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幫忙2
- 換臉妖娘
- 吃飯叫我
- 5246字
- 2020-12-18 11:07:40
“因為我不是要給自己縫補鞋子,而是要給父親縫補鞋子?!澳悴恢?,家父這個人太忙了,唉,說起來,我都不知道他整天忙些什么,忙的連自己的鞋子破了也不知道補。我們加那些個婆子下人呀,那可都是懶得要命呢,讓我爹連續穿了兩天破鞋都不知道給他補。你說說,我這個做女兒看到了心中是不是憤恨的緊?”
“確實確實,你說你們家的那些個婆子都是干什么的呀?”陳嬤嬤似乎痛心疾首的樣子道,“要是我呀,我肯定當場就立即把老爺的鞋子脫下來給補了,我這個人,可就是個婆子命,就是見不得人家的衣服鞋襪有什么破損。
陳嬤嬤,你說我們家怎么就沒有個像您這么負責任的好嬤嬤呢?”柳若顏握住陳嬤嬤的手道,“這如果法事結束了,我看看能不能跟東家說說,讓您到我們家去做事。”
“這……”陳嬤嬤這么一聽,心下里簡直是一陣的熱血沸騰,如果真的可以去侯爺府當婆子,那可不知道比在這同喜客棧舒服幾千倍幾萬倍呢!于是她緊緊握住柳若顏的手,激動的說,“如果真的可以,那奴婢我簡直是有了天大的福氣了呢!
這些事等著明兒個法事結束之后再說。今日還是需要陳嬤嬤您把錐子借我一下。
您剛才說侯爺的鞋子破了,難不成您把鞋子帶來了嗎?
柳若顏皺著眉頭道,“我趁著父親不注意,偷偷把他那雙破了的鞋子帶過來,想著這幾日沒事給他補補,一定要我親自補,這樣才能體現出我的孝心呀,我打算下個月我爹生日的時候,就把這雙補好的鞋子送給他當生日禮物呢。
陳嬤嬤心中真是一陣贊嘆,這柳姑娘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呀,如此孝心,如此美貌,如此善良,如此貼心,真是難得,難得。
“那么柳姑娘您等等,我這就去給您拿錐子。”陳嬤嬤說著,便轉身去她的床褥子底下,拿出一個大的竹笸籮,那竹笸籮里都是陳嬤嬤素日里縫補衣服的工具,陳嬤嬤附身翻了好一陣子,才拿出一個木錐子遞給了柳若顏。
“喏,柳姑娘,這便是錐子了?!标悑邒甙彦F子小心翼翼的遞給柳若顏道,“姑娘可要小心呀,莫要錐道自己的手了。
陳嬤嬤您放心罷!您今兒個晚上去陳公子房中之前,麻煩您來我的房間一下好嗎?
“姑娘可是還有別的吩咐?
我,其實我也就是想嘗一嘗陳嬤嬤您做的桂花糕。
“嗨。姑娘您想吃,奴婢這就給您做去!”說著陳嬤嬤就奧往門外走。
“哎不用不用?!绷纛伬£悑邒叩溃耙粊?,我現在就要回去給家父縫補鞋子,沒有時間吃。二來我也不想你這么麻煩,萬一被陳公子知道了,他肯定會覺得你為了晚上給他做頓好吃的,特地這時間去練手,你也知道那個陳公子多麻煩了,他萬一真這么想,可能不會承認你做的好。
那也真是的?!昂迷诹媚锬愕奶嵝蜒?。唉,我這個老婆子真是糊涂?!?
陳嬤嬤那我先走了。您好好兒歇著吧?!绷纛佁鹛鹨恍?。
“哎哎,那柳姑娘您慢些走哦?!拔宜退湍??!?
“我還想找東家說說話兒呢,您就忙您的罷?!?
找東家?莫不是說讓自己去侯爺府的事兒嗎?陳嬤嬤一陣激動,生怕自己如果去了東家會不高興,耽誤了自己的“遠大前程”,于是便不再堅持,只是說了句,“柳姑娘,您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相信令尊柳大人一定會滿意您補的鞋子的?!?
還靠近柳若顏說了句,“柳姑娘如果自己縫補不好,完全可以來找陳婆子我,我給您弄,保證不會讓侯爺知道,嘿嘿?!?
