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我剛準備走上去,一個官兵巡邏了過來。
好在這個官兵并不是來找我,反而朝著那個白影走了過去。
趁著官兵注意力被吸引,我偷偷從圍欄翻了過去。
房子外只有隔離區是一個盲點,如果有人設計將我引出去,然后把秋詩擄走的話,只有隔離區才是最好的逃跑路線,所以我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隔離區。
心里為那個官兵默哀了幾秒,我朝著隔離區深處摸去。
“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隔離區的房子內都住著人,跟隔離區外不同,隔離區住所內基本都住滿了人。
甚至一個房子要住好些人,透過窗戶能聞到一股難聞腐朽的氣味,令人作嘔。
而且這些人全身都長著瘡,其模樣簡直慘不忍睹。
“這個地方原來是用來隔離病人的?”
我皺了皺眉,這年代的醫療技術可不發達,如果有傳染疾病,那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了。
這些房子的門上都畫著一些符,看來城鎮里應該有同行,若是別的符咒我或許會以為是江湖術士捏造假象來誆騙,但這門上的符確確實實有著鎮宅和辟邪的作用。
人生病的時候是最虛弱的,而且一旦有人死了,也容易產生尸變,這符確實起到了某方面的安全作用。
當然,這個想法并沒有持續多久,當我來到廣場,看到眼前的一切時,喪心病狂這個詞又在我的腦海里橫沖直撞起來。
廣場上堆著一個巨大的篝火,只不過還沒點燃。
篝火的中央立著好幾根柱子,幾個女人被綁在柱子上,衣服被脫掉,用不知道什么動物的血液在上面畫著莫名的符咒。
一個長相極其猥瑣的道士站在一座高壇上,一手搖鈴一手持劍,口中念念有詞,看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
然而,這些鬼畫符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點篝火除了把這些人燒死外啥都做不了,硬要扯個收益,也不過讓不知情的人有個心理安慰。
祭祀,是殘忍的,卻經常被奉為神圣。
我捂著嘴巴,讓自己盡量不要出聲,手中的火把早就被我熄滅,燈光在黑暗中會顯得尤為亮眼。
但在黑暗中的鼠群卻是致命的,既然地窖里已經開始出現鼠群,那這里城鎮直面地獄的時間也就快了。
如果換做平常,我或許就這么一走了之了,但眼下秋詩還被捆在木樁上,我要是一走了之,就算這只是一個域,這里的一切或許都是假的,但心中埋下的陰影很可能會影響我未來的路。
我深呼吸一口氣,悄悄摸到了人群中,這些村民應該是本地百姓,也不知道為什么弄個這樣的儀式還要大半夜將百姓喊來。
“天靈地靈,太上顯靈。瘟疫成災,毒害百姓。饑荒遍野,民不聊生。拜請三清,驅邪散精化險為夷,災禍退散,急急如律令!敕令!”
道士一陣念叨,將手中的令牌丟了出去。
“點火!”
