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站?。∧惘偭?!”
我連忙將劉仁拉住,他這才回過神來。
“誒,我我我怎么了,我感覺好像有人在呼喚我?!?
劉仁差一點就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去,渾身頓時冒出一陣?yán)浜埂?
“先別輕舉妄動,有東西朝那邊過去了。”
在月色下,一片朦朧的白影正潛伏在黑暗中朝黃泉樹摸了過去。
我花了大半個月沒找到的蜥鬼,竟然全都在這里出現(xiàn)了,而且我粗略計算了一下,竟然有八只。
雖然過去了大半個月,但是我在之前可是還發(fā)現(xiàn)了五具蜥鬼的尸體,竟然還能剩下八只,要知道這些蜥鬼可都是由一只蜥鬼所感染過來的,我估計如果不是因為黃泉樹的存在,這些蜥鬼的數(shù)量只怕還要再翻個倍。
這次他們集結(jié)在這里,估計是想把黃泉樹給毀了,畢竟這玩意兒很大意義上阻止了他們的繁衍和發(fā)展。
宣海是一只獵夢者,自從他蘇醒以來便擁有了堪比成人的身體,但是他跟獵食者不同,他沒有那樣強壯的身體和堅硬的爪子,但是他的隱匿能力比卻比這些獵食者更強。
平時他會跟在落單和獨居人類的身邊,不斷發(fā)出一種聲波讓其陷入昏睡狀態(tài),一旦人類沉睡過去,他便會用自己手上長二十厘米的指甲劃破獵物的喉嚨,他們制造夢境,并吞食夢境。
他自問自己這個族群并沒有去招惹那個惡心的存在,但是身邊的同伴卻一個個離開了他,所有的同伴都是以極其痛苦的方式死亡的。
原本他還跟一個同伴約定好今天去找他成為獵夢者之前認(rèn)識的一個女人,在睡夢中將其殺死。
然而他的同伴也在那無法抵擋的植株生長下死去。
他要報仇,只有將這些樹木全部毀滅,他們獵夢者和獵食者才可以在這個城市繼續(xù)生存繁衍下去。
走在最前面的那只獵食者領(lǐng)隊,他們從人類那里偷來了火焰,現(xiàn)在只要將這些懦弱的人類殺死,他們就能將地上的植物燒死。
就在宣海等蜥鬼接近黃泉樹時,周舒也受到了黃泉樹的信息,危險在逼近,他沒有馬上給眼前這些黃泉子民授予黃泉樹種。
而是讓所有人都站起來,準(zhǔn)備應(yīng)付即將到來的危險。
周舒也將地上的黃泉樹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讓周舒不解的是,危險并未出現(xiàn),大概半個小時過去后,除了洶涌而來的困意并沒有什么危險出現(xiàn)。
但是黃泉樹的預(yù)測是絕對不會出錯的,所以即便非常疲憊,周舒還是堅持著沒有睡過去。
然而,他能堅持卻不代表其他人能堅持。
隨著第一個人倒下,剩下的人也宛若被觸發(fā)了連鎖反應(yīng)一般快速倒下。
還沒等周舒呵斥睡過去的人,一絲血線便從這些倒下的人脖子上飆射出來。
僅僅片刻,在場的人就死了一半,這時周舒也發(fā)現(xiàn)了四周朦朧的人影。
“是影子!哼,你們不愿意臣服于神樹,是你們的不幸,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敢來屠殺神樹的子民!”