看著陳嬤嬤的臉,柳若顏心底一陣厭惡,但自己畢竟還是有求于他的,于是只能笑著應道,“好的,那我就先走了,陳嬤嬤您好生歇著?!?
柳姑娘您慢走。
那就先這么說。
走出了婆子房,留下心潮澎湃的陳嬤嬤,幻想著她在侯爺府的未來。
§§§55回憶
走出婆子房,柳若顏就看到一直站在門外的丫頭寶蟬。
外面那么冷,她一直站在那里,雙手抱在胸前,其實也挺可憐的。
“寶蟬。”柳若顏走過去叫她。
聽到有人叫自己,寶蟬立即轉身,和柳若顏目光相交的一剎那,寶蟬心中的那根覺得柳若顏“似曾相識”的神經又敏銳的動了一下。
這個柳若顏的表情和眼神,實在是太像謝堂春了。
——雖然說柳若顏的確像謝堂春,但人家現在畢竟是貴客身份,該有的禮數總還是得有的。
你可以進去了。”
“多謝柳姑娘?!睂毾s說了聲
經過柳若顏身邊時,寶蟬覺得這柳若顏身上一陣幽香,味道很是有些特別。起初,她一直覺得這只是普通姑娘身上用的胭脂香粉散發出來的氣息,然而這是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在冰雪之中,嗅覺變得更加敏銳了,寶蟬但覺這并不是一般的研制香粉,而是……一種藥材。
這是一種奇特的藥材味道。
寶蟬的回憶在一瞬間被喚醒。
這種悠悠的香味的確屬于一種藥材,而且還不止一種,而是一副藥材混合在一起的奇異味道。自己之所以能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她曾經在一個人哪里聞到過這種味道,那個人,名叫皇甫日出。
那次,她隨著東家沈氏去見一個人。
“東家要去見誰?”寶蟬問沈氏道。
“一個大夫。”沈氏道。
“東家您生病了嗎?”寶蟬當下十分緊張的問沈氏。
沈氏搖搖頭道,“這丫頭,就知道大驚小怪,我沒事,只是我要找那個大夫有些事情要說。”
“好的?!睂毾s應道,“那我去給您他請來。”
“你怕是請不來的?!鄙蚴系溃澳谴蠓蚱夤殴?,一般人他是不見的,更不要說把他請過來了。
”寶蟬大感疑惑,“是哪家大夫那么奇怪???”
“這位大夫你也知道,他可是咱們這里出了名的神醫?!?
“神醫?”寶蟬驚道,“難不成,您說的是那個能給人開膛破肚的黃埔大夫不成?!
沒錯兒。就是他?!鄙蚴系?,“黃埔日出?!?
“東家原來和這位神醫也有相識?”寶蟬道,“據說那位神醫可是自視甚高的很,連皇上派人請他去當御醫,他都拒絕了呢?!?
”沈氏笑到,“他可是孤芳自賞型的,大事小事都挑剔的很,不愿意進宮伺候別人。
您是跟他很熟嗎?”
“怎么這么問?
寶蟬只是覺得,您提起他來,不像是提起一位神醫的樣子,倒很像是在談及一位相識的老朋友那般的。
你倒是聰明的緊?!鄙蚴闲χ罅四髮毾s的臉,道,“走,這就與我去罷?!?
寶蟬應了聲,“哎?!比缓髢扇吮阋黄鹱叱隽朔块g。
寶蟬到現在都記得,那個名叫黃埔日出的大夫長得十分矮小,皮膚黝黑,滿臉溝壑,頭發花白。他住的地方在一個山間野林的木屋之中,木屋旁邊是兩三畝菜園地,里面種了些蔬菜和辣椒,木屋前面則是一個小院子,院子里面放養了小雞和小鴨,看起來倒是很有一番田園風味。
“咦,想不到,這古怪大夫還挺會挑地方住的呢。”寶蟬嘆道,“這里倒是很美呢。”
這老頭,向來都是這般熱愛山野林間。”沈氏笑道,“呵呵,這么多年了,總是不改這副性子?!?
“看起來,這皇甫大夫真的是咱們東家的故友呢?!睂毾s道,“提到他,東家您滿臉笑容的。
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沈氏道,“咱們進去找人罷?!?
