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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勘察現場

白沉聲登時大驚,日日在村子里詢問,自己的妻兒到底去了哪兒。村人們不堪其擾,卻也知道不能將真相說出。

在他們眼里,白沉聲是一只會下金蛋的老母雞,要是說漏了嘴,讓白沉聲知道他們失手殺死了白夫人,他還會給他們孵金蛋嗎?

村中的幾乎人家湊起來商議,最終編排出了一套謊話,告訴白沉聲,他女人偷了漢子,跟人跑了!

白沉聲與夫人雖然是領的父母命,遵的媒妁言。但好歹也在一起共苦了這么多年,自然是相信妻子的為人。可再牢靠的信任也架不住連日的提及。

三人成虎,更何況是全村幾百口?

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總不可能自己憑空消失。白沉聲在南邊還有生意,不可能一直呆在甘州,漸漸地,他也不得不接受了“妻子和人跑了”的這個“事實”。正當他收拾細軟,準備回到南地,再也不回甘州的時候。他的那群同村人又跑了來。村人們嘗到了行商的甜頭,那還管什么士農工商的等級。

怎么,就算是籍貫高貴又有什么用,不還是要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吃苦受累。

看看人家白沉聲,賤籍怎么了,誰能帶他們賺銀子,誰就是頂了天去的老大!

可這次,他們還不只帶來了想要入伙的銀子。還帶了一個活生生的美嬌娘!

白沉聲再怎么拒絕,也擋不住村人們過分的熱情。

最終,美嬌娘成了新的白夫人,不少村人也跟著白沉聲離開了甘州,做起了生意。

最終,白沉聲成了當朝第一皇商,當年跟著他出來做生意的村人也都雞犬升天,成了富甲一方的大戶。

而嫁給白沉聲的美嬌娘也為白家生下的兩個女兒,大女兒更是命好,年初嫁入了侯府,搖身一變成了侯爺夫人。

可怪事兒也從那時候開始了。

自從一年前,白家大小姐嫁到侯府以后,白家一直在鬧鬼。

這鬼倒也不常常出現,半年來斷斷續續地被幾個下人看到過。大家都說這鬼穿著白色長裙,頭發過膝,皮膚慘白。請了浮梁山上道行頗深的老道士來做過法,卻也無濟于補。

大宅里本來就人心惶惶,誰知今竟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白家二小姐白嫣嫣被鬼從閨房二樓推下樓來,奄奄一息。

看到這,狄安安心中冷笑。這怪力亂神之說她向來嗤之以鼻,白家作怪的“鬼”必定也是有人蓄意為之,想到這兒,她淡淡的眼神從手中的紙張上滑過。

白家在年初的時候開始鬧鬼。人口拐賣的案子也是在年初開始的。

你說巧不巧!

桃枝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狄安安的身后,她撇了撇那卷宗,害怕極了,憋著嘴抖著眉朝狄安安悄悄靠近了一點。狄安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微微揚了揚唇,只覺得十分可愛。她轉頭安撫道,”桃枝,莫怕,比起人,鬼并不可怕。”

桃枝看到小姐令人安定的一抹笑意,只覺得這一刻小姐高大偉岸極了,心中崇拜不已,連忙點點頭。

沈墨聞言,眉頭一挑,他微微上揚的嘴唇里慢慢咀嚼著狄安安剛才的話:“比起人,鬼并不可怕……”

這老野貓,果然不同尋常!

狄安安合上卷宗,微閉著眼,“看來,我要親自跑一趟白家大宅了。”

※※※

白家大宅位于城南,縱然是第一皇商,但這等的身份在這權貴運氣的京城并不夠看。京中權貴自視甚高,自然不屑與商戶賤籍往來。因此白家的府邸只得修在了南城的商戶巷之中。狄安安一踏進大宅門,便感受到了一個鬧鬼院落應有的陰森氣息。

偌大的一個宅子,看不見一個下人的身影。庭院深處還有竹影叢叢,和著河邊深秋晚風,好一股森森的寒氣拂面。雖然庭院裝得富麗堂皇,卻讓人無心觀賞。

管家把狄安安和桃枝領到了二小姐周嫣嫣的院子里。

白嫣嫣的瓔珞閣在白家西北角,光走過去就花了一刻鐘。瓔珞閣木質的臺閣高高搭了兩層,院子里種滿了馬纓樹,此時已經入秋,馬纓花落得滿地都是,暗夜里在燈籠映襯下發著柔和的光,蓬松似春天的原野,生機勃發。

“真美。”桃枝不禁感嘆了一句。

管家點點頭:“二小姐嬌憨率真,闔府都喜歡她,老爺也都是順著她的性子來。當年建了這高高的瓔珞閣,可是花了不少人力財力。奴才負責白府每月

的采辦,這瓔珞閣所要的脂粉首飾、新奇玩意兒,也總是最多的……”

“倒是個有情趣的人。”狄安安簡短評價道。

她不過站在院門口,便可以想象盛夏時倚靠在那高高的閣樓雕欄邊,折花臨陽,便如臨水照月一般朦朧雅致。再有夏風帶起嫣緋色的花海漣漪,更加美不勝收。

可現在馬纓花都落了個干凈,露水寒涼,白嫣嫣總不會是自己跑到欄邊賞花掉下來的吧?

