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招攬

三人被引入二樓，在名為寒梅軒的包廂前，引路的短衣男子拱手報道：“幫主，客人到了。”醉仙樓在五原城是和聚香齋起名的酒樓，聚香齋的菜品上乘，而醉仙樓的招牌就是自釀的美酒“冰雪燒”，酒液晶瑩剔透，如冰似雪，酒香濃郁，入口卻又如烈火入喉，和市面上的其他酒明顯不同。而且冰雪燒每天限量供應，也不是隨便就能喝得到的。

慧空三人跟隨短衣男子來到了南門大街上的醉仙樓，還沒有踏進酒樓，一股撲鼻的酒香迎面而來，慧空肚中的酒蟲一下就被勾了起來，忍不住的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包廂內旋即走出一人。此人年近五旬，頭戴束發銀冠，內穿寫意花紋的淺米色圓領長衫，外套白色無袖交領曲裾深衣，鐵紅和磚灰兩色相拼寬腰帶，磚灰色蔽膝，隱隱透出沉穩和精明。

只見這人熱情的拱手施禮道：“三位貴客有失遠迎，多多見諒，里面請。”邊說邊將三人迎進包廂內。

“鄙人顧風，今日冒昧請三位到此小聚，還請賞光。”主客剛一落座完畢，那人就自我介紹起來。

原來這位便是威震西北的黃河幫幫主顧風，江湖人稱“奪命劍”。

黃河幫是西北第一大幫，控制著從甘涼到云中郡的水上運輸。在這個盜匪橫行的時代，從西域往返草原和內地的商路，最安全的就是黃河幫控制的水路這條線，任何膽敢染指黃河幫貨物的人，最終都逃不過顧風手中的顧氏風揚劍。

慧空和小武對這位大名鼎鼎的顧幫主并沒有表現出來多少意外之情，可能是兩人對江湖事務并不熟悉。倒是金算盤聽到這位的名號后，立即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惶恐道：“原來是威震西北的顧幫主，久仰大名，今日有幸一見果然氣宇非凡。”

“過獎過獎，徒有虛名不足掛齒，君等言過其實了。”顧風客氣的說道。

“顧某平日里喜歡結交江湖朋友，今日在街上看到三位英雄的義舉，顧某甚感欽佩，特意想同三位交個朋友，來來，我們邊喝邊聊。”

不大的桌面上，菜肴甚是豐盛，八和齏、五味脯、豬蹄酸羹、清蒸翹嘴、紅燜鴛鴦鴨、蜜純煎魚……滿滿當當的一大桌。

慧空本來無意與他人結交什么朋友，但是聽聞喝酒，也簡單了道了聲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平生就看不慣橫行霸道的人。”

“三位今日開罪的可是五原城祁家二公子，不畏權貴的膽識令人佩服，我在此敬三位英雄一杯。”

說完，顧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三人也一同舉杯，飲下這杯酒。

“好酒，夠勁。”慧空杯酒下肚，忍不住的稱贊道。

“這是掌柜的珍藏了十年的陳年冰雪燒，僅有三壇，顧某與酒樓的掌柜的是舊相識，不然掌柜的也舍不得將這酒拿出來。”

顧風起身，親自為三人斟滿酒杯，慧空小武兩人點頭致謝，金算盤也站了起來，舉著舉杯的雙手微微顫抖。

“顧某實不相瞞，今日請三位來，是想請三位加入我們黃河幫。黃河幫這些年不斷壯大，非常需要向三位這樣的英雄豪杰，不知三位是否愿屈就？”

三人聽聞此話，互相環顧一下，加入黃河幫，不僅每月都有豐厚的例銀，而且有了黃河幫這棵大樹，在也不怕被人欺負了，本來金算盤是一百個愿意的，但是三人之中還要看慧空的意思，自己也做不了主。

一陣沉默后，慧空開口說道：“顧幫主錯愛，讓我們三人加入貴幫，我等三人倍感榮幸，只是我們過慣了閑云野鶴的生活，無意于江湖事務，還請顧幫主見諒。”