”寶蟬應了一聲道,“我去敲門。”
寶蟬便走進院子,通過了那幾只在地上吃食的雞鴨,寶蟬敲了敲木屋的門,叫道,“請問里面有人嗎?”
喊完了這一聲,寶蟬和沈氏二人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子,卻是不見有人開門,也不見有人應聲。
怕是那個黃埔日出大夫不在家呢?!睂毾s道。
他不愛總在家中窩著。”沈氏道,“可能去這山野間游玩去了也不一定。”
“那咱們怎么辦?“推開門,進去等他,他就是再怎么玩兒,也總得回來吃飯的?!鄙蚴系?。
“萬一他不回來怎么辦?”寶蟬很是有些擔心道,“咱們還得回客棧呢。那客棧里只有些丫頭婆子,寶蟬有些不放心呢?!?
“你這丫頭,對客棧倒是忠心耿耿的?!翱墒巧匣赜腥藖碓蹅兛蜅Uf親,你怎的就不愿意出來了呢?
寶蟬的臉一紅,趕忙說道,“東家您別笑話寶蟬了,寶蟬現在一心只想侍奉東家左右,并沒有別的想法了?!?
“唉……”沈氏嘆了口氣,說道,“寶蟬,我知道你以前的那些經歷讓你不敢再面對感情,可人是感情動物,你又是個美人兒,總也不能一直在客棧里終老不是嗎?你也該為自己想想。”
“寶蟬也不是不為自己想的?!睂毾s惆悵道,“現在,寶蟬心里想的除了東家您和客棧,便是我那個自幼與家人走散了的妹子。
看到寶蟬眼圈兒紅了,沈氏心中不忍,繼續道,“先別說這些了,現在我們是來找黃埔日出的,莫要在他門口哭哭啼啼的,省得那個老頭回來看到咱們在他門口哭,生氣躲了起來,那咱們可一輩子別想等到他了。
寶蟬擦了擦鼻涕,說道。
“你也不必擔心他不會回來。”沈氏指著地上的雞和鴨,繼續說道,“你看看這些雞鴨,這些可都是他養著的,這個人,對這些小動物是喜愛的緊,就算是他自己餓死了,也定然是要喂養好這些動物的。所以即使他不愿意回來吃飯,也得要回來給這些雞鴨喂飯的。
”寶蟬應了一聲,便不再說什么,只是道,“那我這就去推門。
去罷。”沈氏道。
然而就在寶蟬剛剛準備大力推門的時候,那道茅草門便突然開了,很是嚇了寶蟬一跳。
但見開門的,是一個圓頭圓腦的老頭兒,可那老頭兒雖然年紀很大,但身高卻矮的緊,只到寶蟬的肩膀處罷了。
老頭兒皮膚很黑,滿臉的溝壑褶子,看起來似乎是年紀很大了,頭發花白的,更是顯得這老頭兒有些年歲了了。然而他一開口,那洪亮的,中氣十足的聲音,卻讓你覺得其實他還挺年輕的。
“喂!小丫頭,你是誰?干嘛來敲我的門?”
“您便是黃埔日出,黃埔神醫嗎?”寶蟬雖說對于黃埔日出這沒禮貌的大吼有些不悅,但一來人家畢竟是長輩,二來人家是東家的舊友故人,三來的確是自己沒來由的首先要推人家的門兒,所以怎么說自己都不能發脾氣的,于是十分恭敬的說,“我是來拜訪您的?!?
“拜訪什么拜訪?”黃埔日出道,“老子就是黃埔日出,不過什么神醫不神醫的?你爺爺我可不喜歡呢。”
聽到黃埔日出這么說,寶蟬心中氣惱更甚,什么老子?什么你爺爺?這老頭出口成臟,怕是個失心瘋罷?哪里像是什么舉世聞名的神醫了?
可是礙著東家的面子,寶蟬仍然不能發火,但是又不想再對他說些什么恭敬的話了,于是只是在那里站著,不說話了,看看這黃埔日出還能說出些什么話來。
“小丫頭,我問你,你來推你爺爺老子的門,所為何事?。俊皠e說什么拜訪不拜訪的。我一個山野間的老頭子,要你來拜訪了?”
