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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時間快至晌午吃飯的時候,虎賁營跟平時跟云沖交好的兄弟都來看望云沖,寒暄了一會兒,等到大家都散了去,就云軒和小虎子在那陪著云沖,兩小子也是硬要他們的大哥將營里的事兒講給他們聽,云沖細細地講著,兩個小子聽得特別有精神,云沖困得不行,幾次被兩小子拽醒,最后還是奶奶來了,兩個小家伙才放過云沖。

云老第二天沒有參加訓練,一直在營里沒有出來,昨天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在大營里傳開了,休息之余不時還能聽到有人議論。

“哥兒幾個,你們聽說了嗎?云帥昨天把自己的親孫子給打了。”

“我去,又不是什么新鮮事兒,早他媽聽說了好吧。”

“我也聽說了,是真事兒,當著虎賁營所有人的面給打的。”

“沒錯兒,昨晚在澡堂子里,聽一虎賁營的哥們說,打的是屁股都開花了。”

“這你們也信?給你們演苦肉計呢。”

“演戲?要不你跟云帥演去?”

“別鬧了,我也就那么一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是真打啊,我才不遭那罪呢,聽說棒子都被染紅了。”

“我還聽說,云夫人昨晚還把云帥趕出了家門,不然云帥回去了,昨晚帥營亮了一夜,估摸著云帥是一夜沒睡啊。”

“別他娘嚼耳根子了,趕緊走吧,時間快到了,就咱們云帥這脾氣,要聽見你們在這兒說人長短,下面屁股開花的就是我們了。”說話之人還拍了拍前面說話的那個人,幾個人趕緊住嘴,縮頭瞄著周圍,小跑著去了訓練場地。

傍晚,云老從帥營出來,去巡營,兩個隨從今天也是靜靜地跟在后面,云老在前面一邊走著,一邊看著,以往出來巡營,時不時還會跟隨從說幾句話,今天卻是一言不發,兩個隨從也聽說了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氣氛有點壓抑。那些在訓練中的人,看見云老走來,也是都收斂起來,云老感覺到周圍的異樣,調整了一下自己,走到訓練人群中去,像以前那樣,問問大家的情況,跟大家聊聊訓練的要點,見云老還像以前那樣,大家都把心里的嘀咕放下了,也明白云老的良苦用心。云老很快又加入到跟大家一起訓練的日子,時間也是一天天過去,云沖也能下地了,云沖也能在院子陪著兩個弟弟玩兒。這段時間云軒很少出門去玩兒,都是他的那些伙伴們來找他,院子不時有一群孩子們跑來跑去。

這天晚上,大家吃過飯,小玉就把云沖叫到房間里,云沖一進門——

“跪下!”云沖媽嚴肅地喊道。

云沖有些艱難地跪下,云沖媽臉上又有點心疼,但也沒上去幫忙。

“前幾天看你的傷嚴重,我也沒有找你,今天正好你也能走路了,我就跟你說三件事情:第一,你爺爺打你,那是在教你,你心里不能有半點忤逆之心,讓爸媽知道,繞不了你;第二,在營里只有云帥與部下,沒有爺爺和孫子,這句話你要時刻記在心里,不能夠覺得云帥是你爺爺,你就可以頂撞上司,你就可以無法無天,要知道你要是把天捅破了,到時候別說是你爺爺,就是為娘的,也不會保你,要像你爺爺那樣,靠自己的能力達到今天的地位;第三點,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收斂自己的性格,遇到事情一定要讓自己保持理智,不能犯渾,你要知道,你是這個家的長孫,換句話說以后這個家是要你來挑起家里的重擔,媽不要求你做到爺爺那樣事事都有條不紊,但是也不能夠由著你自己的性子來,記住了嗎?”

“媽,孩兒知道了,媽的話,孩兒一定記在心里。”云沖認真地回答道。

“記住就好,起來吧。”小玉說完,上前扶著兒子起來。

“媽,都是我不好,你跟奶奶說說,讓爺爺回來呀,弟弟妹妹們都想爺爺,我也想爺爺了。”云沖有些撒嬌道。

“還不是你,不聽話,你爺爺奶奶會吵成那樣啊?”小玉沒好氣地說道,用手撇了云沖的額頭一下。

“這事兒,再過幾天就好了,你奶奶就是嘴硬心軟,等你奶奶什么時候嘴上開始念叨了,咱們再把爺爺叫回來。”小玉笑著說著,云沖聽見媽這么說,心里就放心了。兩人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去睡下了。

時間又過了兩日,這天晚上大家都坐在一起,下午夫人很高興,很早就開始弄菜,幾個兒媳想幫她弄,她也不讓,一個人做了一大桌的菜。大家都在等著夫人來,夫人忙完了,洗好了手,就高興地來到飯廳,一臉歡喜地看了一圈,忽然一下把臉拉了下來。

“奶奶,你在找誰啊?”大孫女云羨俏皮地問到。

夫人生氣地撇了她一眼,云羨吐了吐舌頭低下頭來,大家也是啞然。夫人一臉幽怨地坐下,示意大家吃飯,她自己草草吃了一點,就回房了。等夫人走了,大伙都輕輕笑著,只有云軒和小虎子不知道情況,一臉茫然。

云老這天下午到晚上一直在營里,晚上閑得沒事兒,就到各個營地去轉了轉,大伙看見云帥來了,也很樂意跟云老聊著閑話。云老一個營一個營看了之后,就回帥營休息了。這一日幾個兒子來到帥營找云老,說云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云老知道了,決定禮拜天回家一趟,幾個兒子聽了,高興地離開了。本來想著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這么順利,云老看懂了他們心里想什么,不禁啞然——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好回去的?

