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 冷王囚愛
- 涼子
- 2396字
- 2020-12-10 18:12:34
連日來的陰天終于下起了雪,片片晶瑩的雪花大塊大塊的從天上灑落,頃刻間覆蓋住整片天地。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隔窗望去,只覺得天地間掛上了一片潔白的水晶簾子,絲線一般,飄飄灑灑,好看極了。
白意兒站在窗邊,望著雪花覆蓋的天地出神,唇畔帶了安靜的淺笑,眉眼柔順,長發(fā)散在月牙白的衣裙上,裙上畫了幾根竹子,淺淺的水墨畫,淡淡的寫意,瞧著很是好看。
“在想什么?”司馬朗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的背影,輕聲問。
白意兒淺淺一笑,說:“在想這樣安靜閑適的日子還有多久。山中之一日,世上已千年,雖然一直呆在司馬府,但是外面的風(fēng)起云涌我不可能想不到。”
司馬朗往前幾步,走到她身邊,看著窗外已然潔白的世界,淡淡的說:“若是你想,便可以一直這樣安靜下去。”
白意兒輕輕搖著頭,說:“逃避不是能解決的辦法,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能夠迎難而上,逃得了一時(shí),逃不了一世。”
“意兒,就不能試著相信我依賴我嗎?”司馬朗望著她,輕聲問。
白意兒淡淡一笑,說:“這是我的事情,不是你的責(zé)任,司馬朗,這對你并不公平。”
“我愿意為你承擔(dān)。”司馬朗堅(jiān)持說。
白意兒轉(zhuǎn)頭望著窗外,聞得到一陣梅花香味,腦子里想著古人說的凌寒獨(dú)自開,輕聲說:“可是我不愿意,司馬朗,我不屬于這里,愛上我,并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司馬朗苦笑,她已經(jīng)說的這樣清楚明白,他還有什么話好說呢?
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室的安靜。
白意兒依舊站在窗邊,心里卻一陣的酸麻,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白意兒何德何能呢?值得你這樣的以命相搏,要知道白意兒面對的是整個(gè)皇族。
“白姑娘,門外萱小姐說要見你。”一會兒,家丁站在門外稟告。
白意兒淡淡一笑,心想終于來了。
“讓她進(jìn)來吧。”她說,“對了,莊主可還在?”
“莊主剛剛帶著奕敏總管出去了,走的很急。”
“好了,沒事了,你去將萱小姐帶進(jìn)來吧,我就在這里等她。”白意兒轉(zhuǎn)身離開窗前,坐在了桌前。
不多時(shí),慕容萱穿著潔白的狐裘,進(jìn)門來,丫鬟在身后收傘。
慕容萱將狐裘解下,方才進(jìn)門。抬頭,便看見了靜靜的坐在桌邊的白意兒。
就是這個(gè)女子,慕容萱內(nèi)心酸澀的想,這個(gè)女子霸占了司馬朗的全部心神,囚住了司馬朗,他出來不得,別人也進(jìn)來不得。
“白姑娘,久仰久仰。”慕容萱一襲紅裙,襯得人肌膚賽雪,眉眼如畫,美麗極了。
白意兒淡淡一笑,說:“慕容姑娘,請坐吧。這樣大的雪,慕容姑娘能來看白意兒,白意兒真是心中感激”
白意兒?慕容萱心內(nèi)詫異,不是說是白冷香嗎?怎么會是白意兒?難道是自己弄錯了?慕容萱依言走到白意兒面前坐了,丫鬟立刻上前,倒了茶。
“好了,柳綠,你下去吧,沒什么事了。”白意兒有些懶散之意。時(shí)辰并不早了,若是在往日,她早就睡了,不過是今日下了雪,所以她晚了一些。
