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餐點拜訪在朱由檢的桌子上，朱由檢用食指著晚餐詢問孫應元道：“孫將軍，你們平日里就是吃這個嗎？”

孫應元看著朱由檢餐桌上猶豫了良久，期間更是瞥了一眼忠勇營提督涂文輔。

直到朱由檢不快的聲音傳到耳邊：“孫將軍，我在問你問題！不是讓你看別人的臉色回答問題！”

“孫將軍，王爺問你什么你就回什么！除了天大的事，王爺都會做主的！”徐應元看的出孫應元的猶豫與朱由檢步調一致的他趕忙補充一句道。

“王爺！”孫應元指著桌子上的醋澆米飯、小麥餅與鹿肉餅道：“您現在吃的三種食物中的任意一種都是在御馬監軍營中很難吃到的東西！”

“嗯？”朱由檢挑了挑眉道：“你是說這是有人特意準備的東西？”

“沒錯！”孫應元壯著膽子說道：“屬下平日在忠勇營中能夠吃飯一碗米飯已是實屬不易，更別說鹿肉了。至于說小麥餅，那是只有在行軍的時候把能吃到的東西了！”

朱由檢并沒有回話，而是親自品嘗了醋澆米飯。

吃下第一口醋澆米飯的時候，朱由檢就明顯感覺到一股酸味在口腔中散發，而后逐漸蔓延到了他的鼻子，難受兩個字通過朱由檢的味覺器官傳遞到了朱由檢的神經之中。

朱由檢強忍著難受繼續往下咽，第二口、第二口，齁咸與酸兩種不同的感官沖擊著朱由檢的中樞神經，令朱由檢險些將米飯吐了出來。

佇立在朱由檢面前的徐應元見狀趕忙對身后的內侍與宮女怒罵道：“狗東西！還不快給王爺沏杯茶！”

徐應元身后的內侍與宮女慌忙行動起來，沒過多一會兒，冒著熱氣的茶壺與茶葉出現在宮女的手中。

想要端著茶具套裝的宮女想要送到朱由檢桌子上，卻被徐應元截了胡。

徐應元手捧著茶具套裝來到朱由檢的面前，將茶水倒入茶杯中，輕輕的吹了吹道：“王爺，不要在吃了！”

朱由檢充耳不聞的將一眼醋侵米飯吃完，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隨后，用嘴輕輕吹拂著茶水待到茶水變為常溫后一飲而盡，嘴中的酸咸味總算淡了幾分。

徐應元見狀趕忙再踢朱由檢沏茶。

緩過勁來的朱由檢強忍著嘴中的不適詢問道：“孫將軍，你們平日就是吃這個東西？”

“啟稟王爺！這已經是很好的伙食了！”孫應元老實回應道。

朱由檢再度抓起了小麥餅嘗一嘗小麥餅的味道，卻發現泛黃的小麥餅簡直比朱由檢前世吃的俄羅斯大列巴硬度相同。

朱由檢用力咬下一小塊反復咀嚼，他嘗到了小麥餅中的麩皮。

朱由檢表情擰巴在一起，他繼續伸手抓向了鹿餅。

果不其然，鹿餅的味道同樣也是令朱由檢感覺到異常的不適。

朱由檢的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涂文輔安定的心再度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喝完第二杯茶水總算沖淡了嘴中腥臊味的朱由檢詢問涂文輔道：“涂文輔！”

“奴婢在！”涂文輔嚇得再度跪了下來，額頭不自覺的留下了汗。

看著眼前宛若驚弓之鳥的涂文輔，朱由檢的神色略微有所緩和道：“站起來說話！”

“謝王爺！”涂文輔懷著忐忑的心起身回應朱由檢。

“掌握御馬監伙食是哪一位內侍！”朱由檢詢問涂文輔道。

“啟稟王爺，御馬監伙食一直有御馬監監督太監高起潛！”涂文輔顫顫巍巍的對朱由檢說道。

高起潛三個字將朱由檢久違的記憶再度開啟，多么熟悉的名字，多么“忠心”的太監！

崇禎五年征孔有德叛亂，九年抵御，螨請，因怯戰而不敢直面清軍，只能割下死人頭充當漢八旗冒領。

最最不能讓人原諒的是，崇禎十一年，這個該死的太監竟然坑害了盧象升，簡直就是太監屆的一股泥石流。

假使盧象升不死，天雄軍不滅的話！崇禎十五年，崇禎也不會對南遷之事束手無策。

憑借盧象升的天雄軍與孫傳庭的秦軍，在加之吳三桂的關寧部隊完全可以轉移到南直隸。

北方丟給闖王與滿清整頓，南方憑借天雄軍、秦軍與關寧軍三個軍隊在兼之黃得功與高杰的軍隊，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可以說高起潛簡直就是替大明掘墓之人，更何況這個恬不知恥的太監竟然還轉投了清軍。

種種罪惡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來人！”朱由檢大喊一聲，周圍的親軍聞聲趕來。

黃得功同樣也出現在了朱由檢的面前。

“虎山！”朱由檢咬牙說道。

“末將在！”黃得功單膝跪地等待朱由檢的命令。

“將高起潛這個魏逆余黨給我帶過來！”朱由檢對黃得功說道。

徐應元與涂文輔聽到朱由檢的話后嚇了一跳，他們清楚的知道高起潛并不算魏忠賢的下屬，但是朱由檢將他歸徐魏忠賢的收下下，顯然是準備要了他的小命。

“屬下聽命！”黃得功聽從朱由檢的命令離開。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黃得功再度出現在朱由檢的面前，他的身后是一位被鋼刀架在脖子上的內侍。

“啟稟王爺！魏逆高起潛已經帶到！”黃得功對朱由檢復命道。

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將高起潛帶到了朱由檢的面前，對準膝蓋狠狠地來了一腳，猝不及防下的高起潛跪在地上。

高起潛哭喪著臉頭趴在地上一個勁的說道：“我不是魏逆余孽！我不是魏逆余孽！”

坐在椅子上的朱由檢這才打量著高起潛的相貌，俊朗白皙的圓臉，方正的鼻梁活脫脫一副老實人的樣子。

怪不得歷史上的自己會被臺下這個外表老師，內心卻狡猾如狐的家伙騙了。

果然古人都是一群只看外貌的“大豬蹄子”。

“高起潛，你可知罪！”朱由檢語氣平靜的對高起潛詢問。

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令高起潛感覺到了一股子難以言喻的窒息之感。

“臣……啊不！奴婢……奴婢……”高起潛微微抬起頭看著靠在椅子上的朱由檢斷斷續續道：“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