大營里的日子很快,大營外面的日子就有點慢了。當夫人得知云老禮拜天要回來,就掰著手指頭過日子,每天都問一次,又加上云軒和小虎子總是問她:“爺爺什么時候回來,奶奶你為什么不讓爺爺回來,讓爺爺回來吧。”夫人就覺得日子更難熬了,一有閑暇就問今天禮拜幾啊?幾個兒媳也總是在回答她之后,又不免想笑。

好歹總算是熬到了禮拜天,快到中午,夫人見幾個兒媳回來了。

“小玉啊,你們中午隨便弄點,咱們對付對付,這段時間你們都辛苦了,晚上咱們加餐。”夫人說完,就高興地走開了。

中午吃過飯,夫人就讓云軒帶著小虎子出去玩兒,又安排幾個兒媳,殺雞的殺雞,洗菜的洗菜,生火的生火。等雞和臘肉都下鍋里了,夫人和幾個兒媳還調笑起來,一個下午不時傳出笑聲。周圍的人有點不明白,這云老走了那些天都沒回來,這幾個女人還笑的那么開心,但又不敢去問——云家夫人的厲害眾所周知,人長得清清秀秀,干起事兒來相當干練,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干凈凈,人情世故也處得沒話說,就是一點,大伙不敢招惹她,這人要上火了,那就麻煩了!大家都知道她這個最不好惹的地方,所以他們家有什么問題也都不敢上去問,所以除了為云老不值當之外,也不敢去云家說什么。當然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不知道情況嘛。

兒子們早早地就回來了,聽見家里的笑聲,剛進屋,夫人心里頭緊張云老又不回來了,所以就先問了:“你們都回來了,他怎么還沒回來?”

“誰還沒回來啊?都回來了啊,就是,該回來的都回來了啊。”云建和云興調侃著說道。

“行了,你們兩個,竟然調侃起媽來了,爸要傍晚才回來,營里還有事兒沒處理好。”云沐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晚上吃飯的時候站在旁邊看就可以了。”夫人說完威脅地撇了一眼,從旁邊走過,去了外面。就聽后面傳來兩聲哀嚎,一片笑聲就響了起來。

桌子上的菜一樣一樣增加,人也開始都陸陸續續坐滿,就差一個人。云軒和小虎子冷不丁從盤子里捎走點啥塞進嘴里,不一會兒外面傳來腳步聲,大家都齊齊地看著門口。云軒和小虎子按捺不住,跑到門口見云老出現在門口,兩小人沖上去一人抱一只大腿:“爺爺爺爺!”云老彎腰扶了扶兩個孩子,云軒和小虎子又趕緊跑回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拍拍中間的位置,示意云老坐這兒。云老看見一大桌子菜,就等他了。

“夫人,沖兒的傷好了?”云沖看著云老點了點頭。

“你…還知道回來啊?”夫人本意不是那樣,卻又不肯低頭,所以到了嘴邊的話就變了味道。

“夫人…嗐。”云老尷尬道,看著桌上沒酒,想去拿點酒來,轉身就感覺壞了——大一點的孩子都還能穩住,老二家的云康,平日里最安靜的一個,這會兒一下子跑出來抱住云老。云羨也是拉著云老的衣角:“爺爺,奶奶不是那個意思,奶奶知道你要回來,下午忙活了一個下午,這一桌子菜全是她做的,就等著你回來。”云康也沙啞地喊著:“奶奶,你別讓爺爺走啊!”云軒和小虎子跑到奶奶身邊拽著奶奶手臂:“奶奶,你就讓爺爺回來吧!”小虎子不知道怎么說,只能哭。云沖也是幽怨道:“奶奶,您這是干嘛呀,爺爺要真走了,您別想他啊!”大家都很緊張。

云老滿眼慈祥地趕緊解釋道:“我是看桌子上沒有酒,我是去拿點酒。”

云羨一聽說爺爺要酒,一下子就放開了:“爺爺,你要酒你說就是了,奶奶早就把酒準備好了。”云羨跑到奶奶身后,把桌子上的酒壇子抱過來,沖著奶奶做了一個鬼臉。大家也是松了一口氣。

云軒在那怪里怪氣地說道:“哦…我知道了,爺爺是怕奶奶會說,哼!回來就叫人做這做那的,回來干嘛?”云軒有模有樣地學著奶奶。

“好你個臭小子啊,敢學奶奶說話,就你鬼靈精。”夫人說著話,不時還用手拍了一下云軒的屁股,云軒也是配合著奶奶,裝著很痛的樣子,兩只手揉著屁股。夫人笑著用手指頭撇了云軒的頭:“真是白養了你們一場哦,關鍵時刻還是爺爺比奶奶重要!”夫人刻意這么說道。

“奶奶,不會的,您跟爺爺一樣重要。”云峰家的大女兒云慕解釋道。

“你不用解釋了,奶奶那是吃醋呢。”云沐家的云松說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氣氛一下就好了起來。

云老也坐下,本來小虎子要和云軒一樣坐在爺爺旁邊,最后讓云康坐到爺爺身邊。平日里云康很少粘著爺爺奶奶,大家都以為云康不喜歡爺爺奶奶,可今天云康的行為讓大家都感到驚訝——這小子不是不喜歡爺爺奶奶,而是不喜歡隨時粘著他們而已。

“小玉啊,你把那個雞湯給你爸盛一碗;蘭兒,你把那幾個菜,還有那個臘肉放在你爸那邊。”夫人一邊說著,一邊還看著他倆弄好了,這才放心下來。

“奶奶,您這樣我們還吃什么啊,剛才你還差點把爺爺給嚇跑了,這會兒怎么又關心爺爺了?”云羨故意挑釁地說道。

“丫頭,你爺爺那是走嗎?你沒聽你爺爺說啊,他那是去拿酒!”夫人戲謔地回道。

“那是爺爺臉皮厚才吃肉。”云軒一邊說著,還怪模怪樣地指著爺爺。

“臭小子,說什么呢?討打是不是?”云軒媽說道,就揚起筷子去打云軒,云軒早已經倒進爺爺懷里,引來一陣歡聲笑語。

晚飯大家吃的都很開心,飯后云老陪著幾個孫子玩了很久。等到女人們把所有家務收拾停當,大伙都各個拉著各自的孩子回去了,留下云老和夫人兩人,就那么坐著,好半天都不言語。

“收拾收拾睡吧?”夫人溫柔地問著。

“夫人…”云老似乎還想說什么。

“你別說了,讓我說好嗎?”夫人懇求地看著云老,云老默認了夫人。

“我跟你過了這么些年,我能不知道你?幾萬人的身家性命,幾萬個窮苦百姓,都在你的一念之間,悲喜相隨,你肩上的壓力可想而知。我只希望你能夠多想想自己,哪怕是為了我。”夫人深情地說著。