慕容萱看了看那丫鬟,認(rèn)出那是司馬府里很有些地位的丫鬟,當(dāng)下臉色白了一分,笑著說:“萱兒剛回來,便聽說莊主將白姑娘帶了回來,一直打算著那日過來看看白姑娘,不想前幾日回了府,父親母親心疼萱兒,一直拉著萱兒敘舊,享受天倫之樂,便沒來得及,拖到了今日,還望白姑娘不要生氣。”
白意兒淡淡一笑,說:“慕容姑娘前些日子才從藍(lán)田國回來,自然是要以慕容府為主的,百善孝為先,白意兒并沒有什么好介意的。倒是多謝慕容姑娘一直惦記著白意兒,白意兒真是感激不盡。”
慕容萱抿唇一笑,拿著絹?zhàn)游媪俗旖请S后才說:“白姑娘也知道萱兒去藍(lán)田國看病的事情嗎?前些年,萱兒本來與莊主成婚在即,卻不知是怎么了,突然間生了病,莊主為了這件事,發(fā)了好大的脾氣,遍尋名醫(yī),卻一直沒好轉(zhuǎn),沒辦法之下,不得已將萱兒送去了藍(lán)田國醫(yī)治。直到前不久身子好轉(zhuǎn)了些,才回來。”
白意兒淡淡一笑,并不接話。
慕容萱看了看白意兒,心下惱恨,她已經(jīng)說的這么明顯,可是這個(gè)白意兒,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般,半點(diǎn)兒不為所動。
笑了笑,從身后的丫鬟手里拿過一個(gè)盒子,放在白意兒面前,說:“白姑娘,這是我從藍(lán)田國帶回來的,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還請白姑娘不要客氣。”
打開,是一副碎玉耳環(huán),很精致很漂亮,燭光下有淡淡的玉色光澤,看得出來是上好的碧玉打造而成,在大月很罕見。
白意兒并不伸手,笑了笑,說:“這樣貴重的禮物,白意兒何德何能,能夠受得起這樣的禮物,罷啦,謝謝慕容姑娘的好意,白意兒心領(lǐng)了。”
慕容萱看了看盒子中精貴的碎玉耳環(huán),笑著說:“白姑娘是司馬莊主的客人,自然就是萱兒的客人,萱兒不敢怠慢,自然要好好的招待白姑娘的。白姑娘不用跟萱兒客氣,到時(shí)候萱兒與莊主大婚之日,還希望白姑娘能夠前來幫忙賀喜。請白姑娘不要推辭。”
白意兒心內(nèi)動了氣,這些人,時(shí)時(shí)刻刻處處算計(jì)自己,明明心內(nèi)恨不得自己不得好死,面上卻這樣笑意吟吟的,和你稱兄道弟。
“慕容姑娘與莊主大婚之日自然是要前來賀喜的。”她冷冷的說,“慕容姑娘實(shí)在是用不著這樣假意奉承迎合,何必這樣委屈自己,白意兒有自知之明,不會糾纏于莊主不放,白意兒心中的良人不是莊主,你大可放心。”
慕容萱的臉白了又紅了,看白意兒一直是安安靜靜的文文弱弱的樣子,實(shí)在是想不到她會這樣突然之間生了氣,說了她個(gè)措手不及,靜默了一會兒之后,慕容萱笑著說:“萱兒自然是知道白姑娘深明大義的,白姑娘與三太子的婚事天下皆知,而莊主與萱兒的婚事也在不久之后,有三太子那樣的人物,萱兒自然是不會擔(dān)心什么的。”
白意兒淡淡一笑,眼睛望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并不說話。
慕容萱討了個(gè)沒趣,但是聽到了白意兒說她不喜歡司馬朗,求了個(gè)心安,雖說是驚訝于她不是白冷香,但是這并不妨礙什么,她的目的只是司馬朗而已。
“這樣晚了,想來白姑娘是累了,”慕容萱站起身來,說:“那萱兒就不打擾白姑娘休息了,萱兒告辭。”
白意兒對著她一笑,并未挽留。
慕容萱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高興的回了慕容府。
白意兒走出門外,走近大雪里,仰起臉,任由冰冷的雪花降落在身上臉上,冰冷入骨的滋味,讓她打了寒顫,卻也嘗到了雪花的味道。冷冰冰的,咸咸的,分不清是雪花的味道還是淚水的味道。
你一直說著你愛我,可是,我該如何相信你,司馬朗,這份愛,并不能讓我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