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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相思債

岑羨知心里盤算該怎么解釋,便頓了頓才說:“我眼下只能確定軒轅沐風(fēng)上報給朝廷的并非紀(jì)天驕的尸體,至于紀(jì)天驕的下落我也不很清楚。”

“軒轅沐風(fēng)恨娘子入骨,又怎么可能用假尸體偷換?岑哥哥你哄我吧?”邱牧對岑羨知的話顯然不相信。

岑羨知苦笑道:“莫說你不信,到了現(xiàn)在我自個兒也沒想明白,為什么軒轅沐風(fēng)要偽造現(xiàn)場用假尸體替換。我只能往好的方面想,或許軒轅沐風(fēng)是打算半路暗殺紀(jì)天驕,結(jié)果紀(jì)天驕被人救走,救她的人留下了假尸體意圖蒙混過關(guān),軒轅沐風(fēng)并不知情。”

“你怎么能斷定尸體不是娘子的?”邱牧望著岑羨知淚眼婆娑。

岑羨知明白瞞不過,于是便把紀(jì)天驕曾被穿透琵琶骨一事婉轉(zhuǎn)的講述給邱牧聽。邱牧邊聽邊垂淚,到最后實在忍不住,撲進岑羨知懷里號啕大哭。

邱牧泣不成聲說:“我本該和娘子共患難的,結(jié)果叫她獨自一人上路吃苦受罪,我現(xiàn)在一回想起來,就覺得萬分對不住她!”

“你們當(dāng)初也是迫不得已。紀(jì)天驕用心良苦,事實證明,她這樣做是正確的。為了保住邱府,為了保住你腹中胎兒,所有的犧牲也都是值得的。”

“可就算這樣,我還是痛恨自己。”邱牧抿著嘴唇,“依著我的性子,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和娘子生死與共。要不是為了爹娘為了腹中胎兒,我絕對不會茍且偷生到今天。其實在我聽到娘子的噩耗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隨她而去。只是冷靜下來又可憐我這孤苦伶仃的孩子。她已經(jīng)沒有了娘,如果再失去我這個爹……”

“牧兒,你絕不能胡思亂想!”岑羨知用力按住邱牧的肩膀盯著他,“我問你,紀(jì)天驕為什么要保住你?她保住你、保住邱家,就是不想眼睜睜看你死!如今你連孩子都生了,就更加不允許再有輕生的念頭!我敢保證紀(jì)天驕一定還活著!所以你要鼓起勇氣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好好把孩子撫養(yǎng)長大。紀(jì)天驕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

“真的嗎?娘子她真的還會回來嗎?”都說歲月可以撫平一切傷痛,但這十個月來,邱牧每一天都活在痛苦的煎熬中。對天驕的思念煎熬著他,對天驕的擔(dān)憂煎熬著他。

尋死,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件舉手之勞的事。但活著,卻需要付出太多的勇氣與堅持。

岑羨知又安慰了邱牧好一陣子,邱牧昏昏沉沉地睡熟了。岑羨知躺在床上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他起身走到院子里。此刻已近深秋,夜風(fēng)穿透他單薄的衣衫,好像刀片一樣剜割他的軀體。

心有千千結(jié),有時候,心痛到窒息。

邱牧每每不開心都可以對他傾訴,那么,他的心事又該對誰傾訴呢?

岑羨知翻出兩壇子酒,他一邊往肚子里灌酒一邊回想起和天驕在有鳳來儀喝酒的情形。

記得天驕曾經(jīng)問他,這世間何為公義?

他一直認為揭發(fā)惡人、破案申冤就是公義,一向自詡從來沒有冤枉過誰,但在紀(jì)家的冤案中,他不僅先受到了蒙騙,后來還成為陷害紀(jì)家的幫兇。

他曾為紀(jì)家痛心,為紀(jì)家有天驕這樣一個紈绔女兒扼腕痛惜。事實上,他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他懊悔,懊悔他有眼無珠,懊悔他為什么自詡正義卻不能還給天驕一個清白。

死牢中眼看天驕?zhǔn)鼙M折磨他無計可施。

在天驕哀求的眼神中,他所能做的只有盡心竭力照顧好邱牧,為紀(jì)家留下一點血脈。

酒入愁腸愁更愁。岑羨知醉了,因為他不愿意清醒的面對。

“紀(jì)天驕你在哪里?”岑羨知在內(nèi)心深處嘶吼著,“你快回來!快回來看看你的夫君!看看你的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沒死!你沒那么容易死!你沒死就趕緊滾回來!你滾回來我岑羨知欠你的就還清了!”

