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壽輝,湖北羅田人,是個布販子(至少不會砍頭)。據說小伙子長得很精神,而且為人正直,是羅田第一美男子,由于經常被元朝的官吏勒索,所以對元朝心懷不滿,直正十一年,劉福通起義經過他家鄉,徐壽輝長期積累的怒火終于壓抑不住,準備造反。
他跟著他的倆朋友——鄒普勝與彭瑩玉一起,率領他的起義軍攻克了羅田。
同張士誠一樣,這位也是一個耐不住性子非得稱皇帝的一位。很明顯這個徐壽輝不想做一個凡人,不然他不可能起一個如此**的國號——天完。即大元被自己給壓住了。可見徐壽輝的文學素養確實不咋地……
而且,他不想做普通人的表現還有他的內部分工。從中書省到中央六部,元朝有的他必須有,體系全面,內容完整。感覺是不賴但是要知道他手底下也就一點人,哪來那么多干部?
最后還有一點,就是練兵方法。他在每一位士兵的背后寫上一個大字——“佛”,其用處就是清末義和團的觀念了——刀槍不入。當然如果你被刺穿了,那也不怪我,是因為你的心他不誠,導致法力失靈。
我只想對他做的這一切用一個字評價:扯……
……
這天完政權的丞相也就是倪文俊了。這個倪文俊的顏值和徐壽輝有得一拼,而且也是李善長一樣的文學高手,但是他并沒有李善長的氣度。他一到徐壽輝手底下就不服氣,不服氣有徐壽輝這么一個傻皇帝,取個國號這個憨批,編個組織還這么多事,練兵方法更是傻到離譜。所以他每次吃飯睡覺蹲茅廁想的就是篡位這件事
他制定了一個“天衣無縫”的暗殺計劃,但是還沒執行,一個傻子就跟徐壽輝告了倪文俊的狀。沒轍,跑吧!往哪跑?找陳友諒唄
倪文俊作為陳友諒的老師,又是提拔了陳友諒的上級,于是對陳友諒那是一個放心
陳友諒見到倪文俊,非常和善,表現出了一位學生面對恩師時應有的態度,又是新衣服又是新床褥,房子也翻了個新
“倪丞相,您這是怎么了”
“誒呦你可別提了,徐壽輝他們設計誣陷我哦”
“哦”
“你知道嗎,我本來想去找徐壽輝商量事情”
“哦”
“然后有人突然說我要刺殺徐壽輝,還跟徐壽輝說了”
“哦”
“我頓時就很害怕,戰戰兢兢地去找徐壽輝”
“哦”
“結果走到半路上,徐壽輝突然派兵要來抓我”
“哦”
“我見狀不妙,撒腿就跑”
“哦”
“一想到我還有你這么個放心的兄弟,我就趕緊來投奔你”
此時倪文俊臉憋得通紅,淚流滿面,徐壽輝內幕全盤托出;但是面對激動的倪文俊,陳友諒一句話不說,就會“哦哦哦”,非常平靜。直到倪文俊已經把該說的能說的要說的說完了之后,陳友諒終于開口了,一開口就殺機四伏
“趙普勝他們怎么樣了”
只可惜倪文俊看不懂陳友諒的想法,再者談到這個更是心酸,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部告訴了陳友諒,什么他們是同伙,是同黨,什么什么什么關系的。陳友諒聽完,刀便從鞘里出來了
……
陳友諒雖然是漁民出身,但是學習刻苦用功,還算是有些學識(只可惜當時《三國演義》還沒出版),且寫得一手好字,深得徐壽輝與倪文俊的欣賞
但是長期的壓迫使他是真的殺人不眨眼,刀下不留情。
于是乎,徐壽輝收到了倪文俊新鮮的人頭……
徐壽輝非常開心,倪文俊這個死家伙終于死了,于是立刻重用陳友諒。陳友諒也是不負眾望,在擴大天完政權的同時,刀子又一次從鞘里閃出了銀光……
趙普勝,死。
這次殺人活動可不是暗地里的刺客,而是陳友諒光明正大下了命令,以圖謀不軌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殺掉了趙普勝。
剩下的丁普郎,傅友德見狀,撒腿就跑,到朱元璋手底下干活。
沒錯,趙普勝之死就是做給所有人看的,這,就是陳友諒的性格——心狠手辣,厚黑學代表人物之一。
陳友諒的目的達到了,原先的死黨一下子就走光了,徐壽輝成了陳友諒手中的木偶。
這也是陳友諒問詢倪文俊趙普勝情況的原因,他要了解目前徐壽輝身邊到底有什么人……
至正二十年六月十六日,徐壽輝在陳友諒的威脅下以十萬兵力向朱元璋的采石發起了進攻
攻克之后,陳友諒終于抽出了刀子……
這天,他安排幾個他手底下的部將照常去找徐壽輝匯報每日工作。徐壽輝絲毫看不出來什么,于是就打開門招呼著人進來了
部下非常認真的匯報,徐壽輝也非常認真的聽著。突然,一個壯漢沖進門里,手里的鐵錘一錘下去,直接砸碎了徐壽輝的腦袋。那些人趕緊收拾好了徐壽輝的尸體,準備陳友諒的登基儀式。
陳友諒登基為帝,國號漢,改元大義。
……
這是徐壽輝之死的一個版本,是《明史》的版本。當然還有另外一個版本,那就是當年明月老師的版本
……
陳友諒攻克采石后,熱情的邀請徐壽輝來五通廟拜佛。一是因為徐壽輝比較喜歡這玩意,另一方面是他已經看到徐壽輝手里那明晃晃的刀子,于是接受了邀請
一進到寺廟,徐壽輝就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他看見陳友諒站在廟里的窗戶前,身邊有兩個侍衛
“兄弟,應天咱是唾手可得,這都是你的功勞”
徐壽輝聞到了危險的味道,趕緊奉承道
“嗯,你說的不錯,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陳友諒只是站在窗戶前,看著雨點打在玻璃上,然后慢慢往下滑動,留下一道道水紋……
徐壽輝喘不上氣了,他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爹,你是我爹,你是我爺爺,我祖宗。你不是要當皇帝嗎,我給你,我什么也不要,我當一個老百姓,我……我……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啊,不要多的,畢竟你是我的上級。我就要你一樣東西,你的人頭!”
說完,侍衛走上前,一錘子砸碎了徐壽輝的人頭……
“他是怎么在這亂世活下來的?……”
陳友諒嘆了口氣,走出五通廟,淋著大雨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而士兵們則開始打掃尸體,準備登基……
……
徐壽輝是個好人,長得還好看,但是歷史一次次告訴我們,好人當不了亂世里的群雄。只有精通厚黑學,聞慣刺鼻的血腥,骨子里都刻著別人的鮮血,那真的能夠在亂世中存活下來。
我記得我看過李易峰先生的一部電影叫做《動物世界》,那部電影其實就有說明這個道理。
但是值得我們注意的是,都精通厚黑學,都有亂世生存的經驗,人與人,朱元璋與陳友諒,鄭開司與安德森,他們注定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在何處?于本意,于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