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少將軍對公主放心不下,卻不想竟然這般著急。”
因著兩個年輕人背后的交易,婚事馬上就定了下來,丞相也不再吝嗇,讓花江月帶著燕霜寒四處轉轉。
“我這個人不喜歡拖泥帶水。”
燕霜寒別開眼,不做任何解釋。
花江月也沒空聽,帶人到涼亭處坐下,開始說自己的計劃。
“奉旨成婚就斷不會輕易和離,我們要想達成目標,就得先讓他們二人自己生了嫌隙。”
抓了一把瓜子,很沒有形象地嗑了起來,也不管對面坐著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夫。
第一次見花江月的玉湖嘴角抽了抽,這還是剛剛在正院里一本正經的花家千金嗎?
“那你說,要怎么讓他們產生嫌隙?”
還有自家主子,明明很正經的人,一起胡鬧什么?
“簡單啊,公主知道你對她有意,我又愛慕穆大哥,可我們偏在他們成婚的時候出雙入對,先敗一下他們的傲氣,然后再制造機會讓他們互相誤會彼此有異心,久而久之,總會成功的!”
多么幼稚的計劃,連玉湖都覺得不妥,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么就點頭答應了。
擱到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屢屢勝戰歸來的驃騎少將軍,竟然木有腦子啦!
“不過,你當真不會嫌棄你的穆大哥嗎?他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
以花江月的性子,應該是不會愿意與人分享一個丈夫的吧?
燕霜寒是想點一下花江月,哪知道后者竟然毫不猶豫地搖頭了。
“不介意啊,只要能拆散他們就行!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反倒是你。”眼珠子一轉,花江月邪魅一笑,“你不會是嫌棄了公主不是完璧之身吧?”
玉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花江月。
那晚的事,他沒有看到,所以驚訝也是正常的。
花江月沒搭理他,只是壞笑著盯著燕霜寒的眼睛。
后者笑意稍退,但也是搖了搖頭,“無礙。”
真是奇了,竟然還有男人不介意這個!
在場的另外三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燕霜寒,被看的人只是輕抿一口茶,淡然點頭,“很香。”
行吧!既然他不介意,那就太好了!
花江月把人帶過來的時候,心里七上八下,怕的就是對方會介意,現在這樣最好!
于是等回了將軍府后,玉湖就在一旁念念叨叨。
“公子,你要娶相府小姐是為了全家開心,不管那小姐品性如何都算了,您怎么還能計劃拆散公主和駙馬呢?再者說了,那都不是完璧之身了,您這么愛干凈的人,怎么忍得了啊?”
燕霜寒根本聽不進去,翻箱倒柜看自己的衣裳。
“你說,明天就穿這個好不好?”
“哎呀!公子!”
玉湖恨鐵不成鋼地咬牙。
從前嫡公主纏著他的時候,玉湖就多次和他說留個心眼兒,那公主不是什么好人,現在都嫁人了,自家主子竟然還在惦記!
“哦,那我換一身。”
好像絲毫沒有在聽玉湖說什么,某人把玄色衣裳丟開,換上了一身素的。
今天看花江月挺喜歡這個顏色的,那不如就穿這個吧!
滿意地把明日要穿戴的準備好,玉湖那邊還在轉圈,燕霜寒終于拉住了那邊的人。
“你以為你家主子是會接盤的人嗎?”
后者眨了眨眼,“會!啊!”
狠狠挨了一掌,玉湖不解地看著燕霜寒。
不是他剛才說不介意的嗎?
“我不介意是因為,我壓根兒就不會再娶她,所以她是不是處子,與我何干?”
“那您為什么還要答應和相府小姐一起胡來?”
“有趣啊。”
“……”
有趣也不行啊,萬一沒弄好,真把公主招過來咋辦啊?
可見眼前的人難得樂呵,玉湖也不好再開口了。
邊境最近又不太安寧,說不定過段時間公子又得隨軍出征,惹了公主,找不到他人,又能如何?
穆府內,穆青楓看完信隨手放在燭上燒盡。
她,倒是選了一個還不錯的夫婿。
指間微冷,穆青楓抬頭看向院內的石桌。
那日與公主纏綿的情景仿佛還在眼前。
幸虧那丫頭不會看到,不然的話……
“主子,相府來人了。”
心頭一跳。
“快請!”
“穆公子,這是我家老爺讓奴才送來的請帖。”
大紅色的帖子,畫著金色的竹葉,一看就是花江月親手畫的,比之他府上之前送出去的,更是好看。
“半個月后就成親?是不是太匆忙了?”
“這也是無奈,半個月后,大將軍又要出征,怎么也不能讓我家小姐等個三年五載。”
家仆好像也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但誰讓今早皇帝剛剛下了旨意呢?
花江月也很郁悶,半個月的時間,夠她做什么的?燕霜寒讓人送信來說,他必然是會隨父離開的,他一走,花江月的計劃就全亂了。
可是偏偏請帖都發了,再也沒有后悔的道理。
公主和駙馬的大婚照常舉行,因著身份的變化,花江月和燕霜寒真的一起出現了。
有認識燕霜寒的人老遠看見就開始八卦。
“公主這邊剛準備成親,那少將軍就給花家下了聘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慪氣。”
“慪氣?不至于吧?那可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就是!我聽說啊,是大將軍早就看好相府家的小姐,要娶回去做兒媳,這次才趁著沒出征之前趕緊下聘禮的。”
一眾人說得熱鬧,花江月的臉色并不太好。
穆青楓的眼神多溫柔啊,可惜不是看她的。
整個過程下來,穆青楓的目光都集中在公主身上,仿佛那人就是他一輩子苦尋而來的珍寶。
想著想著心里就覺得委屈,眼淚涌出來的那一刻,有人用寬大的袖袍裹住了她,輕輕一扯,整個人就被帶離了大婚現場。
花江月是無法繼續看下去的,燕霜寒知道。
“你也受不了吧,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
吸著鼻子,花江月的心情好像壞到了極點。
“還可以。”
身側的人冷冷地盯著她的頭頂,語氣并不是很可以。
“沒事,你心里憋屈就說出來,不然憋壞了就不好了。”
“是有些憋屈,但不是因為公主出嫁。”
“那是什么?”
花江月抬頭,淚痕猶在,說著還用不知道哪里來的布料擤了擤鼻子。
某人的臉徹底黑了。
“放開你手里的布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