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過往
陳芷涵環顧四周,對眾人行禮道:“今日多謝諸位父老鄉親,請就此散去吧,早些回去休息。”
四周眾人慢慢的散去。
這時,那位身穿灰色鎧甲,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走向陳芷涵和鎮長說道:“在下也要回去巡視,免手下有人趁此機會偷懶。”
陳芷涵行禮謝道:“多謝志山大哥”
志山擺手說道:“無須客氣,本來我的職責就是護大家安危。先前擔心是賊幫的詭計,好在此事是真,雖說與辰兒離別,不過這對他來說卻是個天大的造化。芷涵妹子還是不要過于難過。”
陳芷涵聽這一番話,心里舒服了許多,的確如此,這事對辰兒來說的確是個機緣,雖說江湖紛爭,安危不定,但是亡夫的宗門實力不弱,辰兒必定能更好的成長。
“妹子知曉,志山大哥操心了。”
此時,那個身穿鎖甲,腰佩長刀的少年陸嘉陽右手握拳在心口,向志山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孟大哥,我晚些過去。”
孟志山回道:“好,今日你多陪陪家人。”
“多謝孟大哥”陸嘉陽道。
孟志山正欲離開時。
鎮長將其叫住說道:“志山等等,我也要回了”。
陳芷涵有些歉意的向鎮長行禮:“鎮長,今日多謝了。”
方才李長老對鎮長的樣子,明顯是給鎮長一個威懾,讓其好生照顧我們,卻不知,鎮長自小看著我們長大,對我們這些小輩已是百般照顧。所以陳芷涵心里對方才的事,很是歉意。
鎮長心里自然知道陳芷涵的心思,和藹的笑著說道:“不必這么客氣,你們幾個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再說,我一把年紀了還會在意這些?有需要隨時告知我便好。”
陳芷涵抱歉的笑道:“您老早些回去休息”。
“走了,改日來你府上喝酒”,陸鎮長說話間和孟志山一同離開。
陳芷涵笑著向兩人的背影。陸嘉陽走上前說道:“母親我想帶弟弟和趙鏡師走一走,晚些時候在回去。”
陳芷涵看回陸嘉明和陸嘉天說道:“去吧,照顧好弟弟,早些回來。”,隨后讓陸嘉蘭牽好月兒。
陸嘉蘭從陸嘉明手中牽過陸嘉月笑著說道:“月兒,我們回家。”
陳芷涵對著趙珙說道:“有勞趙鏡師了。”
“夫人放心,我會照顧好幾位少主的。”趙珙說道。
陸嘉陽走上前左手牽著陸嘉天,對趙珙做出請的手勢“趙鏡師請”,隨后右手牽著陸嘉明。
趙珙客氣道:“少主不必如此,我比你長不了幾歲,若不嫌棄叫我趙大哥便好”。
陸嘉陽笑了笑說道:“好,趙大哥,請”。
待趙珙、陸嘉陽、陸嘉明、陸嘉天四人離開后,陳芷涵吩咐身邊的丫鬟將其余眾人安頓好。
丫鬟行禮道:“好的,夫人”,說完,低頭側身讓陳芷涵和陸嘉蘭先行,而后對著跟隨趙珙留下的十個部下說道:“你們隨我來。”
【街上】
略顯蕭條的街道給人一種低落感,路上的行人見到陸家兄弟皆投以善意的目光,有的店鋪掌柜甚至會熱情的招呼其進入店里一座。
幾人行至一間茶樓,牌匾上寫著“清茗茶樓”,店內客人不多,一個店小二跑出喊道:“陸教頭”,店小二歡喜的跑到陸嘉陽跟前。
陸嘉陽笑著看向對方說道:“這么開心,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店小二靠近陸嘉陽,略顯小聲的說道:“今日掌柜的給我漲了工錢”,說完退后一步:“對了,咋們鎮子現在被六鏡宗護著可是受了您父親的恩惠,掌柜高興,給準備了上好的茶,讓我隨時候著。”
陸嘉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也是蒙了父親的恩澤,不必如此。”
此時,茶樓掌柜走了出來,向陸嘉陽抱拳道:“陸教頭,這是我等自愿的,您就別在意了。進來喝茶坐坐吧。”,隨即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陸嘉陽不便繼續推辭,便抱拳回禮道:“那就有勞了,多謝掌柜。”
掌柜請道:“里邊請”。
掌柜接待四人到一間包廂,陸嘉陽坐在趙珙右側,陸嘉明、陸嘉天在陸嘉陽左側相鄰坐下。
店小二為其四人倒上茶水后,掌柜說道:“那就不打擾你們,有事呼喚便可。”
陸嘉陽感謝道:“多謝掌柜”。
掌柜帶店小二一同退了下去。
另一處,總教孟志山率部下正在鎮子大門處巡邏值崗。遠處一個守衛匆忙跑來,距孟志山一米處抱拳行禮高喊道:“報!”。
下屬伯牙恭敬遞上一個紙卷,高聲說道:“方才收到捷報,羅教頭帶人進攻巫骨山金元幫,幫主吳顯孝當場斃命,幫眾潰散。”
孟志山接過紙卷,看完后大喜說道:“哈哈哈!好,羅云這家伙果然不辱使命”,隨即有些可惜的說道:“只可惜讓馬獅和謝虎這兩人逃脫了,吩咐下去嚴加防范!出入務必嚴查。另外,快去尋陸教頭回來,有要事商議。”
“是!”下屬伯牙抱拳回道,隨后,后退兩步,轉身快步離去。
【清茗茶樓】
陸嘉陽喝上一口茶水緩緩開口道:“趙大哥,我雖幼時見過父親,但已時隔多年,兩位兄弟尚未見得父親一面,便天人永隔。您給我們說一說父親吧?”
