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兇殺
- 換臉妖娘
- 吃飯叫我
- 3091字
- 2020-12-18 11:07:40
再說鳳蘭這頭,方才偷聽到了那陳南喬和柳若顏的對話,后來又碰到陳子義查看自己手中是否有那熒光粉,這兩件事對于一個涉世未深,毫無城府的小丫頭來說,都算是極大的大事件了,于是回到丫頭房里的鳳蘭,雙目無神,只是直愣愣的看著炭盆之中的木炭噼啪作響,什么話都不說。
她仔細(xì)回憶著這一天里發(fā)生的一切。
自己的手上會有熒光粉,為什么自己的手上會有熒光粉?
是,陳公子說是有可能是自己從陳子義身上蹭過來的,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因為在陳子義扶起她的時候,他的手并沒有與自己的手接觸,陳子義只是扶了自己的手肘手臂罷了,那么自己的手上為什么會有熒光粉?下午時分,握過她手的人,只有一個……
鳳蘭正想的出神,本來都已經(jīng)睡下,后來卻被鳳蘭的動靜弄醒了的寶蟬看出了鳳蘭的不對勁兒,于是她揉了揉眼睛,支起身子靠到鳳蘭身邊,柔聲問道,“鳳蘭,為什么看起來這么慌張?”
見是寶蟬,鳳蘭心中的慌張頓時好過了不少,于是她開口道,“寶蟬姐,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你說罷?!?
“你覺得,咱們東家,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東家,她是一個善良能干,有情有義的人?!睂毾s道,“那一年戰(zhàn)亂,我和家人在戰(zhàn)火中走失,我餓的快要死了,冰天雪地的躺在客棧門口,是東家把我救過來的。那一年,和我一起被救了的還有好幾個流離失所的難民,我和那些人一樣,住在客棧,吃在客棧,東家沒有說過一個不字。鳳蘭,東家是一個很好的人?!?
聽寶蟬這么說,鳳蘭便想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她自己自幼便是孤兒,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遺棄,只知道從她記事起,她便一直住在尼姑庵里,后來連年戰(zhàn)火,尼姑庵也受到了牽連尼姑庵的老尼姑都死的差不多了,自己便趁亂跑走了,在街上流浪久了,見到這同喜客棧招丫頭,為了有口飯吃,也便來到了這客棧里。
東家對自己雖說不是特別照顧,但也不能說不好,如今聽寶蟬這么說,鳳蘭但覺東家實在是一個好人,可是為什么,下午的時候,只有她握住過自己的手???
“鳳蘭?鳳蘭?”寶蟬但見鳳蘭神色有異,便推了推她,問道,在想什么呢?”
沒有沒有。“沒有,胡思亂想罷了?!?
“那你剛才說有話要對我說,就是問我覺得東家是什么人嗎?”
“也沒有,就是胡亂說說,我、我有點想家?!兵P蘭胡亂扯了個話題,便惹得寶蟬眼中含了眼淚,說道,“我也是。”
不知道為什么,聽寶蟬這么說,鳳蘭突然心中升起了好奇心,問道,“寶蟬姐,你還從來沒提起過你的家人呢,他們是怎樣的人?”
“他們就是普通人家。”寶蟬道,“我爹娘是本本分分的普通農(nóng)民村婦,我還有一個妹妹,可惜她很小的時候就跟我們走丟了,于是我就和爹娘三個人生活在一起,后來戰(zhàn)亂,有人來村里抓壯丁,我便跟爹娘也走散了?!?
“原來是這樣……”鳳蘭聽著心中充滿了酸楚,“寶蟬姐,至少你對你的家人還是有記憶的,可是我就不了,我說我想家,也只是在幻想著自己可以有一個美好溫暖的家而已,我連我家人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
聽到鳳蘭這么說,寶蟬的心微微動了一下,覺得這鳳蘭甚是可憐,素日里自己和鳳蘭也畢竟談得來,雖然她任性了些,可是心思卻是極為善良的,所以才會在這深夜之中,偷偷的想家,不在人前表現(xiàn)。
“鳳蘭,你別難過了,你看我們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嗎?”寶蟬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么替她難過,她溫柔的笑著看鳳蘭道,“我其實早就活明白了,不管是多困難,多讓人傷心的日子,只要你撐住,那便都會過去的,既然過去了,那就別再提了?!?
鳳蘭看著寶蟬,道,“那就快睡罷,什么都不想了,不該想的,不該管的,我都不想了?!?
“不該管的?”寶蟬覺得鳳蘭說的話很奇怪,于是便問道,“什么不該管的?你?鳳蘭,你怎么了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沒、沒有。”鳳蘭道,“我只是,只是下午被嚇著了,應(yīng)該睡一覺就會好了罷?”
