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嗎？”

“你摸摸你自己的心口，問問它，你為什么會墮入修羅城。”

馬面看著莫忘的眼睛，毫不避諱的開口直擊莫忘心靈。

這一刻，不，或許是更早些。

莫忘與馬面之間的主動權，就已經開始轉移。

或許，在馬面脫離人皮面具控制時，身為一名精英的大腦重新回歸。

也或許，是他進一步看清了自己。

“……”

解除變身，莫忘走到馬面身前蹲下，雙眼盯著后者的眼睛。

“我突然想不通了，似你這般人物，為何會戴上那個人皮面具？”

莫忘解開綁住馬面的繩索，毫不隱瞞地問出了心中所想。

“是人，總有迷茫的時候，總有好奇的時候，也總有想要逃避的時候?！?

“那時，我們想要做些什么，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

扭了扭手腕，馬面直接坐在地上，面露滄桑地說道。

“啪?！?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牛頭直接被莫忘甩出了窗戶。

對于牛頭，莫忘其實也沒有想好要怎么處理對方，干脆甩出去，讓其自生自滅。

更何況，莫忘對馬面升起了濃厚的興趣，所以在馬面面前殺死他以前的同事，似乎有些不妥，哪怕這里是修羅城。

馬面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說什么。

畢竟，好歹和牛頭相處過一段時間，多少有點感情。

雖然，在修羅城里論感情，有些不合時宜，但人就是這樣復雜。

不過，在修羅城里，被綁著，還落在街道之中，其結果可想而知。

你可以說他們惺惺作態，也可以說他們多此一舉。

但，這就是修羅城。

修羅城，是混亂的代名詞。

人性之中的復雜，會在這里得到無止境的放大。

上一秒，你可以是惡；下一秒，你也可以善心大發。

這種無序的混亂，也是莫忘討厭的理由。

他也相信，這座城里，有很多和他一樣想法的人。

只是，他們不夠強。

修羅城，是強者的世界。

不強，就沒有話語權。

這是莫忘在城市街道之中嗅到的信息，也是他自落到此城之后，所接收到的觀念。

就像馬面所說，落到此城之人，都是失敗之人，都是心有不甘之念者。

這樣的人、妖、鬼怪，在其執念折磨之下，能做出什么的事情，都很正常。

用莫忘前世最出名的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

民風淳樸哥譚市，人才輩出阿卡姆。

這里就是一個加強版的哥譚市，就是一個仙俠版的阿卡姆。

來自不同時空，有著各自不甘之念的失敗者！

他們在這里瘋狂，在這里宣泄，在這里求生，也在這里……開悟……

“認識一下，我叫莫忘，莫失莫忘的莫忘。”

莫忘伸出手，對馬面說道。

“呵，我叫石飛，一個失敗者?！?

石飛伸手握住莫忘的手，語氣頗為自嘲。

“如果每個失敗者，都能有你這樣的心性，那這修羅城就沒有這么混亂了?！?

聽到石飛自嘲的話，莫忘松開了手，反說道。

“有我這樣的心性？那可就太糟糕了?！?

石飛一攤手，很有自知之明的開口。

一個甘愿戴上面具，無法面對自己的失敗者，有什么值得學習的。

“行吧，那就和我說說，你對這修羅城，了解多少?！?

忽略石飛的喪氣，莫忘問起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報。

“在說這個之前，我們不應該先換個地方？”

石飛環顧一圈，視線重點落在莫忘手上的人皮面具。

“有何問題？”

莫忘抬起自己手中的人皮面具，語氣疑惑。

“神神叨叨的東西，我不會，但這到底是人家的東西，有沒有什么暗手，誰知道呢？”

石飛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語氣漫不經心。

“也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隨手將這人皮面具扔下，莫忘很是贊同石飛的結論。

這人皮面具不僅能該換人的面貌，還能侵蝕心智，自然不可能那么簡單。

所以，小心一點，還是有必要的。

“走吧。”

瞥了一眼被莫忘扔在地上的人皮面具，石飛當先一步走在前面，并扭頭朝莫忘示意。

“呵”

將匕首握在手中，莫忘輕笑一聲，便跟在了石飛身后。

………

荒涼的街道之上，莫忘和石飛并肩而行。

“這修羅城的建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更新一次?！?

石飛停下腳步，摸著櫥窗的玻璃，看著里面的展品，對莫忘說道。

“然后，帶來各種物資，是嗎？”

莫忘看著陷入某種回憶的石飛，接著他的話頭說下去。

其實也并不難猜，若是修羅城沒有提供物資的手段，怎么養活這一城的人、妖、鬼怪？

要知道，在這城中，不論是何生物，都會饑餓、渴水。

若非如此，這修羅城又豈會如此混亂？

為了物資，為了活下去，落入修羅城的人、妖、鬼怪，自然會彼此爭斗，陷入瘋狂。

“是啊，就像大海的潮起潮落，帶來無數魚蝦、海鮮一般。供這城中之人生存的同時，也帶來了無盡的爭斗?！?

石飛推開商店的門，走了進去。

“既有爭斗，必然會拉幫結派，這是智慧生物共有的天性?！?

石飛不斷挑揀商品，并說出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這城中大大小小的勢力，數之不盡。但，只有三方勢力，被這城中生靈忌憚。”

“這排行第一的，便是我之前藏身的牛頭幫。牛頭幫幫主以人皮面具聚攏人心，并因這面具之力，成為這修羅城的最強勢力?！?

“這一身，好看?！?

說著，石飛舉起一套衣服，向莫忘詢問意見。

“這第二的，便是如今的羅剎一門?！?

見莫忘沒有搭話，石飛識趣的繼續說道。

“說起這羅剎一門，也是神奇?！?

“這羅剎一門，原本快被打散、消滅了，卻被一個叫做司馬官人的人類給救活了，并通過接納人、妖、羅剎、鬼怪，一躍成為比肩牛頭幫的勢力之一?！?

“你說，奇不奇怪？”

雖然正在換衣服，但石飛并沒有中斷自己的訴說。

“人類？”

莫忘從一個角落里，拿起一條足有兩米長的鐵鏈，語氣頗為疑惑。

“沒錯，就是一個人類。”

從商店里找出兩個杯子，石飛給莫忘倒了一杯水。

“倒是一個人物，若有機會，可以見見?！?

輕抿一口，莫忘看著石飛說道。

“時勢造英雄，哪怕，是個梟雄。這，也正是人類與其他生靈的區別，也是人類能成為萬靈之首的原因?！?

輕晃茶杯，石飛臉上掛上莫名色彩。

“最后一方勢力呢？”

沒有理會石飛的感嘆，莫忘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最后一方，便是河堤之外，位于海島之上的萬宜超市?！?

“這萬宜超市的老板，是一只一面為人、一面為狐的老狐貍，其來歷神秘莫測，無人知曉。”

“唯一可以知曉的，便是老板娘并不是這修羅城之人，她可以自由出入這修羅城?！?

“傳聞中，她有著離開修羅城的方法?！?

石飛趴在柜臺上，手指劃弄這茶杯。

“離開修羅城的方法？”

聽到這個消息，莫忘皺著眉頭，又是問了一遍。

“是的，不過，我沒有去過?！?

石飛一靠椅背，再次確定的說道。

“想要離開，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五指捏緊茶杯，莫忘朝石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