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一片湖岸上,渾身的衣服已經(jīng)被天上的太陽曬干,包里的東西倒是還在,只是……
“我是怎么上來的。”
我從地上坐起,開始在腦海中挖掘昏迷之前的記憶。
入水之后的恐懼讓我瞬間陷入了慌亂,不過我至少還是能判斷,我當初應(yīng)該是被一道水中的暗流在推著走的。
沒想到那座礦山下竟然會有那樣的暗河,而且,似乎還連接著湖泊。
看著眼前廣闊的湖泊,我下意識的想要后退,卻發(fā)現(xiàn)手里好像遺留了什么東西。
這是一件衣服的碎片,我當時應(yīng)該是被人救了,只是我可能因為對水的恐懼,而扯壞了對方的衣服。
但是……這衣服的碎片實在是太眼熟了。
這不是跟陰尸身上的衣服一個料子嗎!
我被陰尸救了?
不,不可能,陰尸是無法生出靈智的,而且當初陰尸應(yīng)該是被那個黑影帶走的。
而那個黑影在離開之前,似乎稱呼我為……小道士?
甩了甩頭,既然黑影和陰尸已經(jīng)逃走,那我再糾結(jié)也毫無用處,現(xiàn)在應(yīng)該先找到劉仁他們,以免讓他們擔心。
只是這荒郊野外的,往遠處眺望連一處人煙都沒有。
“喵!”
就在這時,一只棕色的野貓突然從草叢中竄了出來,跑到我腳邊咬住我的鞋子。
我愣了愣,隨即站了起來。
那棕貓見我站起來,便帶頭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三步一回頭,不禁讓我想起了那些指路的黑貓。
我挑了挑眉,該不會這附近也有一只被關(guān)在廟里的貓妖吧。
結(jié)果當然沒有,沒想到老白的貓小弟這么多,我跟著棕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之后便看到了礦場。
只是這礦場外圍似乎被一群保鏢給圍住了。
“閑雜人禁止入內(nèi)。”
果然,在我靠近礦場時,一個保鏢便把我攔了下來,雖然戴著墨鏡,但我還是能從他臉上看出鄙夷。
我不就是衣服被刮破,渾身傷口,灰頭土臉了一些嘛,有必要把我當乞丐嗎。
“我是來找馬秋詩的,麻煩通知一下。”
我往礦場里望了一眼,并沒有看到熟人的身影,不過我能肯定劉仁還在里面,畢竟棕貓將我?guī)У搅诉@里便離開了。
“馬小姐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那個看起來是里面頭頭的保鏢頓時一臉不爽的掃視了我一眼,一股氣勢朝我壓來。
“嘖,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不過還勞請你通告一下馬小姐,秦廣平安無事,讓她不用擔憂。”
既然確認馬秋詩等人無事,我也懶得留在這里。
“慢著,這荒郊野外的,你一個乞丐在這里,哼,馬小姐說有人陷害她的朋友。”
保鏢冷笑一聲,對著其他幾個人使了使顏色。
幾個差不多有劉仁那樣高大的保鏢便走過來把我給圍住。
我挑了挑眉,心想這馬仁中身邊都是些什么人,那個王彪也就算了,反正死都死了,可這才換的人怎么都這么喜歡搞事?
這些人壓根就不給人講理的機會,一個直拳便朝我的面門砸來。
好家伙,還是練家子,不得不說馬仁中在兩道都混的好,這一個看門的家伙少說也是退役下來的吧。
如果我不是法力匱乏,身上還殘留著傷口的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躲開了,這樣的距離,只能硬撼了。
將背包丟下,一腳在后,腰部發(fā)力,下意識的一拳砸了過去。
“啊!”
我驚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還有對面五指扭曲起來的保鏢。
雖然我也鍛煉過體格,可那只是基本的練習(xí),怎么可能把一個人的拳頭打成這樣。
難道是跟那個救我的人有關(guān)?
“王八蛋!給我弄死他!”
保鏢的墨鏡從臉上掉下來,一雙倒三角的眼中充斥著血絲,十指連心,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疼的在顫抖了。
其他幾個被我震撼到的保鏢頓時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一個個帶著怒色朝我沖了過來。
我冷哼一聲,剛準備出手,一道聲音從礦場內(nèi)傳來。
“住手!”
劉仁和馬秋詩聽到慘叫之后便朝礦場外趕來,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只是接下來那群保鏢的行為卻讓她生氣的皺起了眉頭。
“馬小姐!”