趙珙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抬頭回憶道:“宗主,我也是有幸偶遇宗主,沒想到會就此改變我的一生。”
七年前
田間小道旁,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衣衫襤褸背著一捆巨大的木材靠坐在巖石上休息。遠處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看似緩慢,卻在數步之間便來到這少年的身前,看著少年說道:“小子,你可愿上山?”
少年趙珙看著來人說道:“你這人,沒見我背上的東西嘛?我這剛下山,又上山作甚”。
陸淵嶺這才反應道:“怪我沒說清,我是問你是否愿意進我宗門?”
少年趙珙隨意的問道:“不知這位大哥是哪個宗門的?”
陸淵嶺自豪的說道:“六鏡宗”。
“六鏡宗?”少年趙珙仔細的想著,從來沒聽過哪個宗門叫這個名字,然后說道:“沒聽過,想必是個不起眼的小宗門”。說著嘆了口氣道:“還是算了吧。我還要趕著去賣掉這些東西,給父母買些好酒好肉。”起身背著木材就要離開。
陸淵嶺趕緊伸手攔道:“哎,等等,別瞧不起啊,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跟了我,雖說不能保你大富大貴,但還是能讓你和家里人不愁吃穿,如何?”
少年趙珙聽見這話,認真的問道:“當真?”
陸淵嶺義正言辭的保證著:“絕無虛言,先給你此物”,隨后從懷中拿出一面銅鏡說道:“這可是寶貝,萬不可丟失。”
【茶樓內】
趙珙苦搖頭笑著說道:“當時的宗門還真是……一言難盡,若不是路途遙遠,恐怕我立刻就會轉身離去。”
趙珙從懷中拿出銅鏡繼續道:“后來才知這是修煉之物,此物已伴隨我多年,只是自己資質有限,辜負了宗主的期望。”
趙珙撫摸這銅鏡,回想宗主教導自己時的樣子,不知失敗多少次,自己都快放棄的時候,宗主也沒放棄,從沒罵過自己,耐心的指導自己,一直到后來宗門擴大之后,宗主忙著其他的事,便讓自己獨自修煉。雖說自己十九歲便成了光鏡師,在宗門已是翹楚之輩,但是經過與無極宮的大戰之后才發現,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全力而為也只是做到自保而已。
正在趙珙出神時,陸嘉明好奇的問道:“那現在的宗門是什么樣的?”
趙珙收回神,有些自豪的說道:“那可是非常宏偉,若有時間,我帶你們去,一看便知,為了這個宗門,你們父親可是付出了所有的心血。”
陸嘉陽有些驚訝的問道:“哪來那么多銀子修建?”
趙珙笑著道:“自然是鄉親們幫著修建的,別看你們父親平日少言寡語,宗主他可是經常帶著宗門的人去幫鄉親們做工,下地,還驅趕附近的山匪強盜,所以鄉親們很尊敬他。”
“那父親如今是何故而至?”陸嘉陽繼續問道。
趙珙情緒有些激動,語調加快,右拳緊握道:“可恨我們無能,被無極宮盯上,趁副宗主閉關,大量弟子外出歷練時攻上山門,我們全力抵抗,仍然節節敗退,更沒想到那無極老祖親自前來。”
陸嘉陽問道:“那之后如何?”
“哼,他們以為會輕松的攻下宗門,那無極老祖也沒想到宗主正好進入界王第一重,最后宗主與那無極老祖紛紛重傷,這才結束。”。趙珙繼續說道。
陸嘉陽低頭看向桌面,雙拳緊握憤怒的說道;“所以,父親是被無極老祖所殺。”
趙珙搖頭嘆息道:“都怪我們無能,宗主見弟子死傷過大,所以心急,強行將功力提升至界王二重鏡。回來后不久便走了,臨走前才安排了這些事。”
陸嘉陽眼中充滿憤恨之色,繼續問道:“那無極老祖呢?”
“那無極老祖此次重傷,就算不死,也斷然難以恢復。”趙珙說完目光環視三人繼續說道:“幾位少主資質不淺,以后我在此可教你們一些功法,也算報答宗主對我的恩情”。
幾人說話間一個護衛裝扮的男子向著茶樓跑來。
下屬伯牙進入茶樓,跑至跟前,半鞠躬,右手握拳在心口對陸嘉陽行軍禮說道:“陸教頭,傳總教頭口信。”
“何事?”
“羅教頭進攻金元幫獲勝,吳顯孝當場斃命,幫眾潰散,謝虎和馬獅逃脫,命速回商議要事。”下屬伯牙稟報道。
“沒想到這二人竟然逃脫了”陸嘉陽皺眉說道。
這二人在金元幫算是最心狠手辣之輩,而且頗為狡詐。這兩人萬一有心為幫主報仇,若是不盡早抓住,怕是會后患無窮。隨后起身看向趙珙抱拳:“今日又要忙了,勞煩趙大哥送他二人回家。”
“少主公事要緊,注意安危。”趙珙也跟隨起身道。
“走”,說完,陸嘉陽率著伯牙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