見鳳蘭不愿意說,寶蟬便道,“那好罷,你快睡下罷,莫要凍著了。
”鳳蘭說著,便除下了披風(fēng)襖子,躺了下來。
那一夜,鳳蘭夢盡風(fēng)雪,她想要在夢中見一見素昧謀面的家人,她還對與家人重逢抱著一絲幻想,然而在她人生的最后一刻,這個簡單的、與家人在夢中相見的幻想都沒有實現(xiàn)。
第二天一早,人們發(fā)現(xiàn),丫頭鳳蘭在睡夢之中死去了。
大家得知鳳蘭死亡的消息,便都紛紛聚集在了這丫頭房中。
床上躺著鳳蘭,面容安詳,表情安靜,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怎么回事?柳若顏的心中十分焦灼,鳳蘭為什么會死?是畏罪自殺嗎?不,這不可能,一個為了掩蓋罪行而殺了楊嬤嬤的冷血兇手,是不可能僅僅因為昨晚的事情就自殺了的。
不是自殺,那就是他殺了……
柳若顏看了看陳南喬,發(fā)現(xiàn)他也在望向自己,但是一與自己目光接觸,便即刻躲過去了。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陳子義剛剛趕到丫頭房門口,便開口問,“誰死了?”
“回、回陳爺,是鳳蘭丫頭。”東家沈氏面色慘白,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低頭彎腰,不敢看陳子義的臉,不敢直面他的質(zhì)問。
一聽是鳳蘭,陳子義心中便是一怔,殺了鳳蘭?為什么要殺了鳳蘭?可是盡管心中起了波瀾,但表明上卻不能顯出來,便故意轉(zhuǎn)身問站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陳吟霜道,“是不是咱們昨晚碰到的那個小丫頭?”
這陳吟霜昨晚剛見了鳳蘭,這再一睜眼,便見她死了,冷冷清清躺在這床榻上,心中很是害怕,只是瞪大了眼睛,無辜的看著陳子義。
陳南喬見表妹如此害怕,心說這吟霜丫頭,自小便被保護(hù)的很好,可是這幾日里,卻見了這么些子殺人案件,心中怕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的,便開口替吟霜答道,“爹,這鳳蘭丫頭的確是我們昨晚見過的那個。
”陳子義點點頭道,“我看著便是像。一個小丫頭而已,到底是什么人要殺了她?”
聽得陳子義這么說,一時之間,眾人無話。
柳若顏在心中念道,這件事情太奇怪了,如果鳳蘭不是畏罪自殺而是他殺,那么殺她的人應(yīng)該只可能是兇手。
可誰是真兇這樣的問題,自己真的不能當(dāng)著眾人的面討論,否則大家都會知道其實她并不知道真兇是誰的。念及此處,柳若顏看了看陳南喬,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陳南喬意會,于是,兩人便出了房間。
柳若顏看了看房內(nèi),然后問道,“你對這事兒怎么想?”
“能怎么想?”陳南喬心下十分煩悶,道,“真兇殺了她?!?
“她為什么要殺了鳳蘭?”
陳南喬搖搖頭,“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說到這里,陳南喬又問柳若顏,“你怎么想呢?”
“我覺得,你昨晚說對了。“你昨晚說,鳳蘭一定會把昨晚的事告訴真兇的,看來,鳳蘭是說了。”
“可真兇為什么要殺了鳳蘭?
這多簡單?“鳳蘭很聰明,你們都告訴了她熒光粉是怎么回事,她自己能不會分析么?”
聽到柳若顏這么說,陳南喬即刻道,“她知道了誰是真兇,并且去找他攤牌,或許,她還告訴真兇她要去告發(fā)他,真兇一怒之下便將她殺了?”
”柳若顏點點頭道,“可是這僅僅是我的猜測罷了?!?
“還有一種可能,或許鳳蘭根本沒想要告發(fā)真兇,她只不過讓真兇知道了她知道真相,所以那個人便把她給殺了。
柳若顏聽到此處,心下便是一怔。
陳南喬說的很有道理,鳳蘭不像是想要告發(fā)真兇的樣子,如果她想要告發(fā),那么昨晚她一知道熒光粉的事便會什么都說了的。如此說來,那個兇手倒真是心狠手毒。
“可是,那熒光粉水洗不掉,無論是染在了皮膚上還是衣服上,至少都會停留一個多星期的?!绷纛佉苫蟮?,“她殺了鳳蘭,難道就能除去自己身上和手上的熒光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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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薄鹿庵?,風(fēng)雪之中,一個身穿黑色襖袍的女人佇立游廊之內(nèi),幽幽的說。
“該如何去除呢?”——小丫頭寶蟬也披著黑色的披風(fēng),與那女人一起佇立在游廊之中。
“硫磺,用硫磺便是可以了。
我這就去找吳郎中要硫磺。忍不住又問了句心中的疑惑,“可是東家,您怎么知道用硫磺便可以了?”
沈氏冷笑一聲,在黑暗的夜色之下,顯得甚是詭異莫測,“黃埔日出告訴我的?!?
“黃埔日出?”寶蟬思忖了會,隨即明白道,“您是說黃埔大夫嗎?那個殺了陳統(tǒng)領(lǐng)的神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