“夫人的話,我一定記在心里!”云老一臉感動地回道。

“嗯!睡吧。”夫人舒懷地應了一聲,兩人還是閑聊了一會兒,就睡下了。

這個夜晚每個人睡的都很好,外面靜的連螞蟻的腳步聲都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傳得很遠很遠。山腳處的巨石依然巍峨不動地屹立在那里,石根處的泉眼里一股股或大或小的浪花,不停往外翻,偶爾還伴隨著一絲晶瑩流出來,淌進下面的河塘里消散不見了。云家坳的人世世代代都飲著這里的水,多少年來河塘里的水,從不外翻,也不枯竭,因為是大家的飲用水,所以被保護得相當好。河塘深處的石頭下面生活著兩條金色鯉魚,一個稍大,一個稍小,兩條魚活了多久已經無法知道,聽老人們說,他們的爺爺小時候老人們就告訴他們有這兩條魚在里面了,出于敬畏,也沒人去打撈它們。

夜晚很快過去,當第一聲雞叫響起,陽光照透植被撫摸大地之時,人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云老早早地就把云沖叫上一起往大營去了,兩人邊走邊聊,甚是開心。進了大營,兩人早已分開,朝著不同方向走去。云沖回到營里,大家伙看見云沖回來了,大家伙以自己的方式歡迎云沖歸隊。什長囑咐云沖去卓文濤那里,云沖告別大伙兒,卓文濤正在寫一些東西,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打報告。

“進來吧。”卓文濤放下手中東西。

“將軍,士兵云沖奉命前來報道!”云沖行了一禮。

“云沖,傷好了嗎?”卓文濤關心地問道。

“將軍,屬下的傷全好了,已經能夠參加訓練了。”云沖回道。

“云沖,上次的事情,我后來也仔細想了,的確…”

“將軍,您不用說了。是我的錯,我不該那么頂撞你,我還想動手打你,我跟你道歉。”沒等將軍說完,云沖自己就先承認錯誤了。

“呵呵,好!都是當兵的,我也不跟你矯情了,去訓練去吧,把落下的時間補上來。”云沖也很開心地回道:“是!”

等云沖出去了,卓文濤把手上的東西寫完,也趕緊加入到了訓練隊伍里去了。整個大營都在緊張有序地訓練著,外面很遠處都能聽到訓練的各種聲音。云家坳的小屁孩們,也在外面山坡上有模有樣地學著營里漢子們,在地上折騰來折騰去。

時間就這樣悄悄溜走,很快三個月就要過了。這天云老正在跟大伙訓練著,忽然傳令兵氣喘吁吁跑過來,跟他說王有旨意,王的親衛正在帥營等他。云老趕緊整理整理自己,讓傳令兵前面帶路,兩人快步去了帥營。進到營里就看見親衛正在那來回踱步,云老一進去,親衛趕緊行了一禮,云老示意不用行禮。

“是不是出大事兒了?”云老緊張地問到。

“沒有,只是最近王宮里來了幾個人,然后好像要去找什么東西,王讓我過來傳你進宮。”親衛回答。

“那你先等我把營里的事情安排好,傳令兵!立刻去把王龍、張天叫來!”云老喊道。

“諾!”傳令兵快速出了營帳,不一會兒傳令兵帶著兩位將軍進來了。云老把所有的事情包括準備接受王城來的裝備等,都一一安排過了,時間都過去一個鐘頭了,云老他們才出了大營,直奔王城而去。趕到王城已經晚上了,親衛回王宮去復命,云老只能在驛館歇了一夜。

一大早,王正在和新來的幾個人說著話,忽然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停頓了一會兒,就見到云老風塵仆仆地走進來。云老行一個禮:“老臣見過王,王可安好,不知道王召我回來,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云老,不必客氣,召你回來,沒有其他的情況,就是為了黑翁潭石棺的事兒。”武曌王說道。

“石棺的事情?”云老還以為是前方軍情有變,沒有想到是為了石棺的事情,云老一下舒展開來。

“哈哈!云老何必緊張,孤家給你介紹這幾位學者。”王拉著云老給他一一做了介紹,直到最后一位。

“孤家要給你好好介紹一下這位,她叫任雪,她在北之極見過跟黑翁潭石棺上一模一樣的圖案,他們這次來就是要去那里看看。”曌王說著,云老也仔細聽著,臉上也是震驚起來,沒想到石棺上的圖案真的跟魔族有關,這樣一來情況就更危險了!

“這位任姑娘,請問你是怎么知道我們這里有這個石棺的?”云老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位姑娘,高貴端莊,身上的穿著讓任雪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干練。

“武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請讓其他人都退出去。”任雪說道。武王跟云老對了對眼神,然后讓左右退出去,并且沒有他的召喚、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靠近偷聽,格殺勿論!

“任姑娘,可以說了吧?”

“你們也知道,因為資源的耗盡,我們沒有路可以走了,所以我們這群人一直在找尋新的希望。我的老隊長帶著我們一群人去到了北之極的一條地下深谷里,也就是在那里我們發現了一個圖案,老隊長告訴我們,那是他第二次見過那個圖案。”云老看了他們幾個,都很年輕,于是便問道:“老隊長?你們幾個都不是很老啊,誰是老隊長?”

“老隊長在那次探險中犧牲了。”任雪傷感地說道。

“哦,原來如此,老隊長死了,你們都還活著啊,活著就有希望啊。”曌王安慰道。

“那次探險,只有我一個人活著,他們是我后來組織的。”任雪解釋道。

“都死了?你們遇到什么樣的危險,都死了?你又是怎么活下來的?”云老有些奇怪地問道。

“那條深谷很長很深,我們走了很久,最后下到一個地洞里。咱們幾個人內部出現了矛盾。”任雪認真地講述著。

“你們內部出現了矛盾?什么樣的矛盾?最后你又是怎么解決矛盾出來的?”云老語氣不善地問道,武王臉上也有些嫌棄。任雪看著兩人——云老還行,雖然說話語氣讓她別扭,武王心里的想法自然是以為是他們放出了魔族,這些搞學術的,有時候就是無知者無畏!

“隊伍里有一個人被魔氣侵蝕,搶走了封魔令,解開了本就脆弱的封印。他還殺死了在場所有的人,唯獨留下了我!老隊長上去阻止他,不慎掉入巖漿也死了!”任雪講到傷心處,不免眼中閃動著淚花。

“他為什么只留你一個?”武王眼睛死死盯著任雪,整個處于高度戒備狀態。云老也是一直仔細觀察著任雪,腳步開始慢慢向武王靠過去——一旦武王有危險,他會毫不猶豫地擋在武王面前!