岑羨知想到此處,身子伏在石桌上,竟然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記憶中這是他從小到大難得的落淚。他抹著眼淚拿起酒再飲,終于不堪醉倒。

睡夢中天驕就站在他對面含笑凝望他,“岑羨知,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不!紀(jì)天驕,只要你回來!只要你能活著回來,我就不欠你了!”岑羨知跑過去拉扯天驕,天驕卻忽然又閃身到他的背后。

天驕仍舊笑著,“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有偏見。如果你能公平地看我一眼,就不會受紀(jì)明宣的欺騙。紀(jì)家那么多條人命都是債,即便我僥幸活著,你以為你就還清了?你欠我的債不能就這樣算了,我要你用一輩子還我!一輩子還我!”……

“把孩子給我抱抱!求求你,把孩子給我抱抱!”昭庭的密室里,蘇垠雪仍被鐵鏈鎖在床榻上。他伸出兩只帶著鐵銬的手,央求凌四季把兒子給他。

凌四季不敢妄動,偷眼打量凌陌曉的神色。直到凌陌曉頷首示意,凌四季這才快步走到榻前,將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交給蘇垠雪。

或許是父子天性,方才還啼哭不止的嬰兒剛一趴進父親的懷抱就停止了哭泣。

蘇垠雪抱著兒子親了又親。凌陌曉揮手命凌四季退下。等到密室門關(guān)上,凌陌曉緩步走向蘇垠雪,“怎么樣,上次本座的提議你考慮清楚了嗎?”

蘇垠雪的身體很明顯顫動了一下。

凌陌曉見他默不作聲,便微微一笑,“紀(jì)天驕已經(jīng)死了,你難道還打算為她守一輩子寡?”

蘇垠雪搖頭,“我不信她死了,這話只是你用來誑我的。”

“尸體都送到刑部驗明了,你不信這也是事實。總之紀(jì)天驕再也不會如你期望的那樣回來救你,本座勸你趁早死了心,也為了你的將來打算一下。”

“如果妻主真的死了,我也不準(zhǔn)備茍活于世!”

“這是氣話!你還有孩子。你死了,孩子怎么辦?”凌陌曉向前探身,蘇垠雪警惕地將孩子抱緊。

凌陌曉伸出冰冷的手指輕輕撫摸蘇垠雪的臉頰,“垠雪,你說本座身邊根本不缺男人,可怎么就偏偏放不下你呢!”

人可能就是這樣,得不到的,總認為是最好的。

蘇垠雪抬起一雙幽怨的眸子,“你放不下我,不過是因為我不肯叫你輕易得逞罷了。”

“你錯了,你對本座而言無比重要。本座曾經(jīng)不小心把你丟了,現(xiàn)在一定要把你給找回來!”

“凌陌曉,我心碎了,靈魂已經(jīng)死了,即便人在你身邊,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垠雪,不止你在本座身邊,你的寶寶也在本座身邊。”凌陌曉忽然一把將孩子搶了過去,孩子頓時哇哇大哭。蘇垠雪挺身去奪,卻因為鐵鏈的束縛根本下不了床。凌陌曉高高舉起孩子嬌嫩的身軀,“這是紀(jì)天驕的孽種,留下來遲早是個禍患。”

“你答應(yīng)過我絕對不傷害孩子的!”蘇垠雪生怕孩子有個閃失,掙扎中把鐵鏈晃得啷啷作響。

凌陌曉回眸,“若不是為了你,本座怎么會容忍這孩子活著?垠雪,本座對你一片赤誠,你是不是也該有所誠意?不然本座感到痛心,難免會一時不慎松了手……”

“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孩子!我知道你無非是想霸占我的身體。好!我答應(yīng)你!我把自己給你行了吧!”蘇垠雪忍辱負重,淚水止不住滾落。

凌陌曉搖搖頭,“你太小看本座。本座若只是想要你的身子隨時都可以。上次本座已經(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本座要娶你,給你個名份。”

“你這是要我背負著背叛紀(jì)家的罪名一輩子!”

“你從一開始接近紀(jì)天驕就是在為昭庭辦事,你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只是執(zhí)行任務(wù)。你混淆了你的身份,本座不介意幫你弄清楚,更不介意幫你收拾殘局。”

“皇上要是知道我還活著,會不聞不問嗎?”

“你有孩子在本座手上,你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凌陌曉笑著將孩子塞給蘇垠雪,“好好考慮一下,順便今兒晚上先叫你們父子團聚,希望這不是你們相聚的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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