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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天,爸爸就出門打工去了,沒有騎自己的摩托車,臨走前和媽媽交代說:“我最多一個月左右,就回來了!”

這已經(jīng)是爸爸第N次外出遠門打工了,我們已經(jīng)習慣了與他的短暫離別,也期待他回來后,與朋友在家一起聊著打工時自己的點滴故事,經(jīng)歷。

他的手是粗糙的,手心有一些老繭子,是他干活留下的。

在他離開家后的兩星期,和媽媽打電話說,想要抽煙,讓人捎上,帶過來。媽媽就買了兩大盒煙,紅河牌的,讓順路的人送去了。

那人回來了,媽媽詢問著,爸爸那邊的情況,那人說好著呢!

可過了兩天,壞消息傳來,說爸爸所在那個工地發(fā)生了意外,好多人都遇難了。

媽媽把我們送到了堂哥家寄養(yǎng),她去醫(yī)院了。

在堂哥家里的第一個夜晚,我睡不著,想著這意外嚴不嚴重,想著爸爸的以前,在堂哥家,他和我們一起拍全家照,眼睛老愛閉著,總感覺是在那睡著了。

每次過年時候,在這里,問候著老人,和家里的小孩們的最近情況。

在這里,我們過年,過節(jié)一起吃飯的場景。也不知道爸爸他情況怎么樣了?都一天了媽媽怎么還不接我倆回去?

早上起來,我的襪子昨晚洗了,還沒干,向大人要了一雙襪子,拿過來的是,兩個完全不匹配的,一雙襪子。不像媽媽總是把一雙匹配的襪子套在一塊,下次找的時候,也就好找了。

就先這么的吧!反正我在這里也待不了幾天了!覺得媽媽會很快接我們的。洗臉完后,就和姐姐上學去了。

到中午放學了,我走在路上,被騎自行車的同學,撞到了我的腿上,讓我差點坐在地上,當時嚇到我了,心跟著砰砰的跳,我一邊哭一邊回到堂哥家里。

大人問著原因,我說明情況。一旁的堂哥正義的說:“這幾天上學,放學咱們一起相跟上,你要是看見撞你的人了,你就告訴我,我要和他講講道理,為什么不靠右邊騎,把我妹妹撞到了,也不說個對不起。”

聽著堂哥如此正義的想為我出頭解決,我心情好了好多,又想到,他家肯定遠,才騎自行車的,或許是為了著急回家,才這樣不小心的吧!

我說:“算了,我想撞我的人,他肯定不是有意的。我先去水龍頭洗腿了,我這半天都餓了。”洗完后,我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著飯菜,飯菜普通,沒媽媽做的好吃。

下午放學后,我們在那吃飯,外公在地里干活完回來了,有點不高興。后來得知,他那天是被別人誤解了,別人的東西不見了,以為是外公拿的,心十分的委屈。外公一直以來做事是光明正大的,是個老實人,村的壞人喜歡欺負著這群老實人,拿這些卑鄙的小手段來顯得自己有多厲害,仗勢欺人。

大嬸這時候進屋了,見到外公,難忍著心中傷心事,不小心哭了出來。急忙往她的屋里跑了過去,外公前去詢問,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到底是怎么了?

在外公的多次逼迫下,大嬸說出了實話。

我倆當時還蒙在鼓里,外公回來,眼眶泛紅,抱著我們說:“可憐的娃呀!可憐的娃!”我們也哭了起來。

幾天后,爸爸的遺體在棺材里躺著,放在我們家的客廳,大嬸挨個抱著我和姐姐,說:“二蛋和你姐姐,再見見,你爸,最后一面。”

姐姐沒敢睜眼,我看到了爸爸的臉色有點蒼白,臉上是干凈,平和的,我會相信著他只是睡著了。

媽媽在炕上哭,周圍的人勸著她:“想著孩子們,她們還需要你照顧呢!你可不能再丟下她們了…”

她們在準備爸爸的遺照,衣物,手機。他們商量著人員的安排,錢財?shù)幕ㄤN。

葬禮當天,我沒怎么哭,別人都在說我傻,憨,不懂事。我一直覺得電視劇里的情節(jié),也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他只是在和我們“躲貓貓”,暫時不想看到我們,總有一天他還會出現(xiàn)的,他沒有真正的離開我們。

在接下來的三年里,每當夜深人靜時,我都會想著,這種“躲貓貓”的游戲,總是會哭,把枕巾弄濕一大片,心中一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會選擇在什么時間點又接著回到我們身邊呢?你是沒有真的離開我們對吧!……”

爸爸去世后的那年,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媽媽接受不了,連小孩子都在嘲笑,她是個寡婦。

決定,我們一起搬到城里生活。離開前,媽媽把爸爸的摩托車給賣了。家里的爬山虎,給砍了,連根拔了出來。

到城市里,在親戚的一起幫忙下,媽媽開始找工作,找了一份,在小學里當生活老師,即可以方便照顧我們,也能賺錢。

我對這種環(huán)境,不適應(yīng),變得呆板,無趣,下課了,喜歡坐在板凳上,不愿意與人聊天。

看著周圍人的優(yōu)秀,業(yè)余愛好廣泛,她們的自豪感,優(yōu)越感,與我這個農(nóng)村里來的反差太大了。我經(jīng)常感到自卑。

媽媽在照看幾百個同學,生怕他們有個意外,她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夜里睡不著了。那時有個皮膚黑的小男孩,他喜歡唱歌,常常在一群人的觀看下,獨自大膽的唱著歌,媽媽也經(jīng)常聽。讓她舒緩了心情。

姐姐還是喜歡交朋友,很快認識到了和奶奶同村的人,后來打聽到她的爺爺經(jīng)常來我們爺爺家里來做客。她們彼此關(guān)系也越親近些,放學了,還一起玩耍。有時也把我叫上。去爬山,去抓蝌蚪,去她家看看。她家還是個毛坯房,沒有多余的家具,只有簡單的木制床,桌子。晚上燈泡在桌子上空搭放著,長長的線,可以看出這根照明線,是從客廳拉過來的。

她們的生活也是如此艱辛的。父母在努力創(chuàng)造條件,讓她們讀書。

不久發(fā)生了汶川地震,看到了很多人同樣失去他們親人,有些不幸成為了殘疾,有些是舍己救人,而自己卻不幸遇難的。命運的不公,讓我們要遭受這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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