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智沒有上教學樓，而是走到了操場。他沒想到的是，柳禾也沒去晚自習，而是來到這里。許文智隨口問道：“怎么，你也來散心？”

“不是，我只是來思考問題的。”

許文智看了看四周，夜空下的操場很是寧凈，這里倒是很好思考的地方。許文智沒打攪柳禾思考，走向了學校體育館。

走進這據說是今年剛剛蓋好的體育館，推開大廳通往球場的玻璃門，看到籃球場上的燈火通明，卻沒有籃球撞擊地板的聲音。劉嘉似乎也剛來不久，他就躺在籃球場的正中央，雙眼看著吊頂。許文智四處打量了一番，這里除了劉嘉還有一個人，這人剛與他擦身而過，走出了球場，是李璐。

或許是許文智打攪了兩人在這里的幽會，讓李璐害臊的奪門而出。劉嘉倒是沒介意，看了一眼許文智又繼續看著吊頂天花。

“這個球場是三個月前才正式交付的。”劉嘉說，“連我都還沒有在這里正式打過一場比賽，真想與我的隊友們在這里贏一場球賽。”他滿是期待的說。

“你們……”許文智不知道李璐與他的事情，忍不住還是問了。

“她呀，像是一朵薔薇，滿身是刺，讓人不敢碰觸，就算接近也會被她鋒利割傷。”劉嘉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籃網前，像是在幻想自己扣籃的情景。

許文智有些不敢茍同，在他的眼里，李璐不像是薔薇，而像是海膽。記得當初入學時，因為找不到自己所在的班級，恰逢這個女生，想要向她求助，卻換來她冷酷的無視。

劉嘉做了個投籃的動作，像是真的把什么扔出了手心，掉進了籃網中。“許文智，真沒想到你也會去參加那個科幻社，與那些高材生糾纏在一塊兒，實在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討論的那些事情在你看來或許很荒謬，但于他們來說卻是很嚴肅的，所以你既然參與進來，即便覺得可笑，也要嚴肅對待。”

“這個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其實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因為自己在意的女孩參與了進來。李璐她，是個科幻迷呢。”

“在意？”許文智在思考張婷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說是在意也不為過。“張婷是我妹妹，我是說她對我來說，雖然不是親妹妹，但勝是親妹妹，實在是我跟她相處的時間，比我媽還長。”許文智淡淡的說著，想要解釋他與張婷的關系。

“這樣啊，我還以為…呵呵，也是，張婷給我的感覺，跟科幻社的那些怪咖差不多，很難相信這樣的人，會有談戀愛的想法。”

“你這樣想就錯了，不管是什么樣的人，對愛情都會向往。”

“是嗎？”劉嘉走到了籃球架旁，撿起了躺在地板上的籃球。“玩玩？”

“玩玩就玩玩。”

“她很喜歡看我打球，因為她說每一次看我打球，都會聯想到自由落體運動。”劉嘉站在了兩分線上，望著許文智說：“在這個位置，你的命中率多高？”

“沒算過，不太清楚，應該不會太低。”

“投20個試試。”

劉嘉將球扔給了許文智，示意他站在兩分錢前投籃。許文智很配合，不過幾分鐘就投完了二十個，中了十六發。

“很好，我們換一個位置，與籃網相同的距離，接著投。”劉嘉招呼著一臉迷茫的許文智，走到了四十五度角，“在這個角度你試試，看看你還能投進16個嗎？”

“誰知道呢？”

“投吧。”

許文智于是又投了二十個，這一次竟然驚奇的又進了16發。

“換。”劉嘉示意，于是站到了對面與籃筐的四十五度角，將籃球交給許文智說：“接著投20個。”

“我說，這是……”

“聽我的，投吧。”

許文智無奈的笑了笑，于是又投了二十個球，還是命中十六發。

之后他們又換了三十度角與七十五度角的位置，與籃網同距離下，同樣投了二十個球，許文智每一次都只投進了十六發。

“好了，有關投籃命中率的實驗到此結束，讓我們來思考一下結果。”劉嘉自己投進一個球說：“我們總共換了五個位置，假設你的體力在你每投出一球減少一分的情況下，你的投籃命中率應該隨著體力的下降而下降才對；但事實是，在體力下降的情況下，你在不同角度，不同位置的投籃命中率幾乎不變，這結果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體力不是會恢復的嗎？這并沒有什么奇怪的。”許文智喘氣著說。

“那你想想，你現在的體力比之剛開始如何，你現在又為何這樣喘氣？”

“現在的體力比之剛開始當然下降了不少；我喘氣是因為我劇烈運動；我之所以能維持這樣的命中率，或許是我現在的體能還沒有下降到影響我命中率的極限呢？”

劉嘉將籃球隨意的扔在地上，籃球在地板上滾向了遠處。他從他的包里拿了兩瓶可樂，遞給許文智一瓶，許文智拿在手里卻沒喝。“你應該喝點可樂，好好再想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同樣的距離，不同的角度，投了五次，命中率都是一樣，20中16，百分之八十的命中率。我想說的是，為什么這個命中率沒有偶然達到百分之八十五，或者百分之九十，甚至二十投二十中的情況發生？”

“我還是沒明白你想說什么。”

“如果你投籃的結果出現了另一種情況：第一次，二十投16中；第二次，你手感好些，二十投18中；第三次，你的運氣不好，二十投僅僅中了五球；第四次，你心情不好瞎投，硬是一個也沒進；第五次，卻是二十投二十中。這時你再想想。”

劉嘉盯著許文智，后者思索了半晌說：“似乎另一種情況…更合乎常理？”

劉嘉狠狠灌了一口可樂，兩只眼直勾勾的盯著籃網，笑了笑說：“聽說你精通電腦游戲，你玩過傳奇吧？這是一款通過打怪獲取經驗，拾取裝備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