“你是怎么肯定他就是一個封印呢?要知道你是學者,你們不是向來都不認為這個世界存在這種鬼神的東西嗎?我覺得你還有沒說完的話,你不說完,我會請王限制你們的人身自由。”云老威脅道。

武王也對云老的說法點頭,因為加上他,云老已經跟了快三代武曌王了,做事情向來仔細認真、考慮周全,他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而且他想讓云老帶他們去,因為云老熟悉云劍山的環境。于是武王對著任雪點了點頭。

“云老,我看得出曌王對你非常信任,我就把事情告訴你吧。”任雪做了決定,云老和曌王都看著任雪。

“當時在地底洞里,威叔殺那兩名隊員,只用了一息時間,兩個人直接被吸成一團粉末,然后一拳將圖案砸得支離破碎。而且他整個人完全變了,說著胡話完全失去了人性,他搶走了封魔令,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因為我見證了他出世的全過程,換句話說就是我們把魔族放出來了!”任雪似乎不愿意去回憶那段事實。

云老和武王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武王,后退了好幾步,眼睛還不時打轉,努力消化著任雪的話。

“人總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創造了不少奇跡,也給自己帶來了太多的麻煩。魔族的出世讓這個本來就地枯山竭的世界搖搖欲墜。多少人因此而亡命?又要有多少個家庭被毀于一旦?而這個兇手卻活生生站在孤家面前,是天意也好,是人愿也罷。孤家決定將你們囚禁于大牢!永世不得出來!”曌王情緒激動,話說的時候一直在使勁控制自己的情緒。任雪已經是淚流滿面,她是第一次把心里的壓抑說出來。其他幾名隊員見到如此傷心的任雪,心里難受得很。

任雪平復了下:“武王,我們這些人一直為了能找到能夠讓我們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多少人倒在了這條路上?你說的沒錯,我們闖下了不可彌補的彌天大禍!我被一對老夫婦救了下來,曾經幾次都想一死了之,可是都被老夫婦救了下來,怕我尋死,他們每天輪流看著我。我傷好了,他們還是不放心,每天聽著他們勸導,看著他們兩個在雪山深處生活,吃著自己種的菜,還有山里偶爾上套的野味。日子清貧困苦,我問他們為什么不到人多的地方生活,最起碼相互有個照應。兩老說算了吧,大家都很困難。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說了,老人家對我說:‘你還年輕,活著才有希望。’看著他們眼里的光芒,想起了老隊長也那么說過,臨死前還喊著我們要阻止它,我明白了我活著的意義——我必須贖罪,直到我死。”

武王抬頭看了看屋頂,又看著任雪,然后又繼續說道:“你贖罪?…你一個弱女子拿什么來贖!…你的命不值錢!…把黑翁潭附近百里之內的人全部搬走!駐軍鎮守!任何人不得接近。”

“王,老臣有話要說!”云老說道。武王努力平復自己,不斷來回踱步,過了很久才示意云老說吧。

“王,早在三個月前,老臣聽說黑翁潭石棺有異動,老臣就去看過了。黑翁潭七彩斑斕,流光瑩瑩,而且石棺夜晚會出現縷縷金光,且聲音如金屬轟鳴,隱隱還有些許淡淡的幽香飄來,與任姑娘說的完全相反,所以老臣以為大可不必為此事大費周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請王三思!”云老說完就等著曌王說話。

“云老,雖然你說的沒錯,可是現在你讓我怎能放下心來?你要知道咱們武曌王府管轄的范圍內有將近二十萬人啊,稍微有差池,你跟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王,任姑娘說的那個封印在地下,如果不是地殼運動,相信人類永遠也不會到達那里。然而石棺卻是放于潭邊瀑布之下,從那經過都能看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王現在用軍隊把那里封了,到時候肯定會讓人誤會。老臣再啟三思。”云老努力勸著武王。

“武王,如果封印之下真是封的魔族,那武王應該要做的不是鎮守那里,而是防御好進入這里的入口,我相信魔族會不惜一切代價殺進這里,破壞封印。”任雪補充道,武王甩過身子沒有理會她。反復思量之后:“算了……云老,孤家本來是想讓你帶他們去黑翁潭的,不知云老有什么想法?”

“老臣之所以會來,是害怕魔族提前來犯,卻意外獲得石棺的線索。顯然他們知道的也并不多,我也把黑翁潭的情況說了,所以老臣想繼續回云家坳,大軍前三個月的訓練都很順利,馬上要進入第二個階段了,真的很忙,也很重要!王可以叫其他知道黑翁潭的人帶他們去,請王見諒。”云老回道。任雪和她的隊員們聽到這里,心里的害怕總算是少了很多——原本以為曌王會將他們關起來,現在居然還找人幫他們帶路,心里的大石也是落了下來。

“好,這件事情孤家另外找人帶他們去,云老,你需要的裝備器具,孤家已經命人造好了,月底前就會全部給你運過去。云老這趟辛苦了!”

“老臣乃王之臣,不敢言辛苦,只恐辜負了王的信任!”云老嚴肅地回道。

“云老不必這么說,我們只要盡人事就可以了,面對魔族我們能做的就是以死相拼罷了。”曌王對云老說道。

“王說的是,老臣定當以死相拼。”云老鄭重地說道。曌王示意云老不必那么沉重。

“對了,云老,云家坳可曾有尸奴來犯啊?”

“后方不曾見過!”云老回答。曌王舒了一口氣,然后又對著任雪他們:“本來孤家是真的很想把你們囚禁起來,甚至還想把你殺了,但是我想了,即使你們不下去,后面還是會有人下去,只是遲點早點的問題,情況最糟也就是現在這樣吧?還能糟到哪里去?我會另外安排人帶你們去,我知道你們不親眼看看是不會罷休的!”