寶蟬看著黃埔日出,還是不說話。
“難不成,你是要死了嗎?也只有那些要死的人,才火急火燎的來推我的門。
”寶蟬終于忍不住了,“你才是要死了呢。
沈氏一直站在寶蟬身后看著熱鬧,此刻見寶蟬真的沒了耐心,才忍不住呵斥寶蟬道。
聽到沈氏的呵斥,寶蟬委委屈屈的彎了彎腰
然而另一個聽到沈氏聲音的人,表現卻大不相同了,沒錯兒,那個人便是神醫黃埔日出。
一聽到沈氏說話,黃埔日出的表情就變了,臉上原本的怒色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震驚。
眼睛瞪的大大圓圓的,嘴巴張開似乎就再也合不攏了,鼻翼翕動,一張一合,似乎是馬上就要流出眼淚來一般的。
看著黃埔日出這副樣子,寶蟬不禁覺得好笑,這老頭兒倒是挺有意思的,看來他和東家的交情倒是不淺呢,看到東家竟然是這副表情。
過了半天,黃埔日出的口中緩緩的吐出兩個字,“秀珍……”
秀珍,這是東家沈氏的閨名,寶蟬看著黃埔日出的表情,心想著,能叫東家閨名,難道說他們曾是一對戀人不成了?
“你還好么?”沈氏道,“這些年了,也不見你的脾氣改一改?!?
“秀珍……”黃埔日出還是呆呆的看著沈氏,似乎是剛才東家說了什么他都沒有聽進去似的。
見他這副摸樣,沈氏也不再開口了,和寶蟬一起,站在一旁看著黃埔日出的表情。
但見那黃埔日出一張老臉維持著這個表情半天,才像是緩過勁兒來一般的,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悠悠的嘆道,“唉……秀珍,沒想到我還能看到你?!?
“黃埔,這么多年你還想看到我嗎?”沈氏也悠悠的問到。
“當然了秀珍,這么多年,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曾忘了你。”黃埔日出滿臉的深情,看著沈氏道,“我一直都想著,我這條老命還不知道可以活多久,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你一面呢。你不知道,每晚我病發之時,骨痛難當,總是想著,這么痛苦,莫不如死了算了罷。可是我只要一想到,我還沒有再見到你,怎么能死呢?于是我就是靠著這個念頭,一直堅持到了現在!秀珍,我能活著,都是因為你……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還真的來見我這個老東西了……”
黃埔日出說著就流下了眼淚。
寶蟬站在一旁,看著黃埔日出那張深情的老臉,心下里想著,這老頭,想不到對咱們東家是這般的情深。就是……就是這老頭皮相倒也太差了些,這剛才那段話,若然是換上一個相貌英俊的翩翩佳公子來說,那必然是催人淚下,讓女人情動不已的??墒?,換成這黃埔日出來說,配上那張因為情深扭曲而顯得極為滑稽的表情,只令人感到無比好笑。
寶蟬看了看沈氏,但見她的東家此刻表情嚴肅。眼睛里雖說沒有什么深情,但卻蕩漾著淚水。
不是把?寶蟬心下里道,這咱們東家該不會真的合這丑老頭子有過感情把?難道他們當真曾經是一對戀人?不會吧?東家雖說不是什么名門家的小姐千金,但也有著一家大客棧的資產,而且長相也很美,雖說這兩年倒是有了些歲月的味道,可是再怎么說,沈氏如今的姿色也不是那些普通名女所不能比的?。?
“黃埔日出,為什么這些年了,你卻還是不肯覺醒不肯改變呢?”但見沈氏開口道,“你知道,我們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十年前我不接受你,十年后我也是同樣的答案。別再這么執著了。
呵呵,秀珍,你說我不肯改變,其實你又何嘗不是呢?我不肯放棄對你的愛,其實這只是我的事罷了。我對你的愛只不過是想看看你罷了,可以在看你一眼,我便是心滿意足了。并不奢求你能接受我的愛??赡阕屛覄e再執著,其實你自己何嘗不是也很執著呢?你這次來,難道不是為了那臭小子嗎?
聽到黃埔日出這么說寶蟬才算是明白了。
哦,原來東家喜歡的人并不是這黃埔日出,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