周舒憤怒的大吼著,如同一個虔誠的狂信徒?jīng)_了出去,鍋子大小的巴掌一把抓住一只獵夢者,用力的朝地上一拍,竟然將其直接拍成了肉醬。
周舒的舉動頓時激怒了其他的獵食者,同時也讓余下的五個人清醒過來。
獵食者對著周舒發(fā)出一道無聲的吼叫,周舒頓時感覺自己的腦子里傳來一陣嗡鳴,緊接著胸口便傳來一陣刺痛,五條觸目驚心的抓痕頓時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
然而傷口才剛剛出現(xiàn)便馬上愈合。
他體內(nèi)的黃泉樹粉末依然沒有完全揮發(fā)完,只要不死,身上的傷口都會以極快的速度恢復(fù)。
然而獵食者跟獵夢者可不同,獵食者的力量和速度極快,周舒剛想抓住其中一只,卻被其輕松躲過。
緊接著他的背后便出現(xiàn)幾道抓痕。
長此以往,周舒的恢復(fù)速度也漸漸跟不上身體的損傷。
更何況一邊還有獵夢者不時的給他釋放聲波,雖然這種聲波對周舒的影響并沒有很大,但幾只獵夢者一直對他釋放聲波,他也有些疲憊。
“找死!”
然而,周舒不可能就這樣任由獵食者宰割,他一把抓住一具失去頭顱的尸體,狠狠將其胸口的黃泉樹給扯了下來,一把塞進自己的嘴巴嘎巴嘎巴的咀嚼起來。
剩下的五個人也有樣學(xué)樣的將黃泉樹扯下來吃了。
孫良走到自己的朋友面前,滿臉痛苦的將其身上的黃泉樹扯了下來,接著放入嘴里大口的咀嚼起來,一如既往的美味順著喉間滑入腹中,孫良突然跪在地上大吼起來,身上的肌肉開始膨脹,僅僅片刻他就從一米七的身高暴漲到兩米有余,渾身的肌肉隆起,頭上的血管如同蠕蟲一般蠕動著。
獵食者看到其他幾人身上發(fā)生的變化連忙轉(zhuǎn)移目標(biāo),打算將孫良等人扼殺在搖籃中。
然而獵食者才剛剛沖過去,孫良便一把抓住他的喉嚨,用力一捏,這只獵食者的頭便如同破布麻袋一般吊在身后,渾身也疲軟下來。
原本占據(jù)優(yōu)勢的獵食者頓時陷入了被動當(dāng)中,因為黃泉樹的原因,這些人可以看到獵食者模糊的影子,以至于獵食者最大的優(yōu)勢也因此喪失。
到最后獵食者只剩下了一只,而獵夢者也只剩下了兩只,其中就包括宣海。
“完了,我們要被這群植物的奴隸給殺死了。”
宣海驚恐的大喊著。
“閉嘴,我們是獵人!”
獵食者狠狠的瞪了宣海一眼,隨即站在宣海面前。
獵食者的數(shù)量比獵夢者要多,獵夢者每死一只對他們而言都是極大的損失。
“你們這群只能卑微的屈身在陰影下的影子,神樹給過你們機會,你們只要選擇信仰神樹,便能從陰影中走出,一起享受陽光的溫暖?!?
周舒如同一個傳教士一般,滿臉猙獰的勸告著剩下的蜥鬼。
但獵食者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周舒。
“那你們就去死?!?
幾乎毫不猶豫的,在獵食者拒絕之后,周舒一把抓住一只獵夢者將其撕成碎片,而后還要去抓另外一只。
但是周舒并沒有如愿以償。
他一手抓了個空,一個有點眼熟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之前獵食者和那個黃泉樹宿主之間的戰(zhàn)斗我都看到了,沒想到竟然會碰到這樣的事情,不過,蜥鬼雖然可惡卻也不是必須除掉,同樣是生物,而且是智慧生物,我并不想蜥鬼這種生物滅絕。
但是黃泉樹不同,黃泉樹只要還在生長,就有可能影響整個江市。
如果一直放任不管,甚至有可能造成如同當(dāng)年一般的瘟疫之災(zāi)。
“不用驚訝,我能看到你們,盡管只是一個模糊的虛影,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不要插手,不過事情結(jié)束之后還得麻煩你們跟我去一個地方?!?