“多謝武王大義成全!”幾人感激涕零地對武王說到。云老也是釋懷地看著他們,然后跟曌王對了對眼神:“請你們帶著敬畏之心去看待石棺,不要試圖用任何外力方式去破壞它!還有這個石棺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云老鄭重地囑咐到!云老雖然知道進來的路只有一條,實在不行就毀了進來的路,但那是最后的辦法,還是讓他們不要說出去最好。

“云老說的對!你們一定要記著!”曌王也囑咐到。

“請你們放心,我們這次來了就不準備走了,我們準備在卸劍城落腳了,而且陸續還會有很多像我們這樣的人來這里。”任雪認真解釋到。其他那些隊員都很奇怪地看著任雪,但是任雪是他們老大,既然她說了,他們也不會違背。

“如果是那樣,那最好了,省得孤家提心吊膽的。”武王一聽任雪這么說,心里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傳親衛進來,安排諸多事宜之后,便叫云老他們都退出去了。

云老一路出來,不時有些人上來打招呼,但是云老除了王傳喚以外,一直都在云家坳,對王宮里的人很是陌生,所以云老都是一頭霧水地寒暄著這些人。任雪他們出來過后——

“老大,你剛剛為什么那么說啊?”

“是啊,咱們在這個山溝里呆著能干嘛呀?”

“你們懂什么?你們仔細想想,我們這一路走來,見過的諸侯王不少了吧?有幾個像曌王跟云老這樣的王與臣?王深愛著自己的子民,又有一個還守著老禮兒的老臣。而且你們看看這卸劍城,街道上的民風彪悍又不失淳樸,而且我覺得那個石棺會給我們帶來驚喜,所以我們就在這兒扎根了。”任雪說完,其他幾個隊員都在仔細深思任雪的話。幾個人跟著親衛來到王為他們安排的房子處,大家伙都高興得忍不住跳起來。

云老牽著馬快速穿過稀少的人流,他還急著趕回去。忽然聽見一些人慌亂的呼喊著什么,緊接著就看見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的男子騎著馬在人群里狂奔,一路到處都是人仰馬翻的,他卻絲毫不顧路人的安危,就沖著云老來了。

“他媽的!臭老頭子!你他媽找死啊!”馬上的人破開嗓子罵著遠處的云老。云老一步跨到前面,騎馬人見云老不但不讓路,還直接要擋他的去路:“我他媽讓你滾開!你沒……啊!噗!嗤!!”云老見到馬沖過來,直接往旁邊一閃,一腳踢在馬肚皮上,連人帶馬飛出十來米。那人飛出去的時候還能聽到喊聲,落在地上,噴了一口鮮血,揚了幾下頭,想用手指云老,然而他已經支持不住,暈過去了!那馬著地拉出一條長長的血道子,躺在地上哈著氣。人群中有一個猥瑣的影子連滾帶爬往后跑。

“這老頭是誰啊?怎么這么厲害?”

“不管是誰!他麻煩大了,騎馬那位,那是吳讓吳太師的兒子吳大庸。”

“老頭你趕緊走吧。”大伙七嘴八舌地說著,有的還勸云老趕緊走。云老對大家笑了笑,又回去牽著自己的馬。

“站住!”忽然上來幾個人,為首的喊云老,但是云老并沒有理會他們,幾人攔住云老。

“那個老家伙,叫你給老子站住,你他媽耳聾了?”

“就是你這老不死的東西,把我們家少爺踢暈過去了,今兒還想走?”兩個人罵罵咧咧的,見云老不理他們:“我他……嗙…吱吱吱!……啊!啊!”云老見那人一腳踢過來,絲毫沒有躲,自己也是一腳踢出——那哥們的腿就硬生生從正面被震斷,森白的骨頭碴子刺破褲子裸露在空氣之中,那人疼得整個臉青筋暴起,憋著氣!另外那位雙手舉著配刀一刀下來,云老往后一閃,順著那人臉側就是一拳,整腦袋轉了幾圈,又回轉了一圈,那人聲都沒出,就是幾個踉蹌,倒在地上,背部朝上,臉部也朝上。云老收拾收拾自己:“沒大沒小!”剩下那幾個看見這情況,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我跟……跟你說,老頭……”那人不敢往下說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如此猖狂,國法早有明文,大街之上不可騎馬穿過。你們倒好,枉顧國法,不顧百姓的安危,視他人性命如草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管你是誰!哼!”云老說完就朝王的親衛招手,親衛趕緊跑過來,云老在親衛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后自己就離開人群走了。

可是剛沒走幾步,任雪上前攔住他:“云老請留步!”

“任姑娘,如果你是為他們要攔住我的話,這事兒你可以直接跟王說,我很忙!我得先走了!”云老說完就要走。

“云老多慮了!我只是想說,我要去你那里當兵。”

“哈哈哈!好啊!”云老以為任雪說笑,便陪著她玩笑起來,說完云老就走了。任雪那幾個隊員都不敢相信云老這么厲害!王的親衛認識那幾個狗腿子,他們攔住親衛問其是誰。

“你們啊!平時里欺負百姓,今兒碰到鐵板了吧,幸好你們沒上,你們要上,跟這倆貨一樣!告訴你們吧,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云帥!等著吧,你們的好日子到頭咯,大伙兒也散了吧!”親衛說完就走了。那幾個狗腿子,平時里欺軟怕硬,這回是真踢到鐵板上了。大伙一聽說那老頭是云帥,都特別激動——都知道云帥是戰時帶兵,閑時回家搞生產,所以武王下令,除守城將士和王宮親衛,其他所有將領士兵都回自己家里搞生產,今天能見到云帥,那些人回去有的吹咯。

云老出城就騎著馬一路狂奔,朝云家坳跑去,至于他走后,王城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相信云老也不想去知道這些,他的心里只會關心大營士兵的訓練情況,至于王城里的那些達官貴人們,與他何干?

云老回到大營,一階段馬上就要到最后時間了。大營里大家都忙得不得了,王城送來的器械裝備也是陸陸續續到齊了,各營開始分發裝備,大營所有人的裝備也開始統一化。云家坳的裝備也分發給大家,月底最后一天,大軍在中軍操練場集合。一根雙手合攏才能抱住的大原木,被栽在中間。云老今天跟大家一樣,換上了新裝備,走進場中,揮動手中的長槍,做了做預備,將長槍擲了出去——嗖!……嗙!!長槍插穿原木,原木從中間斷開一道口子,被分成兩段,全場喝彩!

