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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詳

雪瞬間大起來,在咆哮的大風中狂舞,呈封天之勢。

“雪~”

海琳伸手,雪花片片落在她手心中。

她的唇角微微揚著,“殿下,我來到希爾家時也下著大雪呢,是大雪將我帶到你身邊。”

“嗯,久違的雪。”除了剛出生,這是他們第二次看到下雪。

風鷹脫下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走吧,我們回馬車。”

“可是殿下,人家還想看雪嘛!”

一向堅強的海琳,生病時難得的向風鷹撒嬌。

“不行,你現在生病了,要是再受涼就麻煩了。北地最不缺的就是下雪,等你病好了,我天天陪你賞雪。”

海琳輕輕地“嗯”了一聲。

風鷹單手攬著她的肩膀,幫她站起來。

“啊,什么鬼東西!”

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

那個士兵咋咋呼呼。

旁邊有人笑道:“哪有什么東西,你喝醉了吧?”

“你才醉了!我敢用你那玩意擔保,剛才一定有什么東西撞在我身上了!”

他從火堆拿了根柴火,用火光照了照,發現地上有一團黑色的東西。

“恭喜你,你那玩意保住了,我就說一定有什么玩意嘛!”

“那什么呀?”有人問。

他用靴子踢了踢,罵道:“該死,是只死烏鴉,真晦氣!”

“嘿嘿,烏鴉可是死亡的象征,它撞在你身上,是死神給你發邀請函嘍!”

烏鴉在天際大陸的傳說很多,在很久以前,先民是崇拜烏鴉的,將它們奉為圣鳥,但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么變故,有關烏鴉的傳說又都變得負面,將它們視為不詳和污穢的存在,并將它們和死亡掛鉤。

天際人對烏鴉比較忌諱,再加上那只烏鴉全身漆黑,眼珠子卻是紅猩猩的,看起來相當滲人。

那位士兵又驚又恐,大罵:“你才要死了,你全家都要死了!”

“我法克你奶奶的,開個玩笑而已,你帶上我家人干什么?”

兩個士兵正要動拳腳,忽然,一個東西落在鐵鍋里,水花四濺。

當那黑色身影浮出湯面,其他人心中都莫名不安起來,那竟然也是一只烏鴉。

又一只烏鴉。

這難道代表著什么嗎?

一個東西落在火堆里,砸出一片火星。

沒有意外,這也是一只烏鴉。

黑色羽毛蜷曲、并很快燃燒起來,仿佛尸體燒焦的氣味彌漫開來,令人作嘔。那只猩紅的眼珠在火光地映照下顯得分外恐怖,如一面鏡子倒映著眾人的身影,仿佛要將這些人都死死記住。

眾人不安地對視,然后抬頭看著上方,忽然打了一個寒噤。

峽谷之上站滿了烏鴉,烏漆嘛黑一片,密密麻麻,你很難數清楚具體數量。它們用鳥喙梳理著光亮的羽毛,有的則用猩紅的眼珠子看著下方的眾人,眼珠子中沒有一絲感情,似乎在看著一群死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烏鴉呀?”

不安開始在眾人之中蔓延開來。

“難道嚎哭山谷的傳說是真的,這里真的是不祥之地?”

“我們一定是打擾幽靈的安睡,它們在警告我們了,我們再不離開,會死的!”

山尼得知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誰再敢散布妖言,蠱惑軍心,我保證用軍法狠狠處置他!我拜托你們用腦子好好想想,幽靈和尸鬼只存在你媽媽的睡前故事里,你們是還在襁褓里嗎,居然相信這個?

附近就這么一個避風的好去處,我們都能想到來這里,它們難道不知道來這里躲避風雪嗎?”

峽谷的另一邊忽然又傳來騷動。

“又怎么了?”山尼大怒。

一個士兵小跑過來:“隊長,那群流放者集體抗議,說我們忽視人權,想要他們活活凍死!他們要求我們解開他們的手銬和腳鐐,并提供帳篷、被子,還有衣服!”

“我是不是對他們太好說話,以至于他們覺得我是個慈善家?他媽的,老子給他們尋了躲避風雪的好去處,讓他們不至于凍死,他們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還敢跟老子提要求!”

面對山尼的盛怒,其他人都不敢去招惹,那個士兵獨自面對他,盡管恐慌,但不敢離開,只能一個勁縮著脖子,顯得可憐弱小又無助。

山尼來回走了幾步,往地上啐了一口:“去,給他們生兩堆火!告訴他們,就兩堆火,別的沒有。誰再敢廢話,就將他拉到峽谷外面走一圈,讓風雪好好醒醒他那蠢驢腦袋!”

老約翰對風鷹低聲說道:“殿下,有點不對,眾人的情緒似乎比正常時候要暴躁、易燃。戰場積累的直覺告訴我,有危險在逼近,我們該盡快回去了!”

風鷹點點頭,攬著海琳的肩膀,在老約翰的保護下向馬車走去。

身后還傳來山尼暴躁的怒吼:“還有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既然下大雪,沒辦法吃烤肉了,就該干嘛干嘛去,守夜的守夜,睡覺的睡覺!”

