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被毀,墻壁被染,一開始我們便能夠知道這個作案者心理有暴力陰影。”
“本來我沒想過多關注這一點,因為絕大多數的犯罪者皆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只是這個可能更嚴重一些。”
“但是現在看到祝南昂和祝中揚的情況,我倒是不這么想了,很多先前解釋不了的事情現在也能夠串聯起來了。
那個房子里住著的是祝南昂比較熟悉的人,而又是什么人出入那個房子才能夠不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很明顯,房子的主人,更詳細的說,是外人眼中的房子的主人。
在這一點上,那個祝家三子的長相與我們所推測的幾乎就已經重合了。”
關游卡想到之前阮宇調查祝南昂那間房子周圍的住戶,他們都說以前沒有見過其他人來拜訪這個屋子的人,房子里一直都只住著祝南昂一個人。
似乎也對,即使監控查不出什么,一個長期居住在那里的人也不會完全不被注意到。
除非,他長得和祝南昂相同。
“他長得和祝南昂一模一樣,因此,在外人眼中才看不出什么來,因為他一直居住在祝南昂的那個房子里,所以他也能夠比別人更加熟悉房子的布局,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里殺害祝南昂之后逃離現場。”
“那他有什么理由殺害自己的哥哥?”關游卡不理解,祝家家大業大,本可以一生賦予,不愁吃喝,何必這樣做,陷自己于死境之地?
“他沒有理由嗎?”傅之洲眼中劃過一絲暗芒,“為什么我們之前一直都以為祝家是雙胞胎?”
關游卡看著他的眼神,心里驀地一顫。
是啊,為什么以前從來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呢?
“也不一定吧,如果那個人不是三胞胎,只是整容成他們的樣子了呢?”關游卡發現自己似乎一直忽視了一點。
起初,提到長相一模一樣,腦子里第一反應就是整容了,但是整容不可能看起來那么自然,所以也就下意識排除了這個猜想。
但……監控不清楚,也不是沒有可能不是嗎?
“當我傻啊?”傅之洲伸出手指推了推關游卡的腦門,“我在祝中揚的臥室里發現了一個暗格,里面放著一張十分陳舊的照片。”
“是祝家三兄弟?”關游卡猜想。
“應該是他們的兒童時期合照。”傅之洲點了點頭。
“那你怎么不早說?”關游卡瞪直了眼,早說不就有很多事情都直白了嗎?
“你又沒問。”傅之洲沒骨頭似的倚靠在沙發上。
關游卡一時無語,這······
這也能算理由嗎?
傅之洲看著她因為生氣而略鼓得腮幫子,感覺有點像河豚,輕笑了一聲低下頭撥弄她的長發。
關游卡看著這人把她的頭發一圈一圈繞在手指上,繞滿了又松開,再次重復這種動作,輕睨了他一眼。
——幼不幼稚!
傅之洲低著頭,樂此不疲地撥弄著她的頭發,沒有告訴她的是,那張照片里三個孩子的臉是一樣的,但是有一個卻是跪著的。
破壞的家具、滿地的碎玻璃、幾乎粉碎的鏡子、跪著的孩子······
一幕幕場景在傅之洲的腦海中像放電影一樣,一幀幀清晰而快速地閃過。
大企業家、有名畫家、無名之輩······
“當思想被人控制擠壓虐殺的時候,這個人的人性也將隨之泯滅。”
“什么?”關游卡沒聽清他說的話。
“阮宇應該查不出什么了。”傅之洲站起身子,“走吧,開個小會,直接抓人。”
聽到這話,雖然心有疑惑,但是關游卡卻像觸電一般,瞬間從沙發上彈起來,跟著他走向門外。
剛打開門,就撞見了迎頭走來的陳揚。
陳揚似乎正好路過,看到走出門的關游卡打了聲招呼,然后像是沒有看到傅之洲一樣直直越過他走向了前面的辦公室。
傅之洲比他要高一些,雙手插兜,眼睛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喉嚨里哼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笑什么?”大白天毫無緣由地突然笑,會顯得很詭異的。
“春天到了,桃花開了。”傅之洲直接回答她的話,轉了個彎徑直走向了會議室。
關游卡聽到他的話,下意識看了一眼警局外的大院。
深春,梨花都謝了。
又瞥了一眼那男人欣長的背影,壓力太大,日子過糊了吧?
在會議室門口,不知道說了什么,一個身材魁梧的警員就連忙跑出去了。
不一會兒,會議室的人基本就到齊了。
“不等阮宇了嗎?”關游卡看到之前的會議都會有阮宇介紹東西,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剛問完就感覺到了對面男人的視線,“他還在努力查毒品來源,你也要跟著一起嗎?”
“……”陰陽怪氣!
“出動警力,追查二十一路上最近兩周的監控,注意監控中俊俏的面孔,另外,”傅之洲頓了頓,又把視線從一個人身上轉移到對面的一個人身上。
“付察,去問詢一下兩天前出事死亡的女孩的父母,語氣委婉溫和些,主要詢問幾天前孩子有沒有給過一個陌生大哥哥一個糖包子。”
聽到糖包子,關游卡立即看向身側的傅之洲,只看得到他側臉的嚴肅。
“傅教授,二十一路,那里太荒僻,路上的監控估計也很少。”有一個警員站了出來,提醒似的說了一句。
關游卡聞言也看了一眼那警員,年紀不大,面容也是奶油小生一類的,但聲線沉穩,倒是顯得他成熟了不少。
“嗯。”傅之洲彎著眉點了點頭,再次開口時,語氣透露出些許漫不經心,“所以呢?任務很難?”
“呃……不是的!”那個警員被傅之洲的眼神看得發怵。
仔細看去,明明那雙桃花眼還是勾人得很,但不知怎的,那個警員覺得,那眼神里就是藏著一股殺氣。
“那就執行命令。”傅之洲的目光在周圍的人身上巡視了一周。
“好。”徐隊正好推門而入,看著會議室里規規矩矩的眾人,拍了拍手。
“徐隊。”傅之洲看向門口的人,打了聲招呼。
徐權看到以后笑著點了點頭,以示回應,又看向正坐著的其他人,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當初自己花了多長時間,才馴服了這群皮崽子勉強信服自己?
這小傅年紀小,本事倒是的確出色。僅僅幾個月,憑著自己辦了幾件大案子,就讓眼前這群兔崽子全都乖乖的了。
果然啊!徐權在心里暗嘆了一句,長江后浪推前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