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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朝廷密令追殺鬼醫門

子時三刻,醫谷西崖的瞭望鈴忽然急響。

銅鈴聲音尖銳,像一把刀劃破雪夜的寂靜。木玄清推開窗欞,山風裹著碎雪撲進來,燈火被壓得只剩豆大。阿九氣喘吁吁沖進內室:“師父!谷口有火把,少說三十人,黑衣黑甲,佩的是——御林軍刀!”

木玄清臉色驟變,轉頭看向琴羽:“你留在屋里,鎖死藥爐,無論誰叫門都不許開。”

說罷,他披上青灰色鶴氅,從壁龕暗格里抽出一柄軟劍,劍身薄如柳葉,映雪生寒。琴羽心口猛地收緊——她從沒見過師父用劍。

谷口風雪里,一名內侍高舉黃綾圣旨,聲音尖利: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鬼醫木玄清私煉禁方,蠱惑民心,即刻擒拿,就地正法。鬼醫門弟子,凡持醫籍者,同罪!”

琴羽躲在石窗后,指尖掐入掌心。那黃綾上鮮紅的璽印,像一灘未干的血。

黑衣衛首領抬手,弩機張弦,一排寒星對準了木屋。木玄清卻緩步而出,袖中滑出一面墨玉令牌——正是昨夜交給琴羽的那塊,此刻又重回他手。

“老朽十年未入塵世,何來蠱惑?”木玄清聲音不高,卻在山谷間回蕩,“若要正法,需三司會審。僅憑內侍口詔,不合大晟律!”

內侍冷笑,將圣旨往前一送:“攝政王監國,王命即圣旨!”

琴羽心頭一沉——又是攝政王南懷瑾,師父的師弟。

弩箭破空而來。木玄清袖袍鼓蕩,軟劍卷起雪幕,將箭矢盡數擊落。他回頭,沖阿九厲聲喝:“帶小師妹走暗河!”

阿九拽住琴羽袖口,卻被她反手扣住脈門:“要走一起走!”

“糊涂!”木玄清怒喝,聲音卻啞,“他們沖的是我,你若能活,毒經才有燈!”

話音未落,第二排弩箭攜火油襲來,木屋瞬間騰起烈焰。藥香與焦木味混在一處,刺鼻欲嘔。木玄清以劍畫弧,斬斷一根燃燒的橫梁,飛身掠向黑衣衛。

劍光如匹練,所過之處血花迸濺。琴羽被濃煙嗆得淚如雨下,卻仍死死攥著竹簍——簍里裝著《青囊毒經》上卷與半株未曬干的碧落草。

阿九拖著她沖進藥圃后的密道。入口僅容一人側身,石壁潮濕,暗河的水聲轟隆如悶雷。

臨入洞前,琴羽回望——雪與火交織的山谷里,師父青衫染血,一劍挑翻最后一名弩手,卻被內侍袖中暗弩射中左肩。

那一瞬,木玄清朝密道方向看了一眼,嘴唇翕動。

隔著風雪與火海,琴羽讀懂了他的口型——

“活下去。”

暗河冰冷刺骨,水流湍急,像無數把小刀割在皮膚上。阿九舉火折子在前,琴羽抱著竹簍殿后。火光所照,洞頂倒懸的石鐘乳森然如獠牙。

約莫兩刻,前方出現岔口。阿九喘著粗氣:“左邊通斷崖瀑布,右邊通一線天。”

琴羽咬唇:“走斷崖。”

她記得師父說過,斷崖下是采藥人用的藤索,可直下雁門古道。

水聲越來越響,火折子被水汽浸得奄奄一息。忽然,背后傳來犬吠——黑衣衛放出了血獒。

阿九手一抖,火折子掉入水中熄滅。黑暗瞬間吞噬一切。

琴羽屏住呼吸,從竹簍摸出一只瓷瓶,拔塞,辛辣的雄黃與七星海棠粉末順風揚出。犬吠聲頓時轉為哀嚎。

借著最后一絲火星,她看見阿九慘白的臉:“師姐,我怕。”

“怕也得走。”琴羽聲音發顫,卻異常堅定,“師父用命換我們,不能回頭。”

二人摸索著跳入瀑布下的寒潭。冰水灌入口鼻,琴羽死死摟住竹簍,像摟住最后一根浮木。

拂曉,斷崖下的雪松林里,琴羽與阿九渾身濕透,嘴唇青紫。

天邊泛起蟹殼青,隱約可聞遠處山谷的廝殺聲漸歇。

阿九顫聲問:“師父……會死嗎?”

琴羽沒有回答。她跪在雪地里,把竹簍里的毒經用油紙一層層裹緊,貼身塞進內襟。

風雪中,她仿佛聽見師父的聲音——

“醫者救人,毒者止戈。琴羽,你要做燈,莫做刀。”

少女抬頭,滿目雪色反射出刺目的光。她緩緩起身,背對燃燒的山谷,拉著阿九往古道方向走去。

腳印很快就被新雪覆蓋,像是從未有人來過。

只有雪松林深處,一株老松的樹干上,留下了一行用劍刻出的小字:

“鬼醫門木玄清,于此絕脈,毒燈不滅。”

琴羽指尖撫過那行字,血珠順著劍痕滴落,在雪地上綻開一朵細小的紅梅。

她輕聲道:“師父,我會讓毒經變成燈,照徹這亂世。”

風卷雪飛,少女單薄的背影漸漸隱入蒼茫。

身后,醫谷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像一炷高香,為舊時代送葬,也為新時代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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