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洲把喝完的咖啡杯扔到垃圾桶里,“猜的。”
“……”阮宇分明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抽了抽。
“去把那邊杯子底下的東西找出來。”傅之洲下巴揚了揚,指著咖啡機旁的一堆杯子。
“那里有什么?”盡管不接,阮宇還是立即就抬腳朝那邊走去了。
傅之洲聞著空氣中隱隱的血腥味,神經一拍一拍地跳動著。
阮宇翻了翻層層疊疊的杯子,在里面找到幾張紙:“教授,這里真的有東西!”
傅之洲微垂著眼簾,視線在前方的地上左右掃視。
“這是幾張紙,上面還有字哎!”
微閉上眼睛,傅之洲腦袋里有一瞬間的眩暈,似乎有一個聲音再告訴他:
把所有會傷害她的人都鏟除了吧!
但也僅僅一順,傅之洲甩了甩頭,腦海里的聲音驀地消失。
“教授?你怎么了?”看到傅之洲突然閉上眼還甩了甩頭,阮宇立即上前扶住他。“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
“教授,這紙上好像還有字,看著好像還是英文字母。”
傅之洲接過那幾張紙。
這次連拼接都不需要,只眼睛在幾張紙上一一掃過,傅之洲便立即知道上面那些像精神分裂一樣的符號究竟是什么意思。
盡管心里已經做過預設,這時眉心還是忍不住猛地一蹙。
經過幾天的事時間,阮宇和陳楊把之前懷疑的人都敲打了個遍。
發現很多人的口供都對上了,唯獨與高云所錄的口供發出了沖突。
他們最終還是決定把高云再帶過來問一遍。
卻沒想到,當他們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手機里傳來突兀而又冰冷的女聲: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至此,他們心中警鈴大作,心里有一個接近真相的答案呼之欲出。
當這件事情被告訴傅之洲的時候,傅之洲正坐在辦公室里敲打著鍵盤。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又時不時停下來在旁邊的一堆白紙上記錄著什么。
專注的狀態連有人站在辦公室門口都沒有發現。
阮宇站在門口,看到正在工作著什么的傅之洲,暗暗給他的打字速度點了個贊,轉而迅速收回目光,大喊:“報告。”
傅之洲這才抬眸,輕輕地瞥了他一眼便悠悠然收回目光,把拿了一本厚重的書蓋在了手邊的白紙上,悠然又迅速地點了幾下鼠標,“進。”
阮宇進來,把高云的事情說了。
傅之洲毫不驚訝,右手臂閑閑地擱在桌面上,中指一拍一拍地敲擊著桌面。
看到傅之洲這一反應,阮宇皺了皺眉,不知他這是什么意思。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催促他們去找嗎?又或者至少應該問一下他們現在是什么情況吧?這一副懶散又悠閑的氛圍是怎么回事?
“去聯系那天負責審訊的兩位警官,他們在高云身上撞了定位器。”
傅之洲說著。
阮宇一聽,眼睛頓時一亮,立即說道“好。”
等跑出門外,阮宇才下意識反應過來,為什么警官會提前在高云身上放定位器?
而教授又為什么知道?
莫不是,教授命令的?
那,那也太厲害了。
心中對傅之洲的敬意油然又升高了一層。
阮宇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后,傅之洲用手拿開壓在白紙上的黑皮書。
白紙上畫著一堆堆一條條的分析線。
不知怎的,本來應該一個小時就做完的事情,現在卻因為集中不了注意力而硬生生拖到了三小時。
阮宇站在門口的時候,他并非不知道,只是不想理而已。
按了按太陽穴,傅之洲能感覺到體內那股熟悉的感覺。
另一個人格有些蠢蠢欲動了。
他不得不隨時注意著自己的情況,否則那個人格真的可能會冒出來。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人格究竟會做什么,但是他不會允許自己被他隨便干擾。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傅之洲接起,“教授,真的有!”
阮宇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激動的聲音差點刺穿了他的耳膜。
看著電腦界面,傅之洲目無表情地把手機拿的稍微遠了些,然后,果斷掛掉電話,絲毫不留情。
聽到突如起來的“嘟嘟”聲,拿著手機的阮宇摸了摸鼻子,看著對面的警員,訕笑一聲。
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語氣過了。
清了清喉嚨,阮宇再次撥打過去。
“說!”
聽出他語氣里的不耐煩,阮宇立即道:“教授,這里真的有定位,還帶聲音的。”
“……”望了望手里的手機,在傅之洲果斷想要再次按下掛斷鍵的前一秒,阮宇又迅速補充:“高云現在在京滬高速上,我們已經通知交警大隊派人攔截了。還有,他現在正在和那個可能的王老板通話。”
話說著,阮宇把電腦系統聲音調大,傅之洲在短暫的電流沙沙聲之后聽到了那邊傳來的聲音。
“姓王的,我日你大爺!”
桌上懸空的手指驀地一頓,傅之洲微閉上眼睛。
“警方現在看上我了,我按你所說的做的,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些什么,手機里陷入短暫的沉默,只剩下高云呼哧呼哧的呼吸聲。
十幾秒的間隔電話里又傳來一聲暴呵。
“王珂!我不可能讓你脫身?!”
聽到這個稱呼,傅之洲眼睛倏地睜開,眼眸中滑過一道精光。
后面,高云又罵罵咧咧說了一堆,聽他的聲音語調,不用細細辨別他說的那些話倒地是什么腌臜意思,都可以知道,他到最后可以說是暴跳如雷卻又毫無辦法。
很快,手機里又傳來一些隱隱約約的警笛聲,阮宇估摸著差不多了,適時再次將聲音調小。
鼠標的幾下拖拉以后,傅之洲的聽筒里就驀然又聽不到高云那邊的動靜,但心底也大致猜測,交警大隊那邊的人應該已經追趕上并快要攔截住了高云的車。
阮宇再次開口,“陳楊已經跟那邊聯系了,明天高云估計就能被壓送到這邊。”
“嗯。”
“……”一點興奮的意思度沒有嗎?
好吧,他承認,對于早早就能預知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并且提前交代好讓人放定位器的人,的確不會把這點小小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