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禹王來訪(2)
- 戰八城
- 玉笛雪男
- 3044字
- 2021-03-22 19:40:32
宮士修“嗯”了一聲,頗為贊許的點了點頭。南宮邈也自是認出宮士修,連帶著眾弟子也都驚得合不攏嘴,都心想自己雖也修習功夫多年,但在這位道士這么快的掌法下,別說招架,就是看都沒看清招式,剛才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他們三人早就性命不保了。
南宮邈滿臉激憤,與那十余弟子使了個眼色,便即撇下眾人,快步上山。宮士修叫道:“諸位朋友請留步,貧道有話要你們傳達南宮觀主。”眾弟子臉色驚惶不定,只懼他修為高深,忙停下腳步,南宮邈分開眾弟子,沉聲問道:“你要怎樣?”宮士修道:“貧道太素門宮士修與貴觀南宮觀主是故交,今要上山拜會,勞煩傳話。”南宮邈冷笑道:“你們太素門真是“一門英杰”。兩月前來了個強討辟卦的柴黑子,昨天又來了個陰毒反復的陌無爭,嘿嘿,偏巧今日你又找上門來,卻不知這次上大覺山干得什么勾當?”
宮士修心想:“大覺觀弟子無端譏諷太素門,言語間羞辱無爭師侄陰毒,卻不知為何?”一時全然想不通其中原由,呆怔在當地。花不暖見南宮邈對宮士修言語不敬,不禁生氣,高聲叫道:“師父都對宮道長禮遇有加,南宮師兄怎敢這樣無禮?”南宮邈見宮士修默默不語,互相使個眼色,急步往山上奔去,還不時的回頭觀望,生怕宮士修追來。
花不暖眼見賀伙頭倒地不起,忙扶起他到亭中休息。賀伙頭重重的嘆了口氣,道:“臭小子,你怎么甘愿替我受過?”花不暖道:“你待我挺好,時常給我弄吃弄喝,這次又放我回去探望爹娘,我怎能不替你受過?”賀伙頭嘆息一聲,低頭不語。
訾正才見宮士修兀自凝眉思索,輕聲道:“師父,那些大覺觀弟子走啦。”宮士修“嗯”了一聲,期許的望著花不暖,問道:“他們口口聲聲說我陌師侄是陰毒反復之人,你是大覺觀弟子,可知其中緣故?”花不暖道:“宮道長,我也不知其中道理。南宮師兄平素便愛胡言亂語,不要輕信他。再說昨日眾人也都見過陌道長,絕不是陰毒反復的人。”眾伙夫聞得此言個個點頭稱是。
宮士修吃了一驚,喜道:“你且說說,遇見陌師侄的情形。”花不暖將眾人與陌無爭在亭外如何相遇,陌無爭如何獨斗法覺和尚,又如何施藥救人的前因后果,一一如實說來。宮士修聽完心中暢然,嘆了一口氣。訾正才與厲闖相視一笑,聽聞陌無爭平安無事,心中喜悅溢于言表。宮士修啞然失笑道:“即使如此,咱們還是上山再看個究竟。”
眾伙夫合力將獨輪車推著上山,宮士修師徒與厲闖又適時的為眾伙夫助力,又行了一個時辰,天色漸漸昏暗。遠遠望見前面松柏林中有火光跳動,又走片刻,只見寬闊的石坪上圍了百十號弟子,人人高舉火把,這么大的場面也是難得一見。
走近細看,南宮燭領著蒙獲、禹政還有南宮邈等親傳弟子站于主位,另有兩個形貌怪異的和尚手握禪杖居于客位。宮士修暗暗奇怪:“這大覺觀如此興師動眾,卻是為何?”突然轉念一想:“禍福難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走上前去作揖行禮,說道:“太素門宮士修,上山拜會南宮觀主。”南宮邈見宮士修三人進到石坪內,心中竊喜:“此刻高手如云,你太素門縱然道行高深,也難逃一死!”高聲喝道:“太素門又來闖我大覺觀,大家伙并肩子上,把他們給一并拿下。”
花不暖抬頭四顧,心頭一熱,幾乎要沖口而出:“太素門是我們的朋友。”可是話到嘴邊,終究硬生生忍住,又被賀伙頭啐了一句,一并推著獨輪車往后院去了。
眾弟子沒有掌門號令,俱不敢動,南宮燭鐵青著臉,重重的看了眼南宮邈,眼神又往后撇了撇。南宮邈心中焦躁,支吾道:“燭叔……我……”南宮燭忽地臉色一變,輕聲喝道:“邈兒,退開了!”南宮邈一呆,愣在當地。南宮燭轉視宮士修大聲道:“宮道長,我大覺觀雖不是龍潭虎穴,但你太素門三番五次來大覺山騷擾,豈非欺人太甚?”宮士修一怔,心想:“柴師兄那日上山揮劍斬塔,混亂中害死他幾名弟子,怕是因此生出怨恨。”厲闖見宮士修出神,心中有氣,大聲道:“南宮觀主,我宮師叔可是有要事相告,你怎可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就污蔑人?”
