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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劫人

落裴站在遠處,雙手負于身后,看著這被花海炸成廢墟的廣場,頓時怒氣沖天。

他嚴肅地看著廢墟中央的那個鬼影,她無力的躺在地上,渾身流血不止,面目更是猙獰。

他說:“你可知,闖入皇宮,該當何罪!”

血衣女子咧著牙,露出尖利的牙齒,發出陣陣嘶吼,眼色中透出不甘,卻又渾身都動不了,只能任人擺布。

落裴見她一副誓死不屈的樣子,嘲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那我們也來好好算算賬。”

他把手一抬,地面劇烈震動。

恍然間,本就被炸的七零八碎的地面發出了一陣顫動,裂出了幾條不見底的黑縫,黑縫里散出了幾束陰風,伴著數十道鐵鏈。

鐵鏈仿佛有靈性般,如幾條巨蟒,慢悠悠的前行,與她身旁一米處停下。

血衣女子經剛才一緩和,逐漸有了些力氣,但還是無法移動,只能無力地揮舞著雙手,看著鐵鏈越來越近,最后停在自己四周。

鐵鏈雖是停了下來,但也給血衣女子帶來了無盡的恐懼,她不停地大聲吼叫著,血色粘著臉上,更加可憐。

落裴覺得心煩,把手一放。

鐵鏈又動了起來,但不像之前一樣慢悠悠,好似利箭,刺向血衣女子。

鐵鏈狠狠的刺穿她的鎖骨,腰間。鐵鏈揚起幾道風,吹著殘破的衣袂。

她忍著疼痛,惡狠狠地看著面前這個身穿龍袍的人。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托舉到空中。

劇烈的疼痛席卷在她的腦海中,她忍不住疼痛,嘶吼一聲。

落裴說道:“你估計到死都想不到,他會殺了你,哈哈,殺了就算了,你卻還要為他拼命,你不覺得可笑!”

血衣女子憤怒地大吼著。

她的腦中浮出了一人的身影,一想到了那人,多了一點無奈,也像是痛恨。

落裴看著她泛著血色的臉,想到了她生前的樣子。

他說:“冥宗必亡,既然你要和他站在一起,那就先把你滅了。”

血衣女子停下了嘶吼,她低頭看了看貫穿在自己身上的鐵鏈,心里不知在想什么,露出了復雜的表情。

她感受到了皇城大陣的異動,周圍的殺意漸重,混著夜色,顯出了幾把散著金光的大刀。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也許,也是認命了吧。

落裴說道:“按照戒國規上的規定,叛逃者當斬萬刀,受凌遲之刑!擅闖皇宮者,立斬絕!”

他冷漠的看著她。

金色的大刀正散著耀眼的金光,讓人無法直視。

那刀帶著神威,落下,刀落得極慢,讓她頓時感到煎熬無比。

但縱使再慢,那刀還是落下了,閃著寒光。

血衣女子依舊閉著眼,不去看那大刀,是不想看,也不能看。

“當----”

血衣女子并沒有感受到疼痛,,反倒聽到了一聲輕響,就像是刀刃砍在鐵板上一樣。

她緩緩地睜開眼,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停在空中,伸著一只手。

那只手擋住了大刀,發出了一聲脆響。

那金色的大刀頓時破開了一個大口,不再散著金光。

而那只手上卻只是留下了一道白印。

血衣女子望著她眼前的這人,覺得與她腦中的那人有些像,細細一看,才發覺不是那人。

他帶著一個青鬼面,那青鬼面似乎可以屏蔽神識,它無比貼合那人的臉,像是量身定制。

那人緩了一口氣,說道:“還好趕上了,這大陣確實有些麻煩。”

血衣女子眨了眨眼,露出笑意,就算那青鬼面可以屏蔽神識,但她還是認出了那人是誰,他就是程易!

她興奮地看著他,發出了陣陣尖笑。

程易回過頭來看著她,說道:“哎哎哎,你還是別笑了,怪滲人的。”

血衣女子停下了笑聲,不高興的嘟了嘟嘴。

落裴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這人,面色沉重。

他說道:“你是誰,為何要幫她!”

程易雙手環胸,說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當我很閑嗎?”

落裴覺得被他取笑了,有些惱怒,說道:“你又為何要來?”

程易笑了一聲:“當然是來救她的啦,你是傻嗎?”

