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吃些什么？”白偉看著坐在對面的白意兒，溫柔的問。

白意兒淡淡一笑，說：“先來一壺桂花釀吧，雖然已經冬天來了，但是攬月樓的桂花釀一直遠近馳名，今日終于得到機會，定然是要嘗嘗的。”

白偉懶懶一笑，說：“攬月樓的桂花釀確實是招牌，他們用的桂花是特意栽種的品種，冬日一樣是有的，行，那就先燙一壺桂花釀上來，然后將這里的招牌菜上兩盤上來，鱸魚不能少。”

小二答應著下去了，不大一會兒，酒菜一樣一樣的上來。

白意兒透過包間的窗口，看得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鉛塊般的云往前快速移動，偶爾有一兩只小巧的鳥，迅疾的掠過，絲毫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

“你早就猜到會是二哥來找你是不是？”白偉拿起燙熱的白瓷瓶酒壺，給白意兒倒了一杯酒。

收回目光，白意兒低頭看著酒杯里清澈的酒水，輕聲說：“父親母親定然是要讓人來尋我回去的。那日三太子回去之后，我便猜到了。依照父親的思量，定然是不會親自來的，大哥的脾氣暴躁，不合適，白府的其他下人更加不合適，三太子知道了定然要怪罪，最好的人選便只有你了。”

白偉輕笑著看著她，說：“繼續說下去。”

白意兒淡淡一笑，繼續說：“到司馬府來尋我的這個人，定然是我不討厭不排斥的人，另外一點那便是司馬府的人不常見到不認識的人，因為一旦門口處的家丁知道你是司馬府的人，那么此刻你我定然不可能坐在這里喝酒。”

白偉點頭，說：“意兒，你真是出乎二哥的意料。還以為會讓你嚇一跳呢，真是沒意思。”白偉嘟囔著，語氣很哀怨，臉色卻是半點兒沒有怪罪的意思。

白意兒淡淡一笑，拿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酒水，隨后說：“你能來找我，二哥，意兒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白偉淡淡一笑，摸著她的頭說：“小丫頭，用不著這樣安慰。”

白意兒輕輕搖著頭，說：“二哥，你知道的，自小意兒在府里就不是受歡迎的孩子。如今還有你惦記著意兒的死活，意兒很高興。”

白偉愣住，隨后扯扯嘴角，說：“這些年，意兒，是白府虧欠了你。”

白意兒搖搖頭，輕聲說：“意兒并未怪罪，二哥，你知道的，從小意兒就不是個爭強好勝的孩子，只是這次，二哥，意兒是斷然不能夠退卻的。”

白偉認真的問：“意兒，可是喜歡上了司馬莊主了？”

白意兒將杯中的酒喝盡了，又倒了一杯，隨后才緩慢的說：“意兒并未打算上喜歡任何一個人。”

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白偉有些無措的坐在那兒，聽著白意兒說她并未決定喜歡上任何一個人，有些暗喜又有些心酸還有些難過，好多好多的感覺一齊涌來，隨后回歸無盡的疼痛，即便是意兒現在沒有喜歡上誰，那么以后呢？以后也會有人的，而那個人，永遠不會是他。

“既然不喜歡，意兒，那么三太子呢？”白偉輕聲問，“對三太子，你究竟是如何想的？若是真的不愿意嫁，二哥定然是幫助你的。”

白意兒并不回答，笑著說：“二哥，意兒隨你出來可是出來吃飯的，可不是在吃問題。你怎么這么多問題呀？難道不覺得美酒佳肴當前，卻不吃是一種罪過嗎？”

白偉一愣，隨即淡淡一笑，眼角眉梢滿滿的都是歡快，拾起筷子挑了鮮嫩的魚肉放進白意兒面前的瓷白盤子里，輕聲說：“雖然不是吃鱸魚的季節，但是攬月樓的鱸魚，還是值得一嘗的。”

白意兒笑著挑了一小塊魚肉放進嘴里，仔細的小口嚼碎了，才咽下去，隨后說：“肉質鮮嫩，口感極佳，確實是上品。”

白偉聽了，一笑，只是喝酒，卻并不說話。

又吃了一些菜，白意兒才放下筷子，想了想，輕聲說：“三太子并不是個壞人，江湖中的那些傳言，雖然不是空穴來風，但是也有些過失之處，三太子雖然并不是個循規蹈矩之人，但是并不是個離經叛道的人。”

白偉點頭，說：“三太子若是真的如江湖傳言的那般有失德行，那么皇上也不可能選擇他當太子。”

白意兒淡淡一笑，說：“即便他有千般好，但是意兒并不愛他。不愛，便無法勉強自己與他在一起。意兒不想委屈自己，只想順著心中的本意活一次。”

“看樣子，二哥此次來找你是來錯了。”白偉笑著自嘲說，“原本還打算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在你面前大講道理，從而將你帶回去。”

“二哥還是莫要講那些道理的好，”白意兒輕笑著說，“府中的下人曾經說過，只要二哥一講道理，不要一個時辰是停不下來的。意兒是個耳根子軟的人，二哥一說那些大道理，意兒便會內心愧疚，乖乖跟著二哥回去了。”

白偉哈哈一笑，大聲說：“罷啦，好不容易能夠順著心活一回，二哥今日就當沒見到你。”

白意兒淡淡一笑，請求道：“二哥，幫我好好照顧玉檀。”

“放心吧，玉檀也算得上是府里的老丫鬟了，更何況現如今她可是你的貼身奴婢，自然是更加沒人敢對她如何。”白偉解釋說。

白意兒點點頭，突然說：“二哥，其實四妹是真的喜歡三太子。”

白偉冷笑，“可是父親不喜歡三太子。”

白意兒住了嘴，再不說話。其實實在是無話可說，能夠說什么呢？白鋼心里的那些小算盤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就是知道了才覺得白冷香的可憐，外人看她是個多么受寵的白府千金，可是卻無法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原因不過是父親看不起她喜歡的男子。

“罷了罷了，”白偉強打精神，笑著說：“如此美酒佳肴當前，說這些個無趣的事情做什么，來，嘗嘗攬月樓的招牌菜。”

各人有各人的命運。白意兒淡淡一笑，拿筷子夾菜吃，不再談論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