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吧？”

獰笑像蜈蚣一樣，從悟空并不好看的臉上爬出來。

如同前世，對于妖魔鬼怪，他就是更加強勢霸道、如魔神一般的存在。

利用小朋友行竊，比虐待野獸更加可惡。

悟空另一手閃電般抓住對方右上臂，微一用力，將那人整條臂膀硬生生卸了下來！

咔嗒。

鮮血狂噴，那人全身像打擺子一樣顫抖起來，千里挑一的強壯身體同時失去了防御力和攻擊力。

可是他的嘴里一聲不吭，喉嚨里連聲悶哼都沒有。

“喲喝，是個硬漢子?！蔽蚩展纸幸宦暎瑢⒛侨怂ぴ诘厣希荒_踏上胸膛，“說！”

此時此刻，龍城下方8公里，一月河城權柱赫的豪宅內，治安署長和希爾.克魯姆一起，緊張地望著半3D投影中的孫悟空。

這個畫面，也是“2號”的雙眼視野，雙眼視野角度的細微差別，在全息投影中得到最大化融合，形成極其仿真的視覺體驗。

畫面抖動不止，那是2號的瞳孔在急劇地顫抖，那種劇痛和恐懼，深切地感染了沙發上的兩名監視者。

“怎么辦？”權柱赫望向身邊克魯姆。

克魯姆舉起一根手指，搖了搖：“2號不會說話，他，是個啞巴?！?

2號是克魯姆的貼身保鏢，仿生人，出產于2033年，到如今經歷了7次修復或更新，體現著各項先進科技的應用。

他是克魯姆最信賴的伙伴，因為他從設計之初就是啞巴，克魯姆不喜歡饒舌的下屬。

在迦尼薩公司，人人皆知，老板克魯姆自己是1號，2號就是他的仿生人保鏢。

視野投影的左側，是以光相子波呈現的2號的腦電波，正在波動不止。

“仿生人永遠比不上機器人的一點，就是他們從誕生之初，就同時擁有了人類所有的優點，以及人類所有的缺點，比如，”克魯姆喃喃道，“怕死?！?

視野投影的右側，是通過龍城市長安迪.羅提供的端口，籠城街頭監控的視野。

這里是籠城邊緣的邊緣，攝像頭稀少、老舊，畫面一角，2號和孫悟空都只是一砣模糊的陰影，權柱赫站起來，雙眼湊近那兩砣近乎重疊的黑影，突然大叫：

“他在寫字！”

2號用殘存的左手食指，在身邊的地上費勁地劃著。

克魯姆站起來，說：

“H、I、K、L、M、R、U、G、B、T，這9個字母，2號是不會寫的。他一剛開始是個家居服務的產品，扣來我們禁用了他部分書寫的能力?！?

HILL KRUM：希爾.克魯姆。

GBT，迦尼薩生物科技公司。

在克魯姆內心里，他并沒有把孫悟空當成真正的敵人。他是個商人，也是個政客，深知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孫悟空雖然沒有購買“平線”服務，但按唐人傳說的說法，他和自己一樣，也是永生不死的。

把這樣一個威力強大的怪人（妖獸？）樹立為敵人，還是結交為朋友，克魯姆會選后者。

“他找人學過這些字母，”權柱赫都快把臉埋進全息投影了：“有沒有可能？”

克魯姆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我們直接破壞了他識讀相應字母的神經，他永遠都不可能學會那9個字母。2號注定是個三分之二的文盲。”

兩名監視者實在看不清2號在寫什么，悟空的叫聲卻提醒了他們：

“你這魂淡，寫個×干什么？拒絕嗎？你想死？！”

2號急促地呼吸著空氣，艱難地搖頭。

他的食指顫抖著，繼續寫下了一個“十”字。

“這是你們那個狗屁默瑟教嗎？！”

克魯姆臉色煞白，在電子腦里觸發了一個遙控程序。

砰！

2號的腦袋直接爆炸，紅的白的濺了悟空一臉。

克魯姆長吁一口氣。

……

物質存儲器質量出乎意料地好，居然沒被炸壞，連一條輕微都劃痕都沒有，靜靜地躺在三島公威的電腦桌上。

“一個×，一個十，”悟空在桌面上劃著道道兒，“這是什么意思？”

三島沉思半晌，說：

“一撇一捺，是個‘乂’字，會不會他是想寫‘希爾’的‘希’？沒寫完，害怕猴哥你不耐煩殺了他，直接寫‘克魯姆’的‘克’字，這個‘十’不正是‘克’的前兩筆嗎？”

“希爾.克魯姆，”悟空說，“亞輝好像跟我提過這個名字，我有印象?！?

“迦尼薩的老板，世界大戰同盟軍的總司令?！?

悟空一笑：“那我就明白他為什么想拿回存儲器了。”

三島公威依然愁眉不展：“猴哥，你說你親眼看到我女兒拿著存儲器交給那個人的嗎？”

“我天天和小香奈在一起玩，怎么會看錯？”悟空撓撓頭，“我不會看錯的，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5歲的小朋友，懂什么。”

三島公威望向電腦屏幕，眼神并沒有停留在屏幕上，而是穿越整部電腦，整面墻，穿越到過去的歲月里。

“其實，香奈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他聲音沙啞地說。

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不容易。

“我癱瘓十多年了，全身已經萎縮，沒辦法和理惠生那樣一個孩子。而且，戰后全世界人類突然絕育，四肢齊全的健康人都沒有小孩，我更不例外。而理惠的出現，就帶著一個對世界來說都彌足寶貴的孩子，我又特別喜歡小孩，于是坦然接受了?！?

“孩子的爹是誰？”

三島公威搖搖頭：“我不知道，也沒問過。我猜過，或許是平安京某個幫會成員。理惠結婚前替幫會做事的。但現在我終于知道了?！?

“希爾.克魯姆？”

三島公威點點頭：“他不僅是小香奈的父親，而且還在小香奈的電子腦里安裝了跟蹤程序。”

悟空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時間，10：45，他該走了。

“公威，今晚不能陪你喝啤酒了，我要去殺個人。”

“羅致？”

“羅致。”

“好！”三島公威用和人一貫的認真口吻說，“請務必殺了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