話音剛落,四周拿著火把的官兵走到了篝火旁,綁在柱子上的人頓時拼命掙扎起來。
雖然四周有幾只火把,但夜晚依然如墨般漆黑,我正四周觀察,尋找著機會,卻因此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原本正好好看著篝火的吃瓜群眾,突然消失了兩個人。
雖然沒有仔細觀察,但站在邊緣處的人臉色顯得異常慘白,身上隱晦的地方還長著幾個瘡,我便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也得了瘟疫,只不過出于對隔離區的恐懼從而并沒有將這件事頭透露出來。
看來這個城鎮病的不輕啊。
不單單是這里的百姓,包括圍在篝火旁邊的官兵,以及坐在最安全地方的官員也是如此。
我捏了捏拳頭,確認自己現在的力氣,沒法一個人單挑一群人,看來只有靠別的辦法將秋詩救出來了。
“吱吱吱……”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角落里傳來。
我心里咯噔一聲,沒想到這些畜生這么快就來了,這種情況如果不把人群疏散,到時候只怕會出大事。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官兵已經將火把放到了篝火上。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頓時充斥了整個廣場,這是一個婦人,渾身長滿了濃瘡,本來就是將死之人,如今被火焰灼燒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掙扎力度,然而用來束縛她的卻是鐵鏈,婦人用力的撕扯,除了將自己的手腕皮肉磨下,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隨著火勢蔓延,婦人的掙扎力度愈來愈小,最終徹底停了下來。
這一幕在百姓的眼里,仿若日常,所有的人都帶著一張麻木的臉,在這個充斥著饑荒的年代,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人命早已如草芥,甚至連草芥在他們眼里都比人命值錢。
絲毫不知道,在這地底下,一場災難正在逼近。
自第一個官兵點火以后,剩下的官兵也陸續開始動手。
我心知不能再等下去,只有擾亂現場才有可能將秋詩救出。
現場的火光其實并不多,但因為要保證官員的安全,整個廣場都被官兵包圍起來,而這些官兵的手中又拿著火把,那些老鼠自然不敢出來。
所以,只要將火把熄滅,就行了……
深呼吸一口氣,我壓下身子朝著距離我最近的一個官兵摸去。
這個官兵的身后并沒有人,前方的視線剛好被篝火給擋住了,所以,就算我做些什么,也不會有人發現。
慢慢摸到官兵身后,因為有匿聲符的原因,官兵甚至連我的腳步聲都無法聽到。
我拿出一根銀針,慢慢的靠近,隨后猛的將銀針扎在官兵的穴位上。
撲通!
官兵倒地的聲音很大,加上火光熄滅,自然將周圍官兵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然而我早就在官兵倒下之前重新回到了人群當中。
“怎么回事!”
四周的官兵頓時從瞌睡中驚醒,叫嚷著要將這里封鎖。
而這對于百姓而言又是另一個場面了,人家一個官兵暈倒了結果要鎖場子,莫非是要殺人滅口。
在見識了之前那如同煉獄般的一幕后,百姓如何忍受的了,一個個瞌睡全無,驚恐推搡著要離開。
可越是如此,官兵便越篤定犯人在人群當中,甚至開始懷疑這些人當中有一部分人都是想破壞祭祀的人。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這種饑荒中本就難以建立,此刻被人稍微觸碰便轟然崩塌,場面陷入混亂,更多的官兵被推倒,火焰熄滅。
喧嘩時遮蓋了地底下的嘈雜聲響,一雙雙猩紅的雙眼在黑暗中……涌入人群。
“這是什么東西!”
第一聲慘叫從人群中傳出,緊接著血腥味開始蔓延。
“老鼠!”
“該死的,怎么這么多!”
我壓下心中的不安,將火把點燃然后靠近篝火。
“阿廣你怎么在這,你快走,別管我。”
秋詩被鐵鏈束縛在木樁上,我沒有說話,旁邊的官兵手里有鑰匙,但是已經被老鼠給咬死了,我忍著胃里翻滾的胃酸,將火把照了過去。
一如之前所見,老鼠見到火光靠近便散開來。
我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將鑰匙取過來。
然而這時……四周突然變得一片死寂……
“秋詩?!”
我連忙起身,四周卻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站著的人。
“秋詩!”
我有些急切的大喊著,然而空蕩蕩的廣場卻沒有任何回應。
有的只是滿地的白骨,以及空氣中四散的血腥味。
“呵呵呵……”
一道笑聲從背后傳來……我不禁微微皺眉。
這是那兩個小鬼的聲音,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是不是感覺很奇怪。”
小男孩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哦。”
小女孩突然從我耳邊探出頭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
我冷笑一聲,鬼話連篇,如果不是我現在一點法力都沒有,我直接就一個朱火符丟過去了。
看來這兩個小鬼應該就是這個域最關鍵的部分,只是從開始到現在,我根本沒有找到跟這兩個小孩子有關的任何關鍵點。
小男孩看到我疑惑的樣子,笑著靠了過來。
“呵呵呵……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我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