眾弟子怒氣滿胸,紛紛叫罵起來。宮士修如夢初醒,溫道:“今日我上山是向南宮觀主告以要事,絕非上山滋擾,請諸位不要胡亂猜疑。”南宮燭道:“宮道長,太素門歷來都是正道表率,靈泉八城修行之人無不敬仰,郗掌門座下六道首,個個英雄了得,只是……”頓了一頓,又大聲道:“只是從前不做惡,不代表現在不會做。”說完這句話,瞥了瞥客位的兩個僧人。宮士修聽出他話中意味,朗聲道:“南宮觀主,太素門做了什么對不起各位朋友的事,你盡管明言,不用顧忌。”
南宮燭臉色一變,冷笑道:“宮道首不請自來,正好了結大家伙一件心事。我替你引見普禪院來的高僧。”宮士修點了點頭,說道:“貧道不久前得知,普禪三僧四處查找柴師兄下落,更在昨日與我無爭師侄碰面。貧道正要尋神僧商議此事,今日得幸相見,正遂了心愿。”
南宮燭向立于客位的法真、法靜道:“這位是太素門龍脛峰的宮士修道長。”斜過身來,向宮士修道:“這位是普禪院的法真禪師和法靜禪師。”說著伸手向法真和法靜身旁一指,依次引見。宮士修逐個點首為禮。
法真踏上一步,高聲道:“阿彌陀佛,太素門名揚天下,靠的是主持公道、光明磊落,如今卻為何暗中毒害我普禪院僧人?”宮士修渾身一震,驚道:“什么?”法靜抬起枯槁的面容,接口道:“法也方丈被你太素門孽徒柴黑子重傷致死,這你想必知道。”宮士修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知。貧道以為法也方丈只是身受重傷,卻不知禪師竟已圓寂。”
法真嘆了口氣,道:“宮道長,柴黑子殺害我法也師弟,這件事先暫且不說。數日前,老衲三人從玄山城得知陌道首知曉柴黑子下落,便前方百計的找尋于他,昨日追到大覺山下棋亭外,法覺師弟與陌道首賭斗,不慎敗在陌道首手中,老衲心悅誠服,更是對陌道首賜靈藥解救法覺師弟感激不盡,誰知……”說著,搖了搖頭,忿道:“誰知老衲二人攙扶著法覺,同赴大覺觀,剛到觀門口,法覺萎靡在地,昏迷不醒。察其后腰傷勢,竟然流出黑血,顯然是中毒所致。”
宮士修略微失神,轉頭向南宮燭詢問道:“南宮觀主,此話當真?”南宮燭冷冷笑道:“法真禪師所言非虛,法覺禪師的確是身中劇毒,他現在在客房昏迷了一日一晚,請了許多郎中也不知他身中何種奇毒,于是我與兩位禪師以心咒之力輪番為他逼出毒質,半天光景只逼出一小灘黑血,也就暫時護住他心脈。”
宮士修心下大疑,問道:“法真禪師,你的意思是說無爭師侄拿毒藥暗害法覺禪師?你……你……什么地方疑心他?”法真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明擺著的,用劍刺傷法覺的是陌無爭,贈藥給法覺療傷的也是他,老衲二人一路攙扶著法覺師弟上大覺觀來,法覺這才中毒昏迷。阿彌陀佛,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太素門在江湖上如何抬得起頭來,今日當著南宮觀主的面,太素門得給老衲一個交代。”
訾正才聽得法真稱陌無爭為陽奉陰違之人,心中激憤,搶過話頭喝道:“陌師兄光明磊落,不會用下毒這種手段去害人。你只憑一些猜想,就敢斷言下毒害人的便是陌師兄么?”法靜眉頭微蹙,大聲道:“那也未必,陌無爭不見得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他或許是個裝腔作勢的陰毒之人,只是你們還沒分辨出來。”
宮士修如墮迷霧之中,沒有半點頭緒,自言自語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抬起頭來,說道:“無爭師侄贈藥給法覺禪師療傷,你們就順理成章的懷疑他下毒害人,是不是?可是他傷人在先,贈藥在后,他若有心殺害法覺禪師,大可不必多此一舉。總之,這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眼下還難下斷語,但我總覺得法覺禪師中毒不是無爭師侄所害。”
法靜卻道:“老衲還聽說,拔法城的俟樂道與正器城的鄢老六到大覺觀來找柴黑子討要辟卦,陌無爭卻從中阻撓,現在法覺師弟又被陌無爭毒害,難道是太素門與柴黑子暗中勾結,設計謀害普禪院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