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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山野少年(3)

昨晚訾正才胸口受震,一時痛暈過去,宮士修略懂醫(yī)理,取出龍膽血藤丸給他調(diào)理內(nèi)傷,又與陌無爭輪番以本門心咒之力為他按摩推拿,雖不能坐起,但醒轉(zhuǎn)之后,已無大礙。當(dāng)日食時剛過,廳堂早已四處打掃布置妥當(dāng)。廳堂雖大,卻已到處擠滿了人。蒙獲早早便到西廂相請,宮士修和陌無爭用過早膳,便早早來到廳堂客席入座,留下厲闖在房內(nèi)照看訾正才。

少時普禪院法真、法靜進來,宮士修和陌無爭尤為謙卑,站起身來,迎上前去相互見禮。這四人聚集在廳堂之內(nèi),想起受了奸人愚弄,太素門與普禪院誤打誤撞的打斗了一場,現(xiàn)在兩邊各有損傷,一時都黯然不語。過了一會兒,法真念句佛號“阿彌陀佛”,首先說道:“宮道長精明能干,誰人不知,這次為了柴黑子之事,竟糊里糊涂的與二位道長比斗,害得法覺師弟和令徒重傷,傳揚出去,實在是讓江湖同道恥笑。不過這事如何了結(jié),還請宮道長示下。”宮士修心想這事不能操之過急,沉吟片刻對法真道:“法真禪師,貧道認為此事不可再行魯莽,兩派平心靜氣的商量,定能弄個水落石出。”

法靜冷笑道:“宮道長言外之意是老衲二人行事魯莽,錯怪了陌道長了。豈不知若非太素門孽徒柴黑子興風(fēng)作浪,殘害我同門,怎會有這許多波折?”宮士修一愣神,見他氣憤難消,忙起來欠身行了一禮,說道:“貧道絕非此意,只是不知法覺禪師傷勢如何?”法真雙手合十還了禮。法靜卻怒氣難平,攤開一雙手,冷冷的道:“宮道長請看。”

宮士修早聞到一陣怪臭,此時忽見法靜雙手全成黑色,驚道:“法靜禪師也中了毒?”再湊近細聞,臭味果然是從他手上發(fā)出。法靜黯然神傷,顫聲道:“老衲不過是替師弟換藥,便雙掌浮腫,皮肉潰爛,可想我那師弟中毒之深,眼看也難活幾日了。”說完已是哽咽難言。

陌無爭默不作聲的聽了許久,眼見僵了半晌,站起來說道:“法覺禪師身中奇毒,若是舒師叔在的話,定有辦法。”法靜低沉的聲音喝道:“且慢,陌道長是說貴派舒清凈道長能解得此毒?”陌無爭轉(zhuǎn)身道:“正是如此,放眼靈泉州也只有舒師叔有這個本事了。”宮士修來回踱了幾步,接過話頭說道:“法真禪師意思怎樣?一來,將法覺送往六困城的望佛峰,舒師妹醫(yī)術(shù)精湛,定能想到辦法救治法覺禪師。二來,柴師兄之事甚是棘手,兩位禪師隨我一道回稟師尊,再作打算。”

這番話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聽得法真、法靜悚然心動。二僧相互對視一眼,已然有了決斷。正說話間,花不暖跑進來報道:“王上駕到。”宮士修和陌無爭一齊微笑,望著花不暖。這時南宮燭、禹政等人陪著禹王進入正廳,宮士修、陌無爭、法真、法靜上前向禹王行禮請安。禹王微微一笑,擺手免禮。眾人分賓主坐好獻上清茶。南宮燭招呼幾句,將四人一一向禹王引見完畢。禹王朗聲說道:“各位遠道而來,請坐下慢慢談。”

宮士修喝了一杯清茶,站起身來,笑道:“王上,貧道此次上大覺山,稀里糊涂的與普禪院兩位禪師比斗,原不該再提別事,擾了王上雅興,但事關(guān)金司城漁民身家性命,有幾句話要向王上坦言相告。”禹王眉頭微挑,哈哈一笑道:“宮道長,可不就是為了柴黑子那廝惹出的禍?zhǔn)聛淼拿矗俊蹦盁o爭聽得禹王提到恩師柴黑子名字,便站了起來。宮士修道:“回王上話,也是,也不是。柴師兄上普禪院討要辟卦,重傷法也方丈,又上大覺觀來故技重施,擾了大覺觀清靜,此事太素門來日定給兩派一個交代。貧道從玄山城一路北上,查探陌師侄下落。在南關(guān)城河畔,聽聞近日赤沙河上隔三差五便有漁民橫死。貧道疑心之下,檢查遭害的漁民尸身,無一例外都被震碎五臟而死,貧道總覺此事蹊蹺,特上山來傳訊息。”

南宮燭全身一震,驚道:“什么?竟有這等怪事!”宮士修摸著山羊胡須,在場中緩緩踱步,厲聲說道:“如此狠辣殺害手無寸鐵的漁民,真是喪心病狂!”眾人聽了這幾句話,盡皆聳然動容。