沒有誰想死,就算是強如獵食者這樣的存在也是如此。
特別是在我將九龍符和金蟾朱砂筆拿出來時,獵食者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抵抗,站在一邊等待事情解決。
“你是什么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周舒眉頭皺了皺,黃泉樹雖然讓他渾身肌肉發(fā)達,卻也讓他的腦子受到了影響。
“認(rèn)不認(rèn)識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是來將你口中所謂的神樹帶走的。”
話音剛落,周舒便咆哮著朝我沖了過來,黃泉樹明顯的感覺到了我身上的殺氣,想要讓周舒把我捏成粉碎。
但是……
“你以為就你有大塊頭?”
我冷笑一聲,金蟾朱砂筆一敲地面,青竹門打開,功德符箓從中掉落在我面前,書夜翻滾最終落在了一頁畫著牛腿人身的圖上。
“天有魂星,地有魂靈。陰陽造化,乾坤均平。天上地下,異相同形。吾今執(zhí)筆,以念凝神。火龍火馬,遇火成精。內(nèi)含四象,外應(yīng)五行,朱砂畫魂!急急如律令!”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使用過畫魂了,但這并不代表畫魂這一招不好用,只是自從有了青竹坊以后,應(yīng)對鬼怪的事都可以由丁藝苑等人負(fù)責(zé),很少需要對付這種受到影響的人類。
朱砂筆畫魂不過一筆,當(dāng)金蟾張嘴時,地面的朱砂如同如同血液般流動起來。
緊接著一只牛腿人身的生物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是什么東西。”
周舒哪里見過牛腿人這種存在,牛腿人出來之后他整個人都猶豫了一會兒。
但是……
猶豫,就會敗北。
幾乎在他停下的瞬間,牛腿人便從原地消失了。
下一刻周舒便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一股殺意將他鎖定,到底是怎樣的生物才會有這樣恐怖的殺戮欲望。
周舒咽了口唾沫,雙眼連眨都不眨一下的看著四周。
“在這邊哦?!?
就在他渾身肌肉緊繃的時候,一個穿著破爛乞丐裝的小孩子正在拉扯著他的褲子。
“去死!”
然而周舒卻沒有絲毫憐憫之情,拳頭狠狠的朝孩子砸了下去。
可就在這時,小乞丐突然又消失不見了,一道哇哇的哭喊聲從周舒的身后傳來。
周舒脖子后面如同被人吹了一道冷風(fēng)一般冰冷,他不禁縮了縮脖子,將頭緩緩的轉(zhuǎn)了過去,一個連臍帶都沒剪,渾身都沾著血的小嬰兒正趴在他的肩膀上,連手指都比不上的小手朝他的臉摸來。
“走開!走開!”
周舒頓時驚恐的把小娃娃摔在地上。
“為什么……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
一道驚叫從周舒前方傳來,周舒抬起頭,一個腹部以下都被血液染紅的女人正滿臉驚恐的看著他。
“不,不是我?!?
周舒開始混亂起來,這些人是哪里來的,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這時原本已經(jīng)被摔死的嬰兒突然又開始嚎哭起來,而且還一把抱住周舒的褲腿。
周舒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可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前方女人的哭泣聲便消失了,一股涼意從周舒心底升起,冰冷的手從他的臂彎摟了過來,周舒機械般的將頭轉(zhuǎn)過去。
一張破爛的女人面孔正對著他咯咯直笑。
“?。。 ?
他終于忍不住了,驚恐且短暫的大吼著,他想逃跑,不論逃到什么地方去,只要遠離這個地方,只要這些東西從面前消失。
然而他才邁出一步,腳下便突然被絆倒。
一只血手從地底下伸出抓著他,一個如同保鏢模樣的人臉正絕望的看著他。
“救救我,救救我!”
男人驚恐的叫喊著,周舒哪里還管的上他,直接一腳把頭顱踹爛,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擁有著強大的力量。
然而還未等他鼓起勇氣反擊,一張門便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門縫虛掩著,漆黑的門后仿佛有一雙眼睛在偷窺他。
周舒下意識的想要逃跑,可就在他回頭之后,一個長著人身牛腿的奇怪生物便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你,渴望死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