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住你隔壁那間。”傅之洲邊說著邊奪過關游卡就要朝嘴里送的杯子,一仰頭,將杯子里的紅葡萄酒一飲而盡。
“喂!你干嘛?”關游卡瞪了那人一眼。
“渴了。”
“······”日哦。
“我要那間。”傅之洲伸手指了指關游卡隔壁的一間房。
“我是你的房東,你住哪間由我決定。”
“合同上說明了,房間由我挑選。”傅之洲睨了她一眼,“還有,準確來說,和我簽合同的是你爺爺,所以你爺爺才是我的房東。”
“······”是這樣嗎?
“你為什么總愛看這些破綻重重又低智商的劇?”傅之洲瞟了一眼暫停的電視界面,說完就拎著季子寂打包到警局的行李箱,上了樓。
關游卡沒有說話,她如果沒看錯的話,他轉身的時候,似乎還嫌惡地瞟了一眼桌上放著的爆米花?
吃了喝了,過了嘴癮,此時關游卡也沒了興致,瞟了一眼電視上被暫停的《法醫風云》,心里冷嗤一聲,關掉電視踩著拖鞋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隔壁
傅之洲把行李箱放到地上,看了一眼房間里的陳設,簡單大氣,裝修應該是費了心思的,屋子里面也很干凈,沒有灰塵,想來也是有人定時打掃的。
進入浴室,脫了衣裳,傅之洲打開花灑,沒水。
低著頭,默了默。
關游卡躺在床上抓狂地不行,突然又聽到敲門聲。
這時候,別墅里面,除了那個男人,還能有誰啊?
“干嘛?”關游卡打開門、倚在門框上,自以為帥氣地一甩頭,結果就怔在了那里。
面前的男人松松垮垮地穿著一件白色睡袍,精致的鎖骨顯露在外,那有著諾大縫隙的領口莫名讓人有一種想要探究的欲望,那里面······咳咳!
關游卡感覺自己的思想有點危險,想要收回眼光,視線又不禁往上飄。估計是男人平時不怎么出去的緣故,皮膚呈現一種嫩嫩的小麥色,關游卡仰著頭,還能看見他如刀尖般鋒利的下顎骨。
這男人,好像,比以前更······欲了?!
“房間沒水了。”注意到關游卡的目光,傅之洲嘴角微勾,但是轉瞬又恢復了正常。
“所以?”關游卡回想了一下,前兩天張媽好像的確跟他說過,隔壁房間的水管出問題了,似乎還沒來得及修。
“我要洗澡。”
“······哦·,那你去吧。”關游卡點點頭,退后一步,讓他進來。
等到聽到衛生間傳來的水聲,關游卡突然反應過來,別墅里的房間那么多,哪個都配有獨立的衛生間,她為什么就同意他進自己的房間?
拍了拍腦袋,懊悔不已。
——不是已經打算忘掉以前了嗎?不是決定不再和他有過多牽扯了嗎?
——自己現在這是在做什么啊?
瞥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關游卡真相戳瞎自己的雙眼。當時裝修的時候自己腦子進水了吧,才會把衛生間的門裝修成半透明的。
看著門上映出的隱隱綽綽的人影,關游卡腦子里不自禁聯想到一堆黃色廢料,伸出手捂住眼睛。半晌,依舊控制不住腦子里放肆的想法,關游卡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真要命啊!
——事情好像已經發展得完全脫軌了啊?
“咔擦——”門開了。
關游卡在床邊彈坐了起來,看向出來的人。
這會兒,他身上連睡袍都沒有了,就剩一條浴巾圍在腰上了。頭發還沒吹,水珠晶瑩剔透,順著頭發滴到胸前,滑過胸肌、沿著肌肉的外形慢慢游到腹肌上,再向下,呃······
完蛋,眼睛又被這男人玷污了,思想徹底不干凈了!
“滾回去!”關游卡不照鏡子也能感覺得出來自己的臉通紅,指著門背對著半裸的男人大吼了一句。
“嗯。”傅之洲這會兒倒是挺聽話,應了一聲就慢慢朝門口走去。
關游卡心里正詫異他怎么突然變這么乖了,就聽本來已經走出房門的人又退回來,語氣閑散:“卡卡耳朵紅了。”
“······滾出去!”不知道羞的還是氣的,關游卡走過去把門關了個震天響。
外面傳來愉悅地哈哈笑聲,關游卡想等房租到期,她一定立即把這人趕出去。
前女友······哦不,她可能還算不上她的前女友,畢竟表白都被明明白白地拒絕了,說到底,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而已。
唉!
又捏了捏快紅透了的眉心,嘆息一聲。
——這都什么事啊?
此時,傅之洲躺在隔壁的床上,嘴角已經沒有了笑容。
他今天上午第一眼見到關游卡,其實心里是充滿欣喜的,在她故意想要調戲他的時候,他心里甚至充滿了激動與無措。
他雖然日日夜夜都在祈禱著,但是從未想到有一日她真的會重新出現。
但是她看見自己以后,情緒似乎就不是非常穩定了,剛剛她在出租車上說的話猶在耳邊——“那······拜拜吶!”,他感覺她似乎在和他訣別一樣,似乎想要通過那一句話終結他們以后所有的聯系。
他害怕那種感覺,三年前就怕了。
三年前,月明星繁的夜晚,微風吹過,湖面上蕩起層層漣漪,月光點綴在波瀾之上,閃閃地夢幻至極。
情侶公園里,本來被擺成心形的火紅明燭被踢得氣倒八歪,小姑娘手里捧著的鮮艷玫瑰也落到了地上。男孩指著女孩的臉,一字一頓,語氣堅定而清晰地說:“滾!我不喜歡你,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了。”
女孩轉身離開,三年前,漂亮的小姑娘已經長得非常勾人。但那時,從她離開的背影上看去,她的腰背竟顯得有些佝僂。
沒有一句質問、沒有絲毫猶豫,就這么準備轉身離開,只是走了幾步才一頓,細軟哽咽的聲音從顫抖的背影傳來:“傅學長,之前耽誤了您很多時間,對不起啊。”
傅之洲回憶地心角一悸,胸口鉆心地疼。抬起手臂,手背蓋在了眼睛上,眼淚從手背與眼睛的縫里流出,一點一點浸濕了枕頭。
從那天晚上的混沌中醒來以后,他才恍然記得自己做了什么,慌亂地從屋里跑出去,這才發現昨天晚上下了很大一場雨,外面到處都是積水。
他跑到她的宿舍樓底下,想要找她說明白的,說那不是他自己,說他是喜歡她的。
但是······
他等了好久啊!
她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的小姑娘申請了退學,連宿舍的行李都沒有收拾就徹底消失了。
傅之洲喉嚨里抑制不住地發出一聲“悶哼”,八尺男兒蜷縮在在床上,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哽咽聲。
一直睡不著,后半夜意識才終于有點迷迷糊糊。意識朦朧中,他突然想起今天關游卡手機里的那通電話。
“師妹,師哥回來了,要不要出來一聚一聚啊?”一個聲線好聽的男人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邊傳來。
“離她遠點。”傅之洲聽著那道男聲,皺起眉,直覺讓他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是誰?游卡呢?”
“······”
沒有再回答,他掛斷了電話,還順便刪了那個通話記錄。
理智告訴他那是不理智的做法,理智卻又告訴他那是他最應該的做法。
最終,意識朦朧中,傅之洲在心底肯定了自己的做法。
有他在,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