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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滿城風(fēng)雨

據(jù)說,金大嘴說完,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差點給整座學(xué)校來一次地震把它的變成墳場,眾人團結(jié)的笑聲跟哭喪的人群一樣持續(xù)了長達(dá)十分鐘之久,有個心臟不好女生笑昏了過去,金大嘴同學(xué)的大嘴笑的口水流了一地……

晚上我們回到了宿舍,阿曹手持水果刀,再三嚴(yán)刑逼問我,到底有沒有往他壺里“撒水”,他一世英明全毀在我手里了。

我死不認(rèn)帳,語氣堅決地說,沒有。

其實,到底有沒有我也不確定,夢游的事兒誰能說準(zhǔn)呢?就算有,我也不是故意的。耗子用他的鼻子對著壺口聞了又聞,得出了我是無辜的答案,壺里一股茶水清香,楓子所說字字屬實。

著名的“夜壺”事件鬧得“滿城風(fēng)雨”,減慢了我追求肖瑩的堅定步伐,幾乎破滅了我為肖瑩提壺的“偉大夢想”。

試想,出了這檔子事兒,哪個女生會讓事件的主角為她提壺?

當(dāng)然,“夜壺”事件也讓我和阿曹成了同年級小有名氣的名人,何時何地都能受到人們竊竊私語的指指點點,或許當(dāng)年美國轟炸中國大使館,他們也沒如此的興奮和高度關(guān)注。

更可恨的是,有人滿臉堆笑地問阿曹,我放的水是不是營養(yǎng)十足……

剛開始,我們滿不在乎,認(rèn)為就一小事兒,大家都是同學(xué),隨便開開玩笑倒也無妨。

后來,那些人眼睛流露出的嘲笑和不善的歧視眼色讓阿曹我倆再也無法淡定,我們很是生氣,阿曹一副要把金大嘴生吞活剝的唬人架勢,我無顏面對心愛的灰姑娘了,眼看著就能進(jìn)一步發(fā)展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金大嘴,讓我的努力幾乎打了水漂。

沒想到一件小小的事件居然能讓大家團結(jié)一致地對我們百般嘲笑?

我從沒見大家這么團結(jié)過,這也就是說,不善的團結(jié)往往比善意的更容易被人接受。

從此事件中我沒有多么痛的領(lǐng)悟,只認(rèn)識到三點。

第一點:有一種團結(jié)是一群人不約而同地去嘲笑另外一個人,就好比一群狗去咬一個人。

人的團結(jié)在“嘲笑聲”中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由此可見,流言蜚語才是最默契、最真的團結(jié),團結(jié)很少是同心協(xié)力地對外,往往是共同一致的對內(nèi)互相傷害。

我敢斷言,如果在抗戰(zhàn)時期,這一批“團結(jié)”人士必有兩種驚人舉動,一是丟下自己的親娘拔腿就跑,二是爭先恐后地去當(dāng)漢叛徒。

第二點:自己人未必都是什么善類,能傷害到你的人往往都是自己人,在距離上他們占據(jù)著伸手可及的“地利”!(遠(yuǎn)離人群是遠(yuǎn)離是非的唯一途經(jīng)。)

第三點:一群人若人心不善的話,在一起有的只是互相傷害。

我很郁悶,難道非要把自己的快樂施加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才能使自己真正的快樂嗎?人為何不能做到換位思考、將心比心?

究其原因,人是一種活不明白的動物,看熱鬧是人最喜歡的事之一,有些人只要能對他人嘲笑諷刺,哪怕?lián)p人不利己也愿意,只要他心里爽就行。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我和阿曹各自提著塊兒板磚,去找金大嘴報仇雪恨。為了壯膽,動身之前,我倆合力干了半瓶白酒。

我提著板磚一腳踹開金大嘴的宿舍門,他不在宿舍,我們把板磚揣進(jìn)懷里,溜出宿舍,到處溜達(dá),一路打聽他的蹤跡,一直找到喧鬧一天的校園漸漸恢復(fù)平靜,不見他的蹤影,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

待到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阿曹看到金大嘴懷里抱著一個女的從操場走了出來,二人摟在一起一看就不正經(jīng)。

阿曹大喝一聲“金大嘴!站住!”,舉著板磚,快步?jīng)_了過去。

我掏出板磚,緊跟其后,嚇得金大嘴甩開女的撒腿就跑。

我們一路緊追,追到了操場。

金大嘴嘴巴不小,膽子卻很小,他邊跑邊扭頭向后求饒:“曹哥,別沖動,別沖動!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他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像馬拉松比賽似的,環(huán)繞操場,一個追的是殺氣沖天,另一個跑的是心驚膽戰(zhàn)。

我抄近路,從操場中央穿了過去,途中踩到了一對在荒草里親熱的情侶。

我無暇顧及他們對我的怒罵,依舊跑的十分投入,快追到金大嘴了,我扔了板磚,一躍而起,一腳踹在金大嘴右側(cè)肋骨處。

他猛地一下向左飛了三米多遠(yuǎn),翻了個跟頭,倒在地上,痛的哇哇直叫,滿地打滾。

阿曹把金大嘴按在地上,道:“金大嘴,你嘴巴不小也就算了,想不到狗嘴里還吐不出象牙,嘴賤是吧?”

金大嘴吞吞吐吐地求饒道:“曹哥饒命,小弟下次不敢了,下次絕對不敢!”

我說:“你還有下次,你說你是不是欠揍,你辦的事兒對你有什么好處,損人不利己,知道不?”

我把他的腦袋死死地按在地上,想到這孫子仗著跟牛主任有點兒親戚就整天游手好閑、肆無忌憚地為非作歹、占女生便宜,我氣兒不打一處來,疾惡如仇的火焰瞬間燃滿胸腔。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見他一次就忍不住想揍他一次,雖然彼此無怨無仇。

金大嘴求饒了半天,又是說好話、又是承諾賠禮道歉、請客吃飯。

我們沒有絲毫饒恕他的意思,他一看軟的不行就來橫的,威脅我們道:“牛主任是我叔叔,你們誰要敢動我一根頭發(fā),他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你們最好放聰明點兒?”

阿曹把板磚擱到金大嘴腦袋上,金大嘴嚇的口水流了一地。

我推開阿曹,揪起金大嘴的頭發(fā),道:“我現(xiàn)在動了你不止一根頭發(fā),牛主任能把我怎么樣?狗仗人勢的東西,裝什么裝!”

金大嘴氣的粗氣直喘,一副無賴的架勢,道:“我們走著瞧,你早晚非后悔不行!”

我怒氣沖天,鼻孔冒煙,狗仗人勢的孫子最可恨!我掃了一眼四周,四周沒什么人,我用膝蓋壓住金大嘴的胸腔,使勁扇了他一巴掌,把臉貼近他的臉,冷笑一聲,道:“你給老子聽好了,你混的再牛逼,我不會怕你!你混的再差勁,我不會瞧不起你!別狗仗人勢的唬人,老子倒要看看你叔叔多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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