原諒父親!你害了那么多人,他們都是無辜的人。”說完緩緩拔出手中長劍。

唐蓮跪在石長風腳下,泣道:“長風,求求你,放他一回。”石長風道:“他在殺人之時,可曾想過放一回。”

“可是,他是你親生兒子啊!”

石長風道:“我可以不殺他,那你就先殺了我!”

唐蓮哭得昏天暗地道:“我想讓你們都好好的……”

石敢當道:“娘,何必求他。他寧可死了兒子,也不愿放下他畢生的美譽。”說完變得十分頹然。

石泰道:“老爺子,父親殺兒子,這是什么道理?求您劍下留情!”言畢跪下一拜。

其他同黨見狀也齊刷刷跪下了,紛紛為大首領求情,喧嘩一片。

石長風冷哼一聲道:“你們一個個也都該死!今天,我若饒了這畜生,我豈不是與你們同流合污!”

石敢當拔出金文玄刀,道:“你不念父子之情非要殺孩兒,那孩兒也就不客氣了!兄弟們,把他給我趕出泰云莊。”

大首領下了話,二首領、三首領、玄真等人全都圍了上來。玄真道:“石施主,泰云莊不歡迎您,您還是請吧。”

石長風道:“我今天來就是要大義滅親的,不僅如此,還要鏟除你們這幫匪類!”

慕容云濤道:“石前輩,你托大了吧,泰云莊數百號人,可不是你能為所欲為的。大首領說要趕你走,其實已經手下留情,不僅如此,他對你的一片感情溢于言表啊!”

石長風沉默片刻,將劍緩緩歸鞘,道:“敢當,你可愿跟你母親回唐門?”

“我……”石敢當不知如何選擇。

石蓋道:“大哥,不如您就應允吧,有空我和二哥一起去看你。”

石敢當嘆了一聲道:“謝父親手下留情。”

石長風道:“江湖上有句話叫長風見血,意思是石長風一出門,必然殺惡人,而今我饒了我兒,我也不算什么大俠了,‘長風見血’也不過成了虛談。”說完青影一閃已經到了石敢當近前,朝著石敢當雙臂雙腿各擊了一下。已畢,石敢當倒在地上。

石長風道:“我已經打斷了他的雙臂、雙腿,今后將變成一個廢人。我再也不會讓他學武,我們一家從此隱居山林再也不過問江湖中事。”

石泰上前扶坐起石敢當,道:“前輩,這……”石敢當道:“以后能與爹娘再不分開,我也就滿足了。”

石長風道:“希望你們以后改過自新,否則他日必然有報應!”

慕容云濤躬身一拜,道:“石兄弟,從今往后,您就是大首領了。”石泰道:“你胡說什么!無論什么時候,石大哥都是大首領,永遠都不變!”

慕容云濤道:“二首領既然不想做大首領,那就由三首領來做了”。

石蓋不知何時又回到場上,當下聽了氣憤不已,擠出人群,道:“姓慕容的,你別瞎說,我跟二哥一樣,大哥永遠是我們的大哥,是我們的大首領!”

慕容云濤笑道:“你們兄弟真是情深義重!既然你們兩個都不想做大首領,那么我來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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