顧風沒想到對方會拒絕，畢竟黃河幫的招牌可是響徹西北的。一時有點尷尬，不過仍大度的說道：“人各有志，三位不愿屈就，我顧某也絕不強人所難，今日之事只算是我顧某和三位交個朋友，盡管開懷痛飲。”

說完，又從腰間摘下玉佩一枚，遞給了身旁的慧空和尚。這是一枚質地上乘的和田璞玉，一面雕刻滔滔黃河水，一面刻有“風”字。

“雖然三位不愿屈就黃河幫，但是我顧某和黃河幫依然待三位如朋友，今后三位如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拿此玉佩到黃河幫各堂口來。各堂主見此玉佩如見顧某本人，一定會竭力幫忙，還有……”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了雜亂的喧嘩聲。

緊接著，樓下大廳內又是一陣激烈的打砸聲，顧風臉色陰沉，起身離開房門，慧空三人也隨之起身。

原來是祁虎又糾集了一大幫人，得知他的三個仇人進了醉仙樓，氣勢洶洶的追了過來，被守在樓梯口的那名短衣男子阻攔，大打出手。

短衣男子一人對陣對方數十人，起初并不落下風，沒有讓他們上得樓來。直到祁虎身后的一名裹著寬大頭巾，滿臉絡腮胡子的塞外人出手，短衣男子才陷入窘境，身上重重挨了幾拳，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住手！”

顧風緩步走下樓，將短衣男子讓與身后，對換了一身錦服的祁虎微微拱手道：“這位便是祁家二公子吧？我是黃河幫顧風，我黃河幫不知何故惹怒了祁少爺，以至于刀劍相向。”

祁虎也許覺得有了幫手，底氣十足的說道：“今日之事本與你們黃河幫沒有干系，我要的是你身后那三人，可你是手下不懂規矩，硬要阻攔我們，沒辦法，只能出手教訓一番。”

顧風回頭看看了慧空三人，點頭示意三人不要沖動，轉身對祁虎說道：“這三位是我的朋友，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祁公子看在顧某的面子上，大事化了了吧，改日必將登門拜謝。”

“如果我不答應呢！”祁虎囂張的說道。

顧風臉色更加陰沉。

堂堂黃河幫幫主，叱咤江湖這么多年，還未像今日一樣被人當眾駁了面子，一向沉穩的他也不僅動了怒氣。

“祁虎，不要不知好歹，就連你爹也要給我顧風三分薄面，你算個什么東西！”

“喲呵，今天小爺就讓你知道我是什么東西！打！”

祁虎也不多話，閃與一旁，那名裹著頭巾的大漢暴喝一聲，沖著顧風而來。

顧風一腔怒火正是無處發泄，拔劍刺向大漢面門。那名大漢赤手空拳雙臂交叉，不避不閃，硬接了顧風一劍。只聽見金屬相撞的叮當聲，顧風的一劍竟被大漢的雙臂擋了下來。

鐵線拳？

原來那名壯漢看似赤手空拳，實則兩個手腕上各暗藏十余個鐵環，出招時即能硬接對方兵刃，又能加重出拳的力道，拳風凌厲，剛猛霸道。

顧風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功夫，一時也沒有合適的破解之法。

壯漢一招開天辟地，將顧風逼退一步，緊接著使出扇面十字手，橫著掃向顧風，顧風再退，雙腳點地，騰空而起，借用立柱之力，立于樓梯扶手之上。

“哐！”

一拳落空，沒有收住直接砸到了立柱上，只見木屑紛飛，粗大堅硬的立柱硬生生被砸出一個大坑，幾個鐵環的印跡被刻在立柱上。

猛然間，顧風想到了三個月前，弟弟顧揚之死。當時顧揚背后遍布抓痕，胸口有幾道奇怪的印跡，當時他還一時想不清楚是何種功夫所致，當看到剛才立柱上的鐵環印跡時，他恍然大悟。

顧風的殺心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