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平頭哥李青來了。
他依然低著頭，黑發平鋪如蓬蓋，走向陸羽。
陸羽這次連忙起身，“師兄好。”
這這次覺得有些麻煩了，因為這個師兄實力最強，而且比安寧師兄還要高冷，他不知道該怎么去打發走。
把一位圣域境強者氣走，他總覺得心虛，不知道會不會挨揍。
“我不知道你在推演什么。”
李青低著頭，抬眉說道：“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枯葉劍很容易，但也很難。想要把這一劍練到爐火純青，只有多練一條路子。”
“你可知道，最少要揮劍多少次，才能將枯葉劍大成嗎？”
陸羽想了想組長蕭哥的話，道：“五千劍？”
李青皺眉，“怎么可能？誰這么菜。”
他伸出三根手指，“哪怕悟性最高的天才，至少也要三百劍。”
陸羽一臉贊嘆，“你說的那個天才，他是不是你？”
李青搖頭，“不是，是我曾見過的一個天才，如今實力遠在我之上。”
陸羽倒吸一口冷氣。
“我雖然向來不喜為人師，但你要是有什么疑問，可以問我。”
李青面無表情補充一句，“這是蕭哥的意思。”
“真的嗎？”
陸羽眼睛一亮，遞出了自己的草稿紙，“那師兄幫我看看，這個東西算的對不對。”
李青低著頭，伸手推回草稿紙，“除了這個。”
陸羽又把劍雙手遞了過去，“那您也斬一劍，讓師弟我看看？”
李青再次把劍推回，“我知道你想快點推演。”
陸羽有些尷尬，好家伙，這個平頭哥師兄看起來是有備而來。
兩種方法都攆不走，可如何是好？
“把劍拿起來。”李青面無表情說道。
陸羽怔了一下，還在尋思著該如何拒絕這位師兄的好意，卻發現地上的劍自己飛了起來，落在李青手心。
他想起了當時張太守隔空取鐳的樣子，頓時好生羨慕，當時張太守那隔空取鐳動作也是帥炸，不過后來被炸死了。
“施展你的劍法。”李青低著頭低語。
“噢噢。”
陸羽木的辦法，只好按要求來做。
“隔關封閉，風門開。”李青說道。
陸羽剛準備按要求去做，至少把這個師兄先打發走，但隨后發現，自己的靈力竟然自行運轉起來。
“你既然想推演出大成劍法，那我就先與你演示一遍，這招劍法大成究竟是什么樣子。”
這般說著，李青也開始施展動作，伸手虛握，手中光影扭曲，形成一把劍。
而陸羽的手勢也不受控制地跟著動作。
他明白了，李青師兄是讓自己模仿他的一舉一動，感知靈力的運轉，來學習如何施展最強一劍的。
“心中無劍，便是最強之枯葉劍。”
李青默默說著，手心開始凝聚流光，最后在面前形成一道旋渦，卷起了地上的枯葉。
緊接著是第二道旋渦，第三道...
一直到第七道方才停止，此刻風自平地起，無數枯葉被唰唰卷起來，漫天飛舞。
陸羽看得心中震撼，難道這就是枯葉劍名字的由來？
“枯葉劍，一旋為一層，三旋為入門，五旋為精通，七旋為大成。”
李青淡淡說著，旋即輕叱一聲，“斬！”
轟！
七道氣旋化作一柄巨劍，咆哮著沖向遠方，偌大的瀑布瞬間炸開，濕漉漉的懸崖崩開了無數碎石，半座山幾乎都被打穿了。
陸羽看得驚呆，混亂的沙石夾著渾濁水霧，掀起了陸羽的衣角，揚起了頭發，他卻毫無察覺。
這一劍之下，面前的瀑布分了叉，連天空都變得空蕩蕩，讓閉關了兩天的他，有些不適應。
這簡直就是好幾枚戰斧導彈的威力。
這就是大成的威力？
“好厲害。”
陸羽扭頭看向李青，卻發現他的頭發也被掀了起來，不再是平頭哥。
而是變成了半個光頭強。
李青的頭發被風塵向后掀起，露出了極高的發際線，寸草不生的額頭，面積能頂兩個正常人那么高。
在陽光照耀下，如此刺眼，就像個大燈泡。
陸羽張大嘴巴。
他明白了。
這哥們低著頭走路，原來是有苦衷。
李青面無表情伸手，把額頭掀起的頭發壓了下來。
他承認，這是自己最失敗的一劍。
有史以來。
“看明白了嗎了？”李青面無表情問。
陸羽點頭，“看明白了，李哥還是低著頭走路比較帥。”
“我說劍。”
“哦，這一劍太亮...呃，太強了。”陸羽認真說道：“深有感悟。”
“那你模仿一遍吧，我來給你糾錯。”李青說道：“你只剩一天時間了，我不希望辛苦培養一個人，然后又被組織勸退，白費功夫。”
陸羽愣了一下，說道：“我還需要悟一悟。”
李青盯著陸羽，“你還要推演多久？什么時候能出劍？”
“下次一定。”陸羽笑道。
……
李青離開了。
“怎么樣？”蕭一笑問道。
李青搖了搖頭，“表面隨和，實則無比固執，沒救。”
“不會吧？”
蕭一笑皺眉，“引人說審問他的時候，這小子很圓滑，沒個真話，不該這么不懂變通才是。”
“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要不你再問問？”蕭一笑說道：“你實力最高，他應該最尊重。”
李青捂著頭發，面無表情。
吾之尊嚴，吾之秘密，在剛才出劍的時候就沒了。
要不，把他干掉？
“不行的話，就讓他走吧。”李青說道：“我們執行的都是相當危險的任務，一意孤行不聽勸，是會死的。”
蕭一笑抓著頭發，“就怕安寧他不同意啊。”
……
陸羽面對著一地的草稿紙，他終于開始了第一次沉思。
說實話，那一劍讓他受到了極大的感觸。
剛才那一劍，他確實體會到了某種韻味，說不太清，但他知道絕對很強。
李青這哥們還是很有誠意的。
他估計自己要按照李青教的這個方法練下去，明天應該能過關。
但是，真的要這么放棄計算？
他不是沒想過先把這次考核應付過去，再繼續計算“最強劍術”，但劍譜上的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念頭：
武技修煉會影響到經脈，甚至資質。
可問題是，自己計算的“數據”，全部來源于自身各個經脈，如果出現了變動，等于之前算的東西會全部作廢。
而且，算都算了。
作為一個辯證唯物主義者，社會主義...他相信科學，相信規律，而且他很想知道，最強武技到底能不能計算出來。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規律有多重要。
看著紙上越來越清晰的結果，陸羽眼神逐漸堅定。
媽的，算！
次日，再沒人來影響他，包括安寧。
于是次日黃昏，他終于算出了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