那個保鏢看到馬秋詩過來,連忙讓其他保鏢住手,然后忍著痛對馬小姐問好。
“王虎,你新官上任火燒的很旺啊。”
馬秋詩語氣平淡,卻讓王虎渾身一陣冰涼。
“我只是……”
“好了,你去醫(yī)院吧,這里不用守了。”
王虎話還未說完,馬秋詩就像趕蚊子一樣讓他滾去醫(yī)院,雙眼中的嫌棄毫無遮掩的表露出來。
“可是,馬哥他……”
“我讓你滾,你沒聽到嗎。”
馬秋詩露出一絲微笑,語氣中卻透露著冰冷,王虎頓時閉上嘴巴不敢說話,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你們也走吧,我待會就跟我同學(xué)回學(xué)校。”
接著馬秋詩看了其他幾個保鏢一眼,另外幾個保鏢連忙追著王虎離開了。
這時,馬秋詩才一臉擔憂的走到我面前,從包里拿出紙巾擦著我額頭上的汗。
“你怎么會從外面過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我搖了搖頭說道:“說來話長,我們先回學(xué)校吧,之后我可能還要去找一趟馬校長。”
“廣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邊的劉仁也湊上來,一臉哭喪的看著我,老白也從劉仁的肩膀上跳下來回到了我的懷里,舌頭舔了舔我的傷口,那些酥麻的感覺竟然漸漸的消失了。
我看著劉仁那一臉悲傷的樣子,嘴角不禁抽了抽,我這不是還沒死么,你能不能別烏鴉嘴。
“你信不信我把你丟那棺材里給你體驗一下長眠的滋味。”
“……”
“好了,回去吧,你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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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地,別墅泳池中,一個渾身有著結(jié)實肌肉的男人正在享受著泳裝模特的喂食,一個少了一只手臂,渾身籠罩在黑衣服中的人突然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事情進行的怎么樣。”
肌肉男揮了揮手,讓兩邊的模特出去,隨后頭也不回的將一張卡丟了過去。
也不見黑衣人有什么動作,那張卡便在黑衣人面前停下,這時黑衣人才將戴著手套的手抬起來接住那張卡放入口袋。
“東西被人搶走了。”
黑衣人的聲音像是被處理過一般,聽不出是男是女。
“你當初可是跟我保證過的。”
肌肉男皺了皺眉從泳池中走了出來,在黑衣人面前的躺椅上躺下,一臉不悅的看著他。
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錢老板,我可不記得我有讓你找人過來,就算不用正道的血,多騙幾個礦工進去,這陰尸也是能成的。”
肌肉男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打了個響指。
一個穿著泳裝的模特便拖著一個箱子走了過來。
“這是你要的東西,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你太過肆意妄為了,朋友,雖然我們是合作的,但我錢猛做事還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么放肆。我也沒想到這個道士竟然能從布滿了食眼蝠的陰尸墓中出來,不過陰尸畢竟還是成了,至于誰搶走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當初跟我承諾過,你會把東西帶回來。”
說完,錢猛便一腳踹在行李箱上。
行李箱同樣在黑衣人的面前停了下來,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一般,拉鏈自動打開,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渾身一絲不掛的女子。
確認完后,行李箱的拉鏈自動拉上,黑衣人走上前將其輕松提了起來,仿佛提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抱枕。
“我需要時間。”
“可以,半個月,陰尸雖然不會因為還魂而失去效用,但是……半個月我必須見到。”
錢猛臉色陰冷,似乎有些不耐煩,但卻沒有因此發(fā)作。
“還有……我需要一個陰時所生的女性,半個月后如果沒有見到,我不保證我會直接把陰尸帶走。”
黑衣人微微抬頭,一雙幽藍的魂火在兜帽下?lián)u曳著,隨著黑衣人隱入黑暗而漸漸消失。
良久之后,仿佛是確認黑衣人已經(jīng)離開了,錢猛這才打了個響指。
“監(jiān)督的怎么樣了。”
“錢哥,那個道士確實回來了,而且……他身上還有陰尸的元氣殘留,那個奪走陰尸的人或許跟他認識,否則他根本沒法從地下暗流中逃出來。”
一個穿著筆直西裝的人來到錢猛身后,即便錢猛沒有正面對著他,他依然是一臉恭敬的回答著錢猛的問題。
錢猛轉(zhuǎn)過身來看了一眼西裝男的手臂,笑了笑說道:“嗯,不錯,你的傷找阿麗報銷吧,繼續(xù)監(jiān)視下去,但是千萬別讓馬仁中發(fā)現(xiàn)了,雖然他已經(jīng)十年沒有碰這些東西了,但是……總之,你若暴露了,就別讓我見到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