必定是有人以鬼之名害她。

狄安安四下看去,這個院子靜謐得可怕,她皺眉問道:“這院子里的人呢?”

管家想著狄安安手中刻著京兆尹府的木牌,連忙回道:“因為鬧鬼,丫鬟們都不敢住在這兒,便把昏迷的二小姐抬到了大小姐的院子里了。大小姐年初嫁給了長川侯的世子,那院落現在是空著的。”

“嗯。”狄安安應了一聲,便徑直往瓔珞閣中走去。

“姑娘!”管家有些急了,“您一個人過去不怕嗎?”

女子清冷的背影依舊前行,桃枝唬了管家一聲,“這不還有我呢嗎!”便飛快地跟了上去。

管家只覺得這個狄小姐膽子大的不似女子,目瞪口呆地嘆了一聲,略顯蒼老的身影轉身慢慢出了院子。

“小姐……”桃枝心中還是有些害怕,她緊緊的跟著狄安安,“我們要去干什么?”

“自然是來看看白嫣嫣是怎么摔下去的。”狄安安清寂冷峻的聲音在陽光下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有種令人鎮定的神奇魔力。

瓔珞閣一樓的么開著,里頭的格局十分簡單。只放有一張長條桌,擺放了些清甜馥郁的花草。西邊有臺階逶迤而上,木制的樓梯精致古樸,通向二樓樓梯口的雕花屏風。

狄安安走上樓,繞過散發濃郁木檀香的屏風,便是白嫣嫣的閨房。她床榻上的幔帳撩起掛在旁邊的銀鉤上,被褥有些凌亂,旁邊的梳妝桌橫七豎八擺放著些妝奩。南邊開了門,推門而出便是剛才剛進院時瞧見雕欄,輕倚而望便是大片的馬纓樹。

“你不抓個丫鬟來問問,怎么知道當時白嫣嫣是從哪兒掉下去的?”空蕩蕩的院落中,憑空出了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

狄安安一驚,皺眉看去,而桃枝則直接尖叫了起來。

“叫什么叫!”跟在沈墨身后的沈亦晗掏了掏耳朵。狄安安看起來又冷靜又機敏,怎么桃枝這個貼身侍女半點都沒學到。動不動就咋咋呼呼大驚小怪的!

“要你管!”桃枝毫不客氣地反擊,“你們在一個鬧鬼的地方突然跑出來,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到。”

沈墨的一雙桃花眼在陽光中閃耀著。他低聲笑道,“我看你家小姐到是不像被嚇到的樣子。”

“你們來做什么?”狄安安不理會他們三個在旁邊的打打鬧鬧,專心致志地低頭查看雕花勾欄,語氣中卻透著一股不耐煩。

“我?”沈墨指著自己,“我最近都住在這兒啊!”

他慵懶的靠在勾欄上,一身紅衣竟比滿院的馬纓花還要妖嬈明艷。

這回倒是輪到狄安安驚訝了,但她又很快平靜過來。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繆鳳閣可是個不小的產業,再加上沈墨曾經說過,她若有什么為難,可以去歸元閣找他。看來,沈墨的家世也當是商戶吧。

她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接受這這個解釋。

接著,又檢查起勾欄來。

沈墨見她這副認真的樣子,臉又紅了起來。

“若你是個男兒,怎么也能到州府之中混個通判當當。”沈墨突然提起一個話頭,歪著頭,看著狄安安。

“為什么?”

“為朝廷著想唄。”沈墨笑道,“你的的能力可要比那個京兆尹強多了,有時候我都在想,你的靈魂是不是和狄明喆調換了。畢竟看起來,你才更像是百姓的父母官。”

日頭高高地懸在空中,是不是還有幾只迷路的孤鳥的剪影掠過。微涼的風吹來,四下是馬纓花辛辣芬芳的氣息。沈墨的眼睛映照著帶有花香的大紅錦衣,泛出的漣漪竟讓狄安安有了些許錯覺。

她恍惚了一秒,才想起來駁斥她:“你瞎說什么呢!”

沈墨還是笑著,“是不是瞎說,你心里清楚。”

狄安安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仿佛要沖出她的胸腔。沈墨灼灼目光緊緊地盯著她,讓她難以及時地掩飾住自己眼中的驚懼。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狄安安在心中反問自己,她自認為自己掩飾的極好,卻總歸是忘了,一個人就算再怎么小心,也無法掩飾住那些與生俱來的小習慣。

她們,終究是兩個不同的狄安安。

院子里的繽紛落英被秋風吹得七零八落,漂泊不定。那靜謐中分明隱藏著冰冷的漩渦。狄安安忽地想起幼年時,姨姨帶著她去三月三的廟會,她求了個下簽。那廟祝看著她,對姨姨說:“世事有前因,無需太過在意。這孩子的造化有深有淺,這簽文雖兇險萬分,卻也生機無限,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而當她們從廟會回來,就發生了那樣的事。

回想起那段不想回憶的事情,狄安安心中抽痛,卻非要裝得若無其事。

沈墨在一邊看著,輕輕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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