不一會兒,九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進入場中,成一字形站立,第一個人手持圓盾,后面的人依次相持。云老拿著盾做了做準備,深呼吸…“啊!!!”云老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士兵們也是緊緊靠著前面一起發力…“啊!!”兩個盾牌撞在一起…嗙!!!兩盾相撞發出巨大的刺耳的聲音,然后分開,中間突出的地方已經撅了。云老站在原地,將盾取下來交給旁邊的隨從,那幾個士兵被震得后退了好多步,才站住腳步,第一個士兵拿盾的手已經沒了知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

云老脫下頭盔:“今天呢我給大家示范了一下,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接下來三個月我們都要穿上這身裝備訓練,新增加的科目,各營狼牙將會告訴你們。希望大家認真訓練!好了,散了吧!”云老說完,各營陸續散去。大營增加了新科目,又增加了裝備,接下來的幾天里,大伙兒累得走路都不行了。

“哎!我說哥幾個?這要什么時候才算完啊!我都感覺全身上下的零部件像是租來的一樣!”

“是啊!全身都要散架了!”

“別抱怨了!前面咱們也是這樣啊!適應適應就好了!”

“我怕我挨不到那個時候就咯屁啦!……哎喲!”

“你們啊,有那個時間抱怨還不如趕緊洗澡睡覺啊,我先去洗澡了!”

“對!抓緊時間休息!一眨眼就又要開始訓練咯!”大營到處都是哀嚎聲。

帥營里幾個人正在商量著什么:“云帥,這樣下去不行啊,大伙兒都受不了呀。”張天說道。

“對啊,云帥。”王龍也補充道。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但是我覺得你們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這個禮拜讓大家休息一天,這兩周都不用考核訓練項目。”云老說完示意大家去休息。兩位將軍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聽云老說的出去了。正如云老說的那樣,經過兩個禮拜,大家伙都適應了訓練強度,個個又生龍活虎起來。

這一日,云老剛從各營回帥帳,剛剛坐下就聽見帳外:“報!”云老讓來人進來,一看是大營守衛:“你什么事啊?”

“報云帥,大營外面有女子,說是要見云帥您。”守衛說道。

“你沒跟她說,大營不接見外面來的人嗎?何況還是個女人!”云老問道。

“云帥,我已經說過了,可是她還是不走。而且……”

“而且什么?有話就說!”

“而且她還說,是王讓她來的,還有王的親筆手信!”

“將信給我看看。”守衛將信遞給云老,云老接過手信——云老見信如晤:“云老,任雪姑娘不但在咱們王城建立了第一個大學院,還叫來各個領域的大學者,幫助教會咱們武曌子弟,學習更加廣泛高深的學術。孤家銘感五內,不知道怎么報答任姑娘。任姑娘只有一個心愿,就是到云老的軍中當一名士卒。孤家勸她不動,只能依她。望云老酌情而定。”

云老看完了手信,忽想起離開王城那日,任雪說的話不是開玩笑。云老讓守衛傳任雪姑娘進來,不一會兒任雪跟著守衛就進了大營。大營里平常都是大老粗,猛不丁來了一個女子,長得還倍兒漂亮,不少人都忘了手上的訓練,引起一片騷亂!很快大營都要炸了,任雪并沒有理會,一路進了帥營:“任雪見過云帥。”

“任姑娘,不必客氣。你一個姑娘家干嘛非得到我這里來,要知道,我的大營里基本都是男人啊,這樣成何體統啊!”

“云帥,你這是歧視女性嗎?您不知道男女平等嗎?”

“我可沒有那個意思,你說的我怎么會不知道?但是你沒必要非得上我這來啊。”

“云帥,不瞞您說,我就看上這兒了。而且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當時也是答應了的。”

“任姑娘,我當時只是玩笑話而已,你怎么可以當真呢?”

“云帥您是玩笑,我可不是。我是非常認真地要來您這里當兵。”

“任姑娘,我覺得你可以留在王城,幫助我王振興經濟,發展生產,讓我武曌子民有小可養、有老可孝,人人都能開心地活著!沒必要來我這里吃這個苦啊。”

“云帥,我已經把我認識的大學者都叫來了,他們能輔助曌王做到你說的那些事。”

“任姑娘,你這是何必呢?”

“云帥,我們將魔族放了出來,使得無數人遭受此難,那么多人死在魔族屠戮之下,還有更多的人會因此而死。從魔族出世的這幾年,我沒有一個夜晚睡的安穩。老隊長臨死前的話,時刻在我耳邊響起。可恨當初我為什么會活下來!”

“任姑娘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可以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啊!為什么一定要當兵呢?”

“因為只有當兵才可以正面和他們廝殺!殺一個我心里的愧疚才會減一分。”

“任姑娘,如果魔族真那么好殺,就不會引起這么大的恐慌了!”

“云帥!您就讓我留在這里吧,哪怕是做個士卒,只要您帶我上戰場。”任雪跪在地上乞求道。云老見任雪如此執著:“你起來再說。”任雪堅決道:“云帥,若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云老不知道怎么辦:“我答應你,你起來吧。”任雪聽見云帥松口了:“多謝云帥!”任雪高興地站起身來。

“我大營之中,缺少一個督軍。你就去做這個督軍吧。”任雪見云老這么說,這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云帥,我剛進營,就讓我做這個督軍,大家會同意嗎?而且我只想做個上陣殺敵的士兵,不想做什么督軍。”

“任雪,你要搞清楚這是我的大營,在這里所有人都要聽我的,既然你要在這里當兵,就要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你若不服,那就請便!而且王也說了讓我酌情而定。”云老憤怒地說道。任雪看云老這么堅定:“云帥,您別生氣,我服從就是。”

“你答應了就要做到,這督軍的職責很重,目前大營已經進入第二階段。你每天早中晚各巡視三次,每天早上向我匯報。大營里的其他各方面你也要仔細核查,每周的考核,你也必須認真抽查。月底大比,我會一一檢查,出了差錯拿你試問!”云老說完,然后沖著帳外:“傳令兵!傳令兵!”過了一會兒傳令兵進來:“云帥有什么吩咐?”云老命道:“去把狼牙將以上的官員傳來!”傳令兵接令出去了,等了好一會兒,幾個人陸陸續續都進來了,看見帥營里有一個貌美的女子,都有點奇怪。等人都齊了:“云帥。”云老示意大家都坐下:“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任雪姑娘,咱們這里一直缺一個督軍,王專門從王城差她來我們大營,以后她就是大營的督軍了。大營里的任何事情,她都有處置權,你們不得違背!”大家都齊聲:“諾!”云老看著大家:“你們跟任督軍詳細把營里的情況說一下,優化細節!你們直接帶她去督軍營。”云老示意大家散去后,真是傷神啊。云老又手書一封:“來人!”等了一下進來一人:“云帥,有何吩咐?”云老將手中書信遞于來人:“將這封信立刻送去王城交給王!”來人接了書信,應了云老一聲,然后就快步出去了。