落裴又問道:“你和她又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要來救她。”

程易看了看貫穿在血衣女子身上的鐵鏈,有些認真,像是在思考這鐵鏈硬度如何,他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和她是什么關系。”

落裴聽到之后,更加生氣,但還是故作鎮定。

程易直接說道:“行了,我知道你快不行了,再拖下去,恐怕要修養更久。”

落裴聽完后,臉色大變,吐了一口淤血。

正如他所說,他確實快不行了。

程易嘆了口氣,回過頭對著血衣女子說道:“真是麻煩,還要我親自來一趟,前輩,下回注意點,我真的沒這么閑。”

他又伸出了手,他的手臂邊出現了幾道白色的湍流。

幾道殘影自他手心涌出。

鐵鏈瞬間斷開,血衣女子落到了地上。

她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張,說道:“兒子……”

程易頓時有些無語:“大姐,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占我便宜,你快走吧,別再來了。”

血衣女子點了點頭,化作一道血光,飄向遠方。

程易看著她越走越遠,隨后饒有興趣地看著落裴。

落裴這時才發現,早在血衣女子來時,她就用御花瓷在他的周圍下了一道結界,隔絕了一切事物的傳播,難怪到了現在還沒有人來。

而現在她走了,結界自然就散了。

程易說道:“既然人我救走了,我也就不多留了,再會。”

落裴滿臉怒色,也確實沒有辦法,但也不甘心就這么放他走,一時有些左右為難。

程易正準備離開,忽而感覺到了周邊元氣有了些變化。

他抬頭一看,看到了天上出現了一個大字。

“雨!”

他覺得有些有趣,就停留在了原地,看著那個大字。

那大字在空中聚在一起,聚成一滴水珠,散著銀白的光芒。

那滴水自天空落下,拖出一條尾巴,細小如針,變為一滴雨水。

程易伸手接住了那個水滴,水滴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白印,隨后滲出了點點鮮血。

程易看著手上的那點鮮血,若有所思。

天上的那個“雨”字,就是一道神符。

世上能寫出這個字的人不少。

在禹江院,幾乎只要會寫符的人,都會寫這個字。

但能寫出這樣的字的人,世上只有一位。

他就是當今禹江院院長:禹錦

程易笑道:“早就聽聞禹院長符道造詣極高,今日有所一見,果真如此。”

落裴的身邊頓時出現了一位書生。

他右手執筆,筆尖墨香未盡。

禹錦對著落裴鞠了一躬,說道:“臣來遲了,請陛下恕罪。”

落裴又將雙手負于身后,說道:“我見他用的功法正是冥宗的不定拳,那他一定就是冥族妖人,我就將他交予你來解決。”

落裴說后就離開了廣場,召集了守衛封鎖此處。

程易看著落裴離開的身影,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

禹錦看著天上的這個帶著青鬼面的男子,說道:“在下知道,以在下的能力,留不住你,既然你對在下的符道感興趣,不如就留下試試?”

程易笑了幾聲,隨口就應下了。

禹錦也不客氣,舉起右手,他右手的筆灑出幾道墨汁,墨汁在空中自然消散,轉為無形的靈力,靈力匯聚,于天地間寫下了一個字。

“風!”

這道符還是非常尋常。

如鳥雀身上的落羽一樣常見。

隨風漂浮,不,它本身就是一道風。

細小的風流動著,有些涼。

萬縷微風自四方而來。

匯聚,風,變大了,刮得碎石飛起,在空中打了個旋。

風是微弱,但流動的速度快了,也會形成風暴。

旋風緩緩的移動著,所到之處,碎石碎的更徹底,斷木被連根拔起,本就是一片狼藉的空地更是狼藉。

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幾道散出的氣旋造成的,這也足見這道符的厲害。

程易看著這道符,一動不動。

在青鬼面下,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這笑意,倒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孩,見到了一個心儀己久的玩具一樣。

是的,就算是禹錦寫的風字符,對他來說,還是只是個玩具。

既然是玩具,那他當然來之不拒。

所以,他伸出了右手。

他的手心隨即出現了一個字,“風”

禹錦驚訝的張開了嘴。

并不是驚訝于他有多強,而是驚訝于,他寫的符竟像個玩具一樣被他抓在手心,這是他一生從未遇到過的。

程易看著他手上的“玩具”,風字符的威能依然不減。

也就是說,他正處于風最強的地方,但他絲毫不在意,就算這風確實有些大,刮得他衣襟瞬間碎開,散向天際。

但那風,也只是把他的衣襟吹破罷了,他本人卻一絲傷痕都沒有。

他用兩指捏著這道符,左手也伸出了兩指。

像是一個孩童玩玩具玩得入神,想要將它拆解,進一步研究。

撕拉一聲,風停了。

風字符被程易活活撕成了兩半,化作元氣,消失得無蹤無影。

程易無奈的看著四散的符力,問道:“還有嗎?”

禹錦面色有些蒼白,雖然他寫那道符用了些力氣,但還不至于讓他面色蒼白。

更多的情緒,還是難以置信。

以及恐懼……

程易看著他沉默著,心想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無聊的念叨句:“那我走了,真是無聊。”

“果真應了一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他都搞不定。”

天上傳來了一道聲音,聲音中滿是輕狂之意。

禹錦和程易一同看向天際,天上遠遠的來了一道劍光。

有些柔和,但又鋒利。

這是青竹宗的綠葉劍訣。

出劍的人,自然就是青竹宗的掌門,佟南宮。

青竹宗上下獨練一門綠葉劍,一門深入,威力最是強勁。

程易看著這道劍光,臉上非但十分重視,反而笑意又重了幾分。

他心想:“這一趟還真沒白來,比每天陪著那冰塊臉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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