回到馬車,老約翰拉開車門,風鷹扶著海琳躺下,給她蓋上被子,又將車門關上,要走開。

“殿下,你去哪?”

“打點水,弄個濕毛巾給琳兒敷上。”

“我去吧。”西蒙自告奮勇。

風鷹點點頭:“那我去問軍醫拿藥,漢姆大哥應該忙著處理流放者的麻煩,沒時間送藥過來。”

“拿藥的事情交給我。”老約翰說。

“還是我去吧。”風鷹說,“現在保護琳兒和馬車是最重要的,約翰爺爺留守我比較放心。”

老約翰心想那么多人,應該也出不了問題,便說:“行吧,那殿下你快去快回,不知為什么,我越來越覺得不安了。”

等風鷹離開后,老約翰茫然地看著四周,他無比相信戰場上養成的直覺,因為那救過他無數次。

無數次命懸一線的死戰才養成直覺,是無比強大的,老約翰甚至可以用它去查探危險的來源,在某種程度上可比擬占星家。

但這次是特別的,直覺一直在警告他,但他試圖用直覺去感知危險的來源方向,卻失敗了。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危險仿佛并不存在。

可是,危險似乎又無處不在。

又或者,他們已經置身于危險之中了?

置身于漩渦中心的人,往往不自知。

透過峽谷上方天口,能看到風很狂亂,將雪卷得四下飄飛,時而往左,時而往右,時而呈漩渦。

風鷹收回目光,攏了攏鹿皮衣,海琳在里面縫了很厚的羊毛,很暖和。

士兵們打著哆嗦,羨慕地看著他,大夏天提前居然背著冬衣,這家子人真是有遠見,甚至可謂智者!

問一個士兵詢問了軍醫的位置,那個士兵真是暴躁,或許是因為凍得厲害,對風鷹很不耐煩,差點罵人,不過最后還是忍住了,向風鷹指明軍醫的營帳。

來到營帳前,風鷹在外面抖掉身上的雪,才走進去。

軍醫的營帳里燒著火盆,很暖和,令風鷹很意外的是,地上鋪著很多張床鋪,其中四張床鋪躺著人。軍醫正在幫他們清理傷口,涂藥,助手在幫他遞藥水和棉花。

軍醫在縫針,助手就端著滿是血水的盆,要去倒掉。

風鷹拉過他,問:“這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人受傷了?”

“流放者。”助手空不出手,用下巴示意風鷹看他們身上的刺青,“這幾個家伙鬧事,被士兵們狠揍了一頓。”

軍醫縫著針,罵道:“該死的,真是一群野蠻人,下手這么重,是想把人打死嗎?”

“都凍得慌,脾氣大正常。”助理說完,出去倒水去了。

縫完針,打了結,軍醫在另一個盆里洗洗手,用毛巾擦著手,問:“小殿下你怎么?生病了?”

“不是我,是我家女仆發熱。”

“怎么又是發熱。”

“又?”風鷹愣了愣。

“哦,在你之前,已經又好幾個士兵過來拿藥,流放者那邊好像也有人發熱。不過,氣溫變化這么大,也難怪。”

在軍醫看來,這是正常的,但風鷹卻起了警覺。

“這會不會不是普通發熱?”

“發熱不就一種嗎,還分普不普通嗎?”

“當然不是,發熱,分有風寒發熱,風熱發熱,營衛失和發熱,半表半里發熱、熱邪壅肺發熱、陽明氣分發熱、陽明燥實發熱、熱毒內盛發熱、熱入營血發熱、氣血兩燔發熱、濕蘊熱蒸發熱、食積發熱、濕熱內蘊下病發熱、暑熱傷氣發熱、陽虛外感發熱、肝膽濕熱發熱、肝郁發熱、瘀血發熱、氣虛發熱、血虛發熱、陰虛發熱。

每種都要對癥下藥才行,比如熱毒內盛,如果不泄掉內毒,再怎么吃退燒藥都是不行的。

當然,我最擔心的還是這種熱癥是傳染的,畢竟同時有這么多人發熱。”

“你這理論有點意思,哪本書看來的?”

風鷹撓撓頭:“啊,我也不知道誒,我記不得了。”

“不知道?那就是你胡思亂想的。”

“興許吧。不過若是這種病癥真的有傳染性,那必須盡快找出源頭,并采取措施,阻斷傳染途徑。”

“誒,管那么多干嘛,就一個小發熱而已,撐撐就過去了,不礙事。”

“可是……”風鷹還想說什么。

“行啦,小殿下,你剛才的話可不要跟別人亂說,要是被教會和醫生聽到,他們可是要將你列為異端和巫醫的。”

軍醫將藥塞給風鷹,擺手讓他離開了。

風鷹手里拿著藥,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倘若這的確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熱,還不清楚有什么嚴重后果,海琳她……

風鷹微微抓緊手中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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