禹王臉如寒霜,沉聲道:“靈泉會盟后這十年來,孤王只道金司城會有數(shù)十載太平日子,只可惜,玄山城狼子野心,屢次欺辱金司城。四年前,孤王差人以二十乘雷斧車去玄山城換糧,安王非但不守承諾,在糧食里摻入沙石,更在糧船上埋伏刺客,重傷神弓監(jiān)偃師花自在。”越說越怒,一掌擊在木桌之上,“哐啷”一聲,茶具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又高聲續(xù)道:“昨日在城北,孤王遭人刺殺,加之宮道長所說的漁民屢屢被害之事,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玄山城安王下的毒手。其目的是恃武立威,想要金司城臣服于玄山城,這霸道野心人盡皆知。玄山城養(yǎng)精蓄銳已久,恐怕幾年內(nèi)便要橫渡赤沙河,北圖金司城了。”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大覺觀眾人面面相覷,默然不語。

便在此時,角落一個清明的聲音大叫:“王上,是誰重傷我阿爹?是誰?”說話之人正是花自在的兒子花不暖。他本來就厭煩這些江湖上的規(guī)矩客套,正自百無聊賴,陡然聽說“重傷花自在”,如何不急,終于大聲叫了出來。

南宮燭見花不暖幾步搶到廳堂前,輕輕咳嗽一聲說道:“花不暖,王上正在商議大事,你速速退下,倘若因你貽誤了一時半刻,如何是好?”花不暖道:“師父,我阿爹是被誰暗害的?”南宮燭臉上變色,厲聲喝道:“為師讓你退下?”花不暖雙眼緩緩的掃視堂前,拜道:“師父恕罪,我只是想問一件事,究竟是誰害了我阿爹?”南宮燭眉頭蹙起,欲要出言喝罵,可又礙于眾目睽睽,正猶豫間,禹王已聽出端倪,沖著南宮燭擺手笑道:“罷了,事出有因,他想必是偃師花自在的孩子。”

南宮燭身子微顫,欠身笑道:“王上明察秋毫,花不暖正是花自在的獨子!”禹王見花不暖滿臉怒氣,暗暗詫異,大聲道:“花不暖,你爹花自在是被玄山城的安王謀害。安王知道你爹偃術(shù)精絕,又不能收納到麾下為他所用,便暗中派高手事先藏匿在糧船內(nèi),伺機重傷你爹。”說罷,重重的嘆息一聲。

花不暖怒氣憋了許久,待禹王說完這番話,眼圈兒也紅了,只拼命用力含住淚水,心想:“若不是這紅衣女子,阿爹不會四肢癱瘓,受盡折磨,我娘也不用日夜操勞。”又想到兩個月來在大覺觀受盡欺凌,不禁茫然失措。宮士修大步走上,伸手按在他肩頭,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南宮燭臉色鐵青,厲聲道:“你這逆徒,哭喪個臉做什么,問也問完了,還不快點退下。”禹王橫眼向南宮燭一瞪,凜然色變,說道:“孤王生平最敬重忠臣孝子,花家小子痛恨玄山城乃大孝之舉,有何不妥!”南宮燭見禹王疾言厲色,威勢迫人,連連點頭稱是。

禹王站起身來,凝眼望向花不暖,揚聲說道:“從今以后,你更應(yīng)該苦練武功,為你爹報仇才是!”花不暖一愣,咬緊牙關(guān),正色道:“王上說的對,花不暖記住了!”說著,不自禁又想:“楚伯伯都勝不了那個紅衣女子,我又怎么勝得了她?”頓時又覺無比泄氣。宮士修瞧出他的心思,說道:“只要你勤學(xué)苦練,定能有所成就。眼下還是要修身養(yǎng)性,不要胡思亂想………”不料花不暖一言不發(fā),忽地轉(zhuǎn)身向外奔去。

走出廳門,望向天空,但見清風(fēng)徐來,旭日在天。花不暖沒精打采的轉(zhuǎn)回伙房外院劈柴,對著木樁狂劈了半晌,到后來全身酸軟,確實再也劈不動了,只得坐在木樁上喘氣。坐了一會,感覺心中煩悶之感消減不少。忽聽身后有人嘿嘿冷笑,花不暖吃了一驚,回過頭來,見身后那人咧嘴發(fā)笑,白須垂胸,左手提葫蘆右掌托著個油紙包,正是賀伙頭。

花不暖哈哈一笑道:“賀老兒,王上的午膳還沒張羅好,你膽敢喝酒取樂!”賀伙頭干笑一聲,就地挑了個木樁坐在對面,將油紙包鹵鵝放在居中木樁上,取過酒葫蘆,拔開木塞,頓覺酒香四溢。他舉起葫蘆仰天喝了一大口,笑道:“酒真是補藥,能排憂養(yǎng)神!”說著,撕下大塊鵝肉,一面吃一面說道:“今日真是走運,灶王爺顯靈,賞了賀老兒十兩白花花的銀子,敬灶王爺!”花不暖突感莫名其妙,撓頭道:“賀老兒這話,我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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