很快,大營里來了一個女督軍的事情,一下子把平靜如常的大營激起千層浪來。私下里大家都在議論這個從天而降的女督軍——現在多了一個美貌女子在營里晃,一些人開始心猿意馬,不過很快這些家伙一下子老實了,路上見到任雪都要繞開她走,生怕得罪了這個女督軍。

“哥幾個,我說這新來的任督軍到底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厲害人!怎么?你對她有想法啊?我勸你啊,還是把自己心里那點歪心思收起來!”

“就是,你要是覺得自己的小命長,你就上啊,不過,看你這樣子——哼哼!”

“他命長?我建議啊,他還是打消心里的念頭吧,那個任督軍整人的那些方法啊,我看跟云帥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我哪里敢有那些想法啊!我就是奇怪,你們說這還是讀了一肚子的書的人,怎么整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那當然了,你以為人家讀那么多書是干什么的?…就拿來整人的…!”

“別說了…女魔頭來了…!”閑聊的人伸頭一望,果然就見任雪朝這邊走過來,幾個人趕緊閉嘴,訓練起來。很快,任雪這個“女魔頭”的綽號就傳出去了,云老聽說了也是啞然一笑。

任雪來到大營的幾天,每天都是從早忙到晚,沒個空閑時間,大營的各項工作也是慢慢被細節化。來到這兒才知道云老為什么那么厲害——看著云老每天和大家一起訓練,還要管著大家的生活,自己當初本來是想來這里跟大家一起訓練的,來了這么多天,卻是沒有一點空閑。心里這樣想著,任雪更是加快了手上的工作。功夫不負有心人,任雪終于可以抽一些時間跟大家一起訓練,但是她還是大家心里的“女魔頭”。對于這個女督軍,大家很快就習以為常了,任雪每天的訓練時間越來越多,但是云老每次見她在隊伍訓練,就給任雪找點事情做,到后來云老手上好多事情都移到任雪那里去了。

大營的訓練一直都是每天十六個小時,基本一天的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個月就悄悄溜走了,月底大比,各營的訓練情況云老很是滿意。大比結束,營里休息一天,云老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一趟。出了帥營就準備直接奔家去了,剛走到大營門口卻撞見了任雪:“云帥,這是要去哪里嗎?”

“我準備回家一趟……”

“回家?我來了這么久,云帥還是第一次回家呢……”

“就是因為在大營呆了這么久,心里掛念家里,所以回去看看……”

“云帥回家,不請我去您家里做客嗎?……”

“哈哈!就怕任姑娘去了會嫌棄家中簡陋啊……”

“云帥說笑了!”

“…行,既然任姑娘不嫌棄,那就隨我去家里坐坐吧!”兩人說完便一前一后朝云家坳走去,云老一路沒什么話說,都是任雪問一句,云老回一句。任雪能感覺到云老思家心切,所以就默默跟著。

進入云家坳,穿梭于房舍之間,看著人來人往,任雪對這個云家坳真是喜歡得很。一路上凡是碰到認識云老的人,都是熱情地問候著云老。走了好一會兒,終于到了,任雪一進云老的家里,沒想到云老的家如此簡單。任雪仔細看著房子的每一處,跟她心里想的完全是兩個樣子——這個大名鼎鼎的云帥,家里竟然如此清貧。

幾個孩子跑上來圍著云老,云老也是挨個招呼,臉上笑的合不攏嘴。好半天,任雪看著云老的樣子,心里對這個老人更加感到迷惑了:這是一個怎樣的人?面對惡人下手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手軟,對于練兵也是狠到了極點,私下對士兵又是關懷備至。現在看到開懷大笑的云老,可以想到云老心里這個家的重要性。云老好一會兒才想起任雪還在后面,趕緊讓孩子們跟任雪打招呼,孩子們都很有禮貌地跟任雪打著招呼。家里來了這么一個漂亮阿姨,不免會黏上去問東問西的,任雪也是細心回答他們問出的怪問題。

云老喊著夫人,不一會兒夫人高興地出來,見到云老就故意把聲音調高了一些:“還知道回來啊?”

“我!我為什么不能回來,這是我家。”

“還知道是你家?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夫人這是什么話,我怎么可能會忘了家呢?”云老知道夫人會拿話堵他:“夫人,中午弄點好吃的,家里來客人了。”夫人聽到家里來客人了,這才看見蹲在孩群中的任雪,指了指云老,像是在怪云老讓自己丟了禮數,趕緊上去拉著任雪的手。云老給她們兩人做了介紹,家里人也都出來了,一家人其樂融融地聊著天。云老則是跟孫子孫女們玩著游戲,大家伙坐在旁邊,不時看向這邊的云老。任雪羨慕道:“云老笑的那么開心,他肯定很愛這個家吧?”

“任姑娘在軍營里呆慣了,陪著孫子孫女,他才會這么開心地笑,最近一定是累壞了!”徐小玉說道。

“云老平常笑的時候很少嗎?”

“何止是少,簡直就是稀罕得很,這村子里的人基本沒見過。”二兒媳王蘭蘭回道。

“不說這個了,任姑娘吃水果啊,這兒還有花生,都是自己種的。”

“就是…別客氣,難得你不嫌棄咱們家簡陋,來家里做客,隨便點,不用拘束。”幾個女人熱情地招呼任雪。過了一會兒,夫人在屋里喊著,幾個女人讓任雪坐著,她們去幫忙。任雪無事,就里里外外閑逛著——雖然房子簡陋了些,里里外外卻是很干凈,簡單的家具陳設,卻讓人感覺非常溫馨。走進廚房,看著幾個女人開心地做著飯,任雪心里羨慕的不得了。

中午大伙兒一起吃了一頓開心的飯,下午夫人又帶著任雪在村子里各處轉了轉。云老嘛,坳子里諸多事情要他拿主意,估計又去忙坳子里的事了。晚上大家依然高興地吃飯,只是席間,夫人宣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要讓任雪的家人來這里住,大家伙都高興地歡迎任雪的家人。晚飯后,夫人專門為任雪整理床鋪,夫人弄好之后讓任雪好好休息。

回到屋里,云老已經躺下:“哼!都還沒回來,你能睡得下?”夫人說著,然后寬衣上床。云老動了動身子:“夫人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婆啊,你都不關心我嗎?”

“夫人!我不關心你,我關心誰呢?”

“哼!就是嘴上說說吧!”

“夫人!…夫人讓任姑娘的家人來搬來這里住,真的好嗎?”

“有什么不好?看得出來任姑娘很喜歡這里,她愿意來,咱們擔心什么呢?”

“夫人這么說,我還能說什么,就怕別人會嫌棄。”

“有什么好嫌棄的,我覺得咱們這云家坳挺好的,她家人要看不上就算了唄!”

“夫人說的是,睡吧!”兩人說完就睡下了。

第二天大家又投入到訓練里,云老忙活著大營的各項訓練進程。由于訓練強度的加大,王城送來的器械損壞了不少,還好坳子里可以打造。云老去軍需處看了王城送來的武器裝備,回到帥營,云老就給王手書了一封。過了幾天,一批工匠從王城趕來,云老命春生將云家坳的器械房所有東西全部搬到大營的新設工匠營,并將王城送來的器械裝備重新打造。云老的事情又多了起來,工匠營打造的裝備,云老都是逐一檢查。工匠營的師傅們都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云帥如此認真,對鍛造工藝也知曉得如此清楚,心里對云帥的看法又改變了很多,大伙兒偶爾也聽到營里的人說起云帥的事情,做起事情來更加認真起來,打造出來的裝備也讓云老越來越滿意。

但是人有時候太出名,難免遭人嫉妒。右丞相吳讓,因云老當街將其兒子踢得差一點喪了命,還讓自己賠了一大筆食俸給那些百姓,老想找機會陷害云老,就算弄不死云老,也要整整云老,不然心里怎么過得去呢。云老將王城的工匠調去云家坳,吳讓便派人來云家坳調查,得到情況。右丞相便借著群臣匯報情況時,讓少師李寄向王:“王,老臣李寄有事上奏!”

“愛卿請講!”

“大元帥云春太,私自在家建器械房,并私自打造軍需用品,如今更是以王城打造的裝備有問題為由,堂而皇之地將王的工匠調到云家坳去。據老臣所知,調去的工匠有五千之眾,老臣擔心大元帥別有他圖啊!王,以云大元帥的驍勇善戰,倘若他要是起了二心,恐后果不堪設想啊!”

武王蹭的站起身來:“胡說!云老做事怎樣孤清楚得很,爾等受君俸、食民祿,不思圖報,整天就知道找別人的短。孤家不想再從你口中聽見第二次!哼!”李寄嚇得伏在地上,不敢做聲。

“王,老臣以為以云帥的為人斷然不會做出悖逆之事,但是王也不能不管。以老臣愚見,王可率眾大臣們前去云家坳大營,當著眾人的面問他一問,他若如實回答,證明他沒有二心;他若有所隱瞞,吾王圣明,自當有所別論。至于李大人,雖然他對云帥的事有所夸大,但是他也是為了王的基業著想啊,臣乞吾王圣查。”吳讓說完,其他一些大臣都覺得吳讓的話沒什么問題,于是不少人都支持他的說法。武王相持不過,于是便允了吳讓的說法,武王便率著臣官們往云家坳來了。

武王到達云家坳大營的時候,營里正要開始考核。云老還在帥營安排事情,忽然外面:“報!!!”云老直接讓其進來,其人一說王帶著眾大臣們來了,趕緊率眾將出去迎曌王。云老一邊走還一邊吩咐了一些事情,云老等人走到一半,便見武王等人已經進來,趕緊快步上前:“不知我王大駕光臨,未曾遠迎,敬乞恕罪!”曌王見云老這樣說,他心里過意不去:“云老,孤家來時并沒有提前通知于你,你又何罪之有。”然后又看向其他將軍:“卿等辛苦了!”眾將回到:“略盡綿力,不敢言苦。”曌王看到任雪也在其中:“任雪,營里的生活可還適應?”任雪回道:“一切都好。”武王示意云老前面帶路,帥臺上已經整齊擺好了座椅茶水,云老示意武王上座,眾大臣們也是陸續坐下。

唬…!唬…!唬…!將士們從各營整齊集結過來,喊聲震天動地,個個臉上殺氣十足。在場的有些官員心里恐慌得很,尤其吳讓和李寄兩人,心里慌得要命,感覺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武王看到云老把自己的士兵訓練如此有質量,很是高興:“孤家太高興了,云老辛苦了!”武王說話間,大軍已經全部集結在中軍操練場了,大家都已到齊。吳讓擦掉額頭的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后站起身子:“云帥能在幾個月之間,為王練出如此雄師,何愁魔族不破啊!”

“吳丞相言重了,他們在我眼里,還遠遠不夠資格,何談打敗魔族之說?”

“云帥,如此雄兵還不夠資格?云帥的要求未免太高了吧!云帥最近可是有人上奏吾王,說你在自己的家中私自打造軍需裝備,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有人告你,云帥是不是該跪下說話呀?”云老看了看吳讓,走到武王面前,順勢左腳跪地,右腳彎曲,右手扶于膝蓋后方:“王,老臣確實在家中打造過數百件武器裝備,然那些武器裝備已全部用于大營士兵訓練,且相應工具已全部運入大營工匠房,請王明查!”任雪看到這兒,這很明顯有人要陷害云老…“武王,云帥雖然私自打造軍用裝備,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云帥在大營里一直恪守己份,每天與士兵同吃同睡、同訓練,家就近在眼前,回去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每次回去還要照顧云家坳上萬號人的生活起居,所以小女子覺得,這定是有人故意拿此事做文章、陷害云帥,請武王三思!”任雪話剛說完,現場就聽見整齊的下跪聲音:“請